第一百二十七章 磚塔面館
周文遠告訴許春花,如果是其他人請他們去村裡蓋房,他絕不會去的,因為鄉村偏僻,不方便。
但是,許春花提出了需求,他願意做,因為他覺得許春花比較靠譜,願意接她的工程。
許春花感謝周文遠對他的信任,然後又告訴他,做她的工程絕不會讓他吃虧的。
隻要他能把房子蓋好,圓滿完成任務,該給他的工錢都會給他的,另外還會額外給他一些獎勵。
周文遠笑眯眯地點點頭,他相信許春花說的話,因為在磚塔這個工程上,許春花不僅給了他工錢,還給了他很大一筆的獎勵。
談定了工程的事兒,許春花就帶着周文遠和他手下的工匠,跟着她來到了大柳樹村,讓他們看地形,并把自己需要蓋的房子和他們說了一下。
周文遠聽了許春花的要求之後,表示這個沒難度,可以輕松完成。
因為許春花給流民們蓋的房子,隻是最簡單最基本的房子,對于剛剛完工磚塔這個複雜項目的他們來說,完全不存在問題。
而後,許春花就讓他們開始動工蓋房子。
由于房屋沒有什麼難度,所以許春花就沒有一直跟着,僅僅跟了兩天,看他們施工順利,就讓流民的村長朱岩河和周文遠對接。
許春花則來到松江城,繼續做磚塔的開業準備工作。
對于她來說,磚塔的開業是現在最為重要的工作。
她必須把磚塔一炮打響,如果磚塔面館的開業不成功,那就相當于,一個美麗的女子,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是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而她現在已經有了最漂亮的女子,總不能給它穿一件垃圾的衣服吧,所以,她一定要把衣服做好,确保磚塔的開業完美成功。
這也就是所謂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她要把磚塔建成面館,這就需要廚子。
而僅靠現在面館裡的田氏、羅文夫和唐鐵軍三人,顯然是不夠的。
畢竟,磚塔有九層樓的高度,容客量估計在兩三百人左右,這麼多人同時吃面,幾個廚子忙不過來。
因此,必須招聘廚子。
她把這個工作交給朱掌櫃。
朱掌櫃立刻去辦這件事,一下招聘了三十多個廚子。
許春花對這些廚子逐一進行面試,最終留下二十個廚子,她留下的全部是年輕的沒經驗的廚子。
她沒敢找那些已經成型的大廚,雖然說大廚的經驗更豐富,但是大圖不好管理,而且大廚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思路,說白了就是大廚在廚師這個行業已經成了老油子了,找他們做菜,偷工減料,耍滑的現象比較嚴重。
反而不如這些小年輕廚子,雖然年輕,缺乏做菜經驗,當時,不懂這個行業的規矩,沒有沾染那些壞習慣。
許春花在面試廚子時,不注重廚子的手法如何,但是人必須得老實。
畢竟她不希望自己辛苦培養的廚子被同行給挖走,而一般老實人不會輕易的換地方,相反那些心思活絡又機靈的人更容易跳槽,因此,她更看重廚子受規矩,老實的品性。
選好了年輕的廚子,許春花就開始對這些廚子進行基本的廚藝培訓。
她從最基礎的培訓開始做起,訓練廚子們的刀工、颠勺等方面。
雖然許春花她自己沒有做過廚師來着,但是前世看過不少這方面的綜藝節目,對廚師這個行當還是有所了解的,于是她派人給年輕的廚子們,每人發了一個白蘿蔔,還有一把菜刀。
讓他們進行切蘿蔔的練習。
其實這樣的基本功練習是非常費體力的,而且非常的艱苦,又很枯燥。
于是,這些年輕的廚子練習了一會兒,就出問題了。
有的練習了半天就受不了了,有的練習一天,想放棄。
對于這種現象,許春花明确告訴他們,想放棄也可以,但是如果不放棄,誰能早日練成,達到她的要求,那麼就會得到獎勵,而且是直接獎勵一百文錢。
這些小年輕們聽到一百文錢,陡然睜大了眼睛。
對于他們來說,一個月的工錢也才五百文。
雖然五百文錢看起來不多,但是對于年輕的小廚子來說,這已經非常的多了,因為在其他的面館兒,像他們這樣年輕的廚子是沒有工錢的。
畢竟,這些小年輕進去之後,相當于是學徒級别,給面館創造不了什麼效益。
許春花之所以給他們工錢,是為了讓他們更穩定,對自己的面館更有歸屬感。
果然,她這個做的是正确的,她這個政策宣布之後,這些小年輕們都不在說離開了,反而都努力的幹活,以便讓自己早日達到許春花的要求。
像這種培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因此,許春花用了五天對他們進行培訓,經過五天的培訓,她發現,這些人有的做的比較好,有的差。
五天之後,能達到她要求的,繼續練刀工,沒達到她要求的,改為練習炒面。
她讓他們每人集中練習一方面的技能。
畢竟,不管是拉面,還是炒面,都需要有人負責,她現在分開培訓,就是為了讓他們各擅長一方面。
于是,經過這樣的分開練習來着,又練習了五天時間,這些廚子通過合作,可以做出可口的雞蛋炒面了。
在磚塔的經營上,許春花的目的非常的單一,也非常的明确,那就是專做雞蛋炒面。
她這個磚塔餐館,不會再做别的任何項目。
她現在要做的是單點突破,要把這個面做成這個松江城最好的面,然後讓衆人想吃這個面就來幹她一次轉塔打造名聲。
經過她多日的準備,終于,磚塔的開業準備工作全部完成了,于是在這一天,風和日麗的上午。
在一陣激烈的鞭炮聲之中,磚塔進行開業試營業。
試營業之前,許春花特意請來了賣藝人士在這裡表演。
其實這時候江湖賣藝都是賣藝人士單獨的,也就是說,在人流衆多的街道上,賣藝人士進行表演,然後向看客讨要表演費。
許春花改變策略,反其道行之,花錢請這些江湖賣藝人士表演,請看客們免費地看,這使得看客們非常高興。
要知道,平日看賣藝表演,雖然你也可以不掏錢,但是當賣藝人士可憐兮兮的拿着籮筐找你要錢的時候,你總不能不好意思不給吧。
但現在在磚塔前看表演,則沒有這種擔心了,因為許春花已經把錢給了這些賣藝的人士,賣藝人士不會再找你要錢,盡情地看就行。
于是,在那叮鈴咣啷的鑼鼓聲中,賣藝人士進行着驚險而刺激的表演,像兇口碎大石、張口噴火等。
熱鬧的表演進行了将近半個時辰。
表演結束後,許春花出現在磚塔門前,地上鋪着紅毯,大門兩側貼着大紅楹聯,門口上方挂着一塊門匾,用大紅布遮住。
許春花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對于她的講話,衆人聽得并不認真,畢竟隻是一個小姑娘,他們心裡有些輕視她。
許春花也看出了衆人眼裡的輕視,她表情未變,講完話,請縣令陳文寬也登台講話。
陳文寬從磚塔裡走出來,穿着官服,表情威嚴,衆人不由得心裡一驚,在這個時代,縣令一般不會出現在這種開業儀式上,但是,假如縣令出現,那就代表着,縣令自願做這個店鋪的靠山。
陳文寬剪短地講話幾句,而後,和許春花一起,将門匾上的紅布拉了下來,門匾上寫着四個鎏金大字,許氏面館。
沒錯,許春花沒有改變面館的名字,依然沿用之前的名字。
她這樣的原因,是想把許氏面館四個字,做成一個巨大的品牌,使其深入人心,不光在松江城使用,即使以後在全國各地開分店,她繼續沿用這個名字。
這就像後世的老幹媽或者蘭州拉面似的,哪怕已經銷往全世界了,但是名字還是這麼簡單,還是這麼的質樸。
許春花首先請縣令陳文寬走進磚塔,許春花帶着陳文寬緩步上樓,拾階而上。
除了陳文寬,松江城很多頭頭腦腦的人物全部來了,其中有錢大富,也有大刀王五。
因為磚塔現在是松江城的第一建築,不得不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想看看,許春花究竟要如何經營磚塔,磚塔的生意是否紅火。
還有一些人抱着惡毒的心理,希望磚塔生意做不成,然後趁機吞并磚塔,把磚塔變成自己的。
許春花帶着陳文寬一直上到磚塔的八樓,錢大富、王五這些人跟在他們後面,也來到了八樓。
許春花轉頭對錢大富等人笑了笑,指了指八樓的飯桌,讓他們在這裡就餐,不允許他們上九樓。
她則打開了九樓的通道,請陳文寬上了九樓。
錢大富等人,見到這一幕,眼裡都流出羨慕的光芒,他們一直對磚塔的九樓非常好奇,因為許春花之前封鎖九樓,不允許外人上去。
他們的心裡仿佛有了一個心結,念念不忘。
現在,許春花打開了九樓的通道,他們恨不得一頭沖進去,但是,因為許春花帶着縣令上去了。
他們不好意思當着縣令的面,不給許春花面子,因此,隻能滿眼豔羨地看着這兩人上樓。
陳文寬跟着許春花上了九樓。
他對這個九樓也非常的好奇,但是之前,因為許春花說過九樓不對任何人開放,他就沒好意思求許春花帶他上來。
如今,第一次登上九樓,他立刻睜大眼睛,“哎呀,春花你這樣布置的實在是太棒了,我都沒想到竟然還可以這樣布置。”
原來,在偌大的九樓,并沒有放多餘的桌椅,隻在中央位置放了一張八仙桌,旁邊放着八個凳子,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在塔頂的四周,挂着風鈴,有微風吹來,風鈴立刻發出悅耳的清脆,從九樓的窗口,可以眺望遠處的風景。
隻要在這個九樓走一圈,可以把整個松江城盡收眼底,最遠甚至能看到城門處。
“哎呀,春花你擁有了這個位置,相當于可以監控整個城市呢。”許春花笑着說道。
許春花聽出了陳文寬的話外之音,似乎想占有九樓,作為縣衙監管全城的一個制高點。
她連忙說道,“陳大人,求你千萬不能這麼做啊,我這裡需要經營生意,我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不會做對松江城不利的事,所以你也千萬不要在我這裡安排士兵什麼的,好嗎?”
她是真的怕啊。
萬一陳文寬一心想占有這個制高點,在這個民不與官鬥的年代,她無力反抗。
陳文寬呵呵笑了一下,“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不會占有你這裡的,即使需要的話,我也會自己重新建立這樣的制高點。”
許春花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這樣就好。”
她請陳文寬在八仙桌旁坐下。
陳文寬坐下之後,依然擡眼打量四周,越看越滿意,說道,“春花,怪不得你這裡一直封閉呢,這個位置實在太好了。”
他又問道,“對了,春花,你這九層以後将會怎樣收費呢?”
許春花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我這裡的費用标準,就是沒有固定的價格,誰想用的話,隻能臨時性競拍,價高者得。”
由于這個九樓是在過于特殊,吸引了全城人士的關注,因此,許春花沒有給它制定固定的價格,而是采用競拍的方式。
讓食客們自己出錢競拍,隻要出價後,無人加價,那麼就可以得到九樓的使用權。
陳文寬聽完許春花的想法後,笑着指了指她說到,“還是你這個小姑娘精明,你這樣競拍的話,比指定單一的價格好很多啊,這樣有可能拍出一個又一個高價。”
許春花用微笑回應陳文寬,解釋說,“沒辦法啊,陳大人,我這是小本生意,必須自己考慮周全,必須想法把利潤最大化。”
确實,作為一個商家,她最大的目的就是追求利益,并且是最大化的利益。
當前,隻有用競拍的方法,才能确保利益的最大化。
陳文寬贊同的點了點頭,他覺得許春花說的完全正确,說道,“春花,隻要你不做違背天地良心的事,其他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全力支持。”
許春花微笑向陳文寬道謝。
“對了,怎麼給酒樓上面呢,該不會讓小二一直往上爬吧?”陳文寬又問道。
他從一樓上到九樓,這一路别的感覺都非常好,但是唯一讓他不滿意的一點就是,爬到九樓時,他累得腰酸腿疼,說話都大喘氣。
假如小二給九樓上十碗面,一連爬十次九樓。
他估計小二要累趴下了,可能把面館都打碎了。
許春花搖頭笑了笑,“那不能,我當初就考慮到這個問題了,所以,做了特别的設計,有别的方法可以把面直接從一口送上來。”
“是嗎,怎麼做呢,給我看一下。”陳文寬很是好奇地說道。
許春花示意陳文寬跟她來,指了指屋子中間的木柱,這個柱子有點奇怪,四面開了窗口。
許春花搖了搖挂在窗口的鈴铛,鈴聲響起,接着下面的一層,也搖響了鈴铛,鈴聲一層又一層地傳到最下面。
不一會兒,有一個托盤緩緩地移上來,上面放着一碗面。
原來,許春花用的是杠杆拉物的原理,這樣就可以直接把面從一樓的廚房運送到每一個樓層。
這是當前最有效便捷的方法。
陳文寬好奇地爬到窗口,“奇怪,面是怎麼被運送上來的呢?”
許春花指了指上方的木制滑輪,陳文寬看到後,恍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陳大人,趕緊吃面吧,再不吃就涼了。”許春花說道。
陳文寬點頭,“好,我這就吃面。”
他吃了幾口面,驚咦道,“咦,你這面的口味和你的面館的面一樣啊。”
許春花微笑道,“必須一樣啊,我把面都按照同一個标準做,所以味道都是一樣的。”
陳文寬贊許地看着許春花,“春花,你真厲害,平日裡一百個廚子做同一道菜,味道都千差萬别,你這裡卻可以将味道控制到同一種,厲害啊。”
許春花笑了笑,“我隻是用了一點小技巧而已。”
陳文寬表情陶醉地吃着面條,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問道,“春花,磚塔修建的這麼好,這麼漂亮,單賣雞蛋炒面,是不是有點虧呀,也不能說是虧,而是浪費,你這麼氣派的磚塔,應該做成那種豪華的酒樓,就像朱雀酒樓玄武酒樓那樣的。”
許春花眼神堅定地說道,“我不想那麼做,我就隻賣雞蛋炒面。”
其實她之前想過這個問題,覺得不如做單品雞蛋炒面好。
雖然大酒樓看起來價格更好,更賺錢,但是,大酒樓也有弊端,那就是食客的翻桌率低。
而她隻賣雞蛋炒面,單看一份面,賺不了幾個錢,但是擋不住量大啊。
隻要把每天的銷量做上去,賺的錢不見得比大酒樓少,這就像後世的豪華酒樓和麥肯基這種快餐的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