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齋裡的掌櫃的,那是非常的敬業的。
即便是這種時候,也沒有忘記招呼進來的客人。
“這位爺,您想買點兒什麼?”掌櫃的笑容滿面的說道:“咱們這裡有茅草夫子的《鳳凰山狩獵圖》,您要不要看一看?”
“茅草夫子?”逍遙王滿臉的詫異,“這是誰?”
掌櫃的:“……”
也滿臉的詫異。
竟然有人不知道茅草夫子。
“茅草夫子就是當年的新科狀元虞芝蘭虞狀元。”掌櫃的解釋道。
逍遙王一挑眉,說道:“我記得他的名号不是茅草夫子?”
況且,虞芝蘭的畫作雖然好,可是也遠不及那些早已經作古的,丹青大家的畫作更有名氣。
在逍遙王看來就是,你活着的時候作的畫,沒有你死了之後值錢。
自然了,這些話逍遙王沒有說出來。
“這位爺有所不知。”掌櫃的來勁兒了,說道:“虞狀元這些年一直在福德書院教書……哦,對了,這個福德書院可了不得,今年的新科狀元,對,就是門外剛剛過去的驸馬爺,就是福德書院的學子,聽說還是虞夫子的弟子……”
掌櫃的口若懸河,侃侃而談,把虞芝蘭和福德書院的曆史說了一遍。
最後,說道:“據說福德郡主的課室,都是茅草房,所以人們背地裡,又把福德書院喚作茅草書院,這位虞狀元知道了這個别稱之後,覺得非常不錯,索性便自稱茅草夫子了。”
逍遙王還果真不知道這些,聽的倒也興緻盎然。
“這倒是有趣,難不成虞芝蘭自稱茅草夫子,畫作便更有名氣了?”逍遙王似笑非笑的問道:“否則,為何掌櫃的如此大力推薦他的畫作?”
逍遙王終歸是把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掌櫃的聽到逍遙王這樣問,說道:“這位爺怕是初來京城吧?”
語氣中帶着一抹肯定。
逍遙王點頭。
心裡暗忖,看來,京城前些日子發生了大事,和虞芝蘭有關。
果不其然,掌櫃立刻露出了我要爆大料的表情。
“這位爺,您知道咱大燕的天龍寺吧……當年,天龍寺有一幅鎮寺之寶――萬佛圖……”
話說,這位掌櫃的也是個健談的,身上具有京城百姓優良的八卦傳統。
如今碰到可以傾吐八卦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從遠古傳說,一直講到虞芝蘭臨摹萬佛圖,北齊蕭王爺硬是分辨不出真假。
“這位爺,小的可是聽說,那兩幅萬佛圖,不但北齊的蕭王爺分辨不出真假,滿朝的文武群臣也都分辨不出來……”
掌櫃的說到最後,壓低了所以,臉上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
逍遙王非常配合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說道:“哦,原來如此,怪不得茅草夫子的畫作名聲鵲起,如此便請掌櫃的,把茅草夫子的《鳳凰山狩獵圖》取來,容在下一觀。”
“這位爺您稍等!”掌櫃的滿臉欣喜。
他看人向來準。
這位爺一看就是愛好風雅之人。
雖然身上的衣服有些尋常,但是腰間的玉佩卻價值不菲。
有些有錢人就喜歡裝低調,卻又裝不地道。
很快,掌櫃的就從匣子裡,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幅畫。
這可是他幾經周轉,花大力氣淘換來的。
現如今這市面上,茅草夫子的畫作極少。據說這些年茅草夫子的畫,都賣出了海外……
掌櫃的把畫放到桌子上,小心的展開。
“這位爺,您看!”掌櫃的一臉得意。
逍遙王低頭看去,臉上露出了一抹驚奇。
他原本以為,畫上應該是讓人熱皿沸騰的狩獵情景。
殊不知,畫上竟然是一群孩子們,追雞攆兔子。
逍遙王:“……”
這叫狩獵?
長見識了。
不過,逍遙王看向坐在樹杈上的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年紀不大,兩條腿懸空,臉上帶笑,眼神兒靈動,伸手指着遠處的一隻色彩斑斓的野雞,仿佛在興奮的說着什麼。
逍遙王眸光一閃。
蘇家那個小姑娘,若是再小上幾歲,怕不就是這個樣子吧?
逍遙王又看向其他的孩子,大多數是男孩。
一個個的活潑可愛,表情動作活靈活現的。
仿佛透過畫,能看到當時歡快的場景。
“掌櫃的,這畫多少銀子?”逍遙王問道。
掌櫃的心裡一喜,立刻伸了三個手指頭出來。
“爺,三千兩!”掌櫃的說道。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個價格,怕是轉身就走了。
要知道,三千兩銀子,相對于普通官員十多年的薪俸了。
虞芝蘭的畫再值錢,他人還活着呢,也值不了這麼多銀子。
物以稀為貴,若是虞芝蘭死了,留下的畫作隻會減少,不會增加了,那倒是有可能。
畢竟,誰知道虞芝蘭以後還會不會心皿來潮,再畫幾幅《鳳凰山狩獵圖》?
自然了,這種可能性極小。
但是,隻要他還活着,就是原罪。
逍遙王聽了掌櫃的話,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根本就不在意價格。
反正最後也不是他出錢!
逍遙王點了點頭,解下了腰間的玉佩。
“在下出門沒有帶這麼多銀子,便把這塊玉佩押在這裡吧。”逍遙王說道:“稍後會有人拿銀票前來贖回。”
掌櫃的:“……”
還能這樣操作?
掌櫃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這位爺,您這玉佩……”
“我這玉佩,可是遠不止這個價的。”逍遙王意有所指的說道:“掌櫃的莫非看不出來?”
說完,把玉佩放到了桌子上。
掌櫃的自然早就看出來了,這枚玉佩價值不菲。
隻不過,事關三千兩銀子,掌櫃的不敢大意。
掌櫃的小心翼翼的拿起玉佩,仔細一看,不由的瞳孔一縮。
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
“這位爺,畫您拿走,小的定然把玉佩給你收好。”掌櫃的笑容滿面,點頭哈腰。
逍遙王滿意的點了點頭,等掌櫃的把畫放到匣子裡,拿着匣子出了珍寶齋。
珍寶齋門外,迎親的隊伍早就已經過去了。
隻不過,路上的行人還在滿臉興奮的,議論着公主出嫁的盛景。
逍遙王拿着匣子,溜溜達達的往忠義侯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