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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方向難明
月危淡然道,“傷害大小,若以能否撕裂地球為限,的确算不上有多大。”
杭金龍先瞥了房曰免一眼,才目光閃爍地問月危道,“月危,你這樣說過于籠統,也不好界定對我們的影響,你就從我們修建觀天基地這個角度,來說說它到底對我們會有多大的影響。”
衆人期待地瞧着月危,此時的月危俨然成了救世主,一言可以興邦,一言也可以廢邦。
月危瞧瞧衆人,開口說道,“判斷由你們來做,我隻能描述發生時的情景。”
衆人點頭,本來嘛,智能人本質上就是一台超算,他會把彙總的資料與儲存的知識與理論相互印證,得出一個結論來。為他們的判斷與決策提供借鑒。
隻是很多時候,智能人做出的結論,本身就是具有決策性質的東西,所以像祁報水他們也就容易把結論與決策平行起來,就直接忽略過程直奔結果,所以才不斷催促月危給出判斷了。
顯然,缺乏情感因素的智能人更加理性,他不會越過雷池,當然他也不能越過雷池。
月危續道,“大家看,萬山之山兀立于一座高台之上,它的四周是斷崖式的陡落,與周圍其他地區有巨大的高度差。若萬支火炬式的火山同時爆發,如泥石流似的熾熱熔岩會怎樣呢?會源源不斷地如大河奔流般沖下陡崖,向低地平原蔓延,一路上吞噬掉所有的生物,并将生物化作飛灰,直至熔岩盡頭力量不及處。”
四人倒吸一口涼氣!
以萬山之山這樣的體量,一旦發生如月危所說的萬峰皆成火山的話,将會噴發出多少的煙塵灰柱,這些火山煙灰遮天蔽日,将會遮蔽住太陽光線。地球上的生物一旦失去了太陽能量的補充,先是植物,後是動物,不出月餘,地球将重新回到原始的死寂狀态。
這還不算上火山爆發時大量有毒氣體的排放,若疊加上去,地球的生物可能支撐不了七天。
還有泥石流般的熔岩,所過之處,将會收割所有生機,即使深埋地下的草根昆蟲也難以幸免,真正做到了斬草除根。
更可怖的是,岩漿所到之處,猶如在地表上抹上了一層水泥,将所有的可能的生機封存起來。
若沒有百年千年的風蝕變化,再想在這片土地上恢複生機是不可能的。
這是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情景!
四人無語!但不悲觀。
因為他們此行是在地球上修建觀天基地。地球上有沒有生物,并不能影響他們的工作。
月危又道,“而像萬山之山這樣的基地樞紐,在地球上還有多處,到時,它們都會點燃火炬之火。地球上将會烽煙處處。”
四人聽至此,首次露出輕松之色。隻要地球還在,就不會耽擱他們的工作。也毋須踏上茫茫宇宙之路,去探尋另一處建站之地。
杭金龍沉思片刻,疑惑地問道,“月危,若依你所說,到時,地球将徹底變成一個死球,沒有上百愈千年,休想恢複生機。”
月危點點頭,其他人也靜聽着杭金龍的話,似乎知道杭金龍的疑問,因為他們自己也有這樣的疑惑。
杭金龍又道,“那,我就不明白了,火星人煞費苦心地修建地下基地,難道就是為了把地球變成一個死球?如若真想把地球變成一個死球的話,方法可以有一百種,費效比也要小得多。難不成火星人閑得蛋疼,抑或是富得流油,用修建基地這樣腦殘的方式自虐?”
“我明白了,哈--”房曰免的聲音突兀而起,一聲長笑成功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房曰免顧盼自若地說道,“月危描述的場景根本不可能出現。不過生物滅絕倒有可能是真的,地球也有可能死寂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
“嗯?”三人的目光緊緊鎖住房曰免,月危也不例外。
“何以見得?”土貉問道。
房曰免飛給土貉一個笑眼,說道,“其玄機就在于地下縱橫交錯的通道。唉!隻是焰火可能看不到了,隻能看煙囪了。真讓人掃興!”
衆人聽到房曰免的最後一句話,苦笑不得。杭金龍正要出口相詢,幽藍的天空中陡然飛出一艘飛船,正向萬山之山飛來。
衆人循杭金龍的目光望去,飛船正穿雲破霧,悄無聲息地飛來。猶如大海中的浮遊,又似空氣中的飄絮。柔而韌,韌而堅,堅而野,野而俏。
祁報水喜道,“木鬥來了。想不到他會來得這麼快。正好,他是火星人基地的專家,有他來給我們解釋,再加上月危的天文,房曰免的奇思妙想,再難的題也能解了。”
說話間,木鬥駕駛着飛船穩穩地落在小飛船之側,片刻後,艙門打開,木鬥步出艙門,朝他們走來。
月危擡手朝木鬥打個招呼,而木鬥步出艙門後的第一眼也是望向月危,而後才掃了衆人一眼。
土貉問木鬥道,“都收拾好了?”
木鬥回頭瞥了一眼他開來的飛船一眼,扭回頭點頭應是,說道,“除了母船外,能搬動的都在這裡了。”
“正好,我們正在讨論火星人基地和萬山之山的關系,你在這方面的認識也深。我們有些認識在月危的啟發下,可能要重新考慮。你先跟月危交流交流,把我們的談話記錄溫習下。去吧。”
木鬥答應一聲,快步走向月危。
而土貉也招呼杭金龍與房曰免,四人并肩走回飛船。
杭金龍邊走邊搖頭道,“我被颠覆了。一個想法産生,又被推翻,再生出一個新的想法,不久又被推翻。哈--一天之内,反反複複,現在我的腦袋都快轉不動了。需要殺殺毒,清理清理内存,再清除一下垃圾,否則腦袋發熱會死掉的。”
房曰免哼了一聲,說道,“什麼被颠覆了?你若不頑固地堅守,哪有颠覆一說?說白了,你就是太懶了,還不想改變,隻夢想着萬年不古,哪有這樣的好事。你看,就像這走路,每一步跨出去,都是一個不斷改變的過程,若不信,你試試,哈---,你就走不了路了。不是被定在原地,就是翹着腳練穩定,真累!”
土貉與祁報水對視一笑,這個房曰免奇思怪論越來越多了。
祁報水悠然道,“房曰免,你這說法漏洞不少。若是在尋找方向時,颠覆就不可避免,而且也是必須的;當方向正确時,那就不能被稱作颠覆了,那應該是前進了。就像你說的走路,現在我們是走向飛船,每邁出一步,就是前進;而如若你想走向懸崖,那麼你現在走出的一步,就是錯誤的,所以這個時候,你就要颠覆現在你的方向,而不是依然往前走。”
土貉接着說道,“杭金龍所說,也正體現了我們現在還沒找到正确的方向,所以才一次次地被颠覆。唉,我現在越來越擔心,可能我們不得不進行另一次遠行。”
四人魚貫步入飛船,各找椅子坐下。
屁股一有了着落,房曰免又朝艙門處望去,咕哝道,“施火怎麼搞的,晚膳還沒做好?哈---,噢,”
房曰免一回頭,突然發現三人正看着他,有點兒虎視眈眈的味道。
房曰免像火燒屁股似的蹭的一聲站了起來,點頭哈腰地說道,“呵呵,我去幫幫施火,那小子沒有人幫是做不了事的。”
杭金龍先瞟了一眼祁報水,再掃過土貉,才一把扯住房曰免的衣服,唬道,“祁報水與土貉還沒說話呢,你也想違反無命不從的條令嗎?”
“我?”房曰免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說道,“是,老大,老二都沒說話,我急個什麼勁啊。”
祁報水仰身靠在椅背上,兩手交纏枕在腦後,昂首盯着艙頂,說道,“土貉,是你的預感還是推斷?”
“什麼預感、推斷?噢,你是說遠行嗎?”土貉微一沉吟,續道,“兩者皆有吧。”
祁報水悠然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房曰免啦?搞得神神秘秘的。”
房曰免聽到祁報水說土貉也開始向他學習,自動過濾掉了還有一個不算褒義詞的“神神秘秘”,兩眼裡的小星星亂冒。
土貉微微一笑,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自打我們來到地球上,似乎始終就被别人牽着鼻子走,直到現在,這種劣勢也沒有改變。而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不利的情況層出不窮,幾乎就沒有一件是對我們有利的。”
房曰免讪笑道,“土貉,我們在飛船裡時是怎麼過的,還記得嗎?”
“嗯?”土貉瞧着房曰免,眸珠轉了轉,緩緩說道,“好像杭金龍剛才就跟你提起過,怎麼,你懷念了?”
房曰免搖着頭道,“那樣的日子,怎麼值得懷念呢。跟坐牢關禁閉是一個級别的。哈---,我是說,在飛船裡時,我們是怎麼做事的呢?”
杭金龍瞅了房曰免一眼,不悅地說道,“房曰免,你什麼毛病?有話就說,什麼不好學,偏要學土貉玩深沉,噢,不是,啊,土貉,哈---”
杭金龍自覺失言,怎麼能當着秃子面,罵和尚呢!
土貉朝杭金龍點點頭,目光裡的刺刺兒連續不斷地射向杭金龍,刺得杭金龍臉上紅光滿面。
土貉笑道,“杭金龍,你繼續,我什麼也沒聽到。”
杭金龍搖頭道,“語多必失啊。哈,房曰免,你繼續。”
房曰免瞪着杭金龍,杭金龍一回敬,房曰免立即偃旗息鼓,打道回府,低聲道,“我就是那面盾牌。說就說呗,誰怕誰啊。噢,是這樣,啊,我們在飛船上時,查數據看影像,然後吧啦吧啦,就定下了。到了地球上後,我們還是這樣。隻不過把飛船換成了智能人,再吧啦吧啦,然後,沒然後了。”
祁報水聽着房曰免的話,把手臂從腦後撤回來,抱在兇前,蹙眉問道,“這有問題嗎?房曰免,你想說什麼?”
房曰免一歪頭,避開祁報水的目光,輕聲說道,“沒想說什麼,隻是我們屁股下面,就是一座寶庫,還坐在這裡繼續吧啦吧啦,唉,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