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火炬萬山
祁報水拉了拉土貉的手臂,擡起手腕給土貉看。土貉側首瞧向祁報水的手腕,驚道,“牛金搞定了?”
祁報水先擡頭對月危示意暫停一下,再低頭對土貉說道,“怎麼辦?牛金竟然搞定了這麼多野蠻人。真不是時候,聽月危所說,地球現在變得越來越不安全了,而這些野蠻人我們是要還是放?”
土貉盯着祁報水手腕上顯示着的牛金發來的訊息,蹙眉不語。
祁報水看看月危,再低聲催促道,“快拿個主意,不能再拖了。”
土貉擡起頭來,正看見杭金龍與房曰免投來探詢的目光,微一沉吟,輕聲說道,“告訴牛金,讓他想辦法安撫好到手的野蠻人。我們天亮後就去接他們。”
“接他們?怎麼接,接他們到哪裡去?”說着,祁報水環視了一下群峰聳峙的萬山之山,日落下,蒼茫的天際更顯出萬山之山的宏偉。
來之時,他們在天空中看出萬山之山是座落在一座高台上,一座突兀拔地而起的高台,與周圍的地形形成斷崖式的分隔,而獨成一體。
若能把野蠻人安頓在這裡,也是不錯的選擇。而先前他們就有這個設想。隻是現在形易勢異,地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現在他們四人心裡誰也說不清。
唉!那就讓牛金安撫住野蠻人,先聽聽月危接下來要說什麼,再做判斷吧。祁報水把土貉的建議發給牛金,甩甩腦袋把紛繁雜亂的思緒扔出去,讓不堪負荷的大腦輕松輕松。
土貉朝月危點頭,讓他繼續講下去。再朝杭金龍與房曰免示意,并沒發生什麼大事,可以先聽完月危的話後再定。
月危再說道,“地球就是太陽系這個力量聯盟中的一員,它運轉的力量主要來自太陽,而其他星體對地球的影響弱小,主要起到對地球運行的微調作用。”
月危瞥見杭金龍又蹙起了雙眉,不由得加速了語速說道,“但也不要小看了其他星體對地球的這種微調作用,在時機、方向、位置等合适的情況下,這種微調作用,就會無限地被放大,對地球的影響有時也會産生巨大的危害。而地球本身有一個巨大的缺陷,這個缺陷又反過來加大了微調作用對地球的影響。”
“什麼缺陷?”房曰免的快嘴插入問道。
這也是衆人想知道的,所以此次房曰免的插話,衆人坦然處之。
月危循聲找到房曰免,對房曰免點頭道,“房曰免,你是可能想到的。”
“我?”房曰免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當然是你,你能在毫無事實證據支撐的情況下,隻憑想像就能斷定那座火山是萬山之山的氣口,就憑這點,你也能猜測出地球的缺陷是什麼。”
房曰免被月危不誇而誇的言辭,說得心花怒放。不由得腰杆挺直了,頭也昂起來了。隻是瞥見土貉時,才想起來,他現在還是待罪之身,因有祁報水的特許,他才有了旁聽的資格。否則,他現在應該與施火一起,攀崖下谷,與野獸周旋着呢。
房曰免立即斂容止笑,擺出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輕咳一聲,說道,“月危,謬贊了。我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僥幸,哈--,僥幸而已。”
月危再深深地瞧了房曰免一眼,說道,“地球的缺陷就是太孤獨,像這次動蕩,若地球有個幫手,在旁邊拉它一把,它也不會發生大動蕩。假若兩人手拉手旋轉時,當一人受到外力推搡時,另一人的拉力,就會使這人不會被推出去,也不會加大或減緩自己的旋轉速度。”
杭金龍皺眉思索着,結合月危邊解說邊打的比方,很容易就理解了地球沒有幫手時會發生什麼了。
祁報水忽而問道,“那這次動蕩對火星和瑪雅星的影響,一定很小啦?”
“那也不盡然。【ㄨ】”月危說道,“受到的影響大小,還要看大動蕩到達時,火星與瑪雅星所處的位置而定。并不是僅僅指距離遠近,有沒有幫手的問題。而更重要的是,火星與瑪雅星上都有文明存在,而地球沒有。若沒有我們在地球上,地球對即将到來的大動蕩也會泰然處之,地球本身不會驚慌的,驚慌的是我們。”
“噢---”土貉長長地發出一聲恍然之音,哈哈一笑,說道,“怪不得火星人與瑪雅人這麼緊張呢。實際上這次大動蕩并不能對星體造成毀滅性的破壞,他們擔心的隻是動蕩對兩星人的影響。也難怪火星人拼了老命要在地球上修建基地呢,原來是想阻止大動蕩對火星的影響啊。”
“不是。火星人修建的基地不會減小更不可能阻止大動蕩對火星的影響,反而會對地球造成更大的傷害。”月危說道。
此次,連房曰免也變了臉色,因為自打知道太陽系内會發生大動蕩後,他們就猜測火星人之所以要不惜皿本,在地球上修建基地,就是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大動蕩的。而從火星人仇瑪的嘴裡也似乎得到了證實。後來,瑪雅人巴巴龍的話,又進一步驗證了火星人的說法。
現在,月危竟然推翻了這個說法,那麼火星人與瑪雅人确定無疑地都在撒謊。他們之所以要撒這個慌,就是為了掩蓋他們背後的意圖。而這個意圖是什麼呢?
更重要的是火星人為什麼要修建一個可以給地球帶來更大傷害的地下基地呢?這與即将爆發的大動蕩,和兩星人竭力掩蓋的意圖之間到底存在着一種什麼樣的聯系呢?
他們以前的很多推測是錯誤的。而他們必須訂正這些錯誤,因為若如月危所說,他們就将成為大動蕩的犧牲者,或者被迫放棄地球,再次踏上另一次漫漫宇宙之旅,去尋找另一個合适的星球。從情感上來說,他們是不想也不能接受的。
而更為讓他們不能接受的,就是無緣無故地被火星人和瑪雅人欺騙了。兩星人把他們當作了小白鼠,拿着他們當成了槍。
祁報水的聲音響起,三人都能聽出祁報水的嗓音帶着顫音,“月危,火星人的基地,若在大動蕩波及地球時,會對地球催生什麼樣的危害呢?再有這對火星人抑或瑪雅人有什麼好處呢?”
衆人斂神凝思,靜待月危如何解釋他們心中的這個如巨石蓋頂的疑問。
月危搖頭道,“至于地球受到的傷害越大,對兩星人有什麼好處,這不是我的長項,我也不能從技術與理論方面做出解釋。”
衆人恍然,這個問題确實難為月危了。人心問題應該由人來推測,而不能讓一個沒有情感因素的智能人來解答。
房曰免喊道,“月危,你來說說,火星人修建了地下基地後,會如何加重對地球的破壞。”
月危的目光瞧向土貉,後再移到祁報水臉上,盯着祁報水看個不停。
祁報水心中大震,一股不詳的寒意從腳下升起,直達頭頂百會穴。與月危對視半晌後,才壓着情緒沉聲說道,“月危,照實說。”
月危收回目光,說道,“若按我對萬山之山七七八八的探查,你們看,這一片群峰,”
衆人循着月危的手指,望着水波浪般起伏不止的萬千峰巒,心頭的陰霾不因視野的開闊而減少,反而眼中的群峰變成了壓在他們心頭的巨石。
月危指着這些山峰說道,“大家看,這些山峰頭頂白帽,腰裹碧裙,秀立挺拔,冷峻與俏麗交相輝映,美豔非常。但若我說,這些山峰都是被掏空了的,大家有何感想?”
“被掏空了?”除來過此地的房曰免外,其他三人的嘴巴張大到可以塞進一條鳄魚,不可思議地望着層層疊疊向遠處不斷綿延着的群峰。
這怎麼可能?那麼他們看到的基地内縱橫交錯的通道,與眼前的群峰被掏空的工程相比,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
不管四人的想像力如何豐富,見過多大的世面,對面前方圓以千裡計的範圍内的山峰,已經都被掏空這一驚世駭俗的判斷驚呆了。
四人隻認為這隻是月危的判斷,而不是事實。會有這樣的事實嗎?
土貉艱難地閉上嘴巴,試着張了張,直到确認嘴巴沒有脫臼後,才期期艾艾地說道,“月危,你進去過了嗎?裡面有什麼?火星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月危在開口說話之前,先瞧了房曰免一眼,才把目光移到土貉臉上,說道,“火星人要這麼做的最終原因我猜不到,但這些被掏空的山峰,我大概能了解會被用來做什麼。”
“做什麼?”土貉追問道。
“做火炬。”月危淡然地答道。
“做火炬?”四人驚呼着,差點蹦起來。房曰免驚訝之後,立刻興奮了起來,做火炬又是他最先提出來的想法。
祁報水也學土貉般口吃着問道,“月危,做火炬的能量是什麼?”其實,祁報水早已想到了。這裡是萬山之山,而從火星人給的基地全景圖裡,就推測出這裡就是火星人基地的總樞紐。火星人的基地無一例外的都與地下熔岩相通,随便一想,就能明白,若真的點火炬,能量隻能是熔岩。也就是說,隻要需要,這裡随時就會變成萬把火炬齊燃的壯觀之地。也可以說是人為控制的火山大群發。
想想,也讓人振奮!千萬把火炬一齊點亮,而每一把火炬就是一座山峰!
但這意味着什麼,在場的衆人心知肚明。但沒有人忍心去殘忍地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千萬把火炬一齊燃起,并不會對地球造成大的傷害吧?”說話的是房曰免,他可不想失去觀看千載難逢焰火盛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