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們的熱情歡迎,張浪并不意外,在軍隊中最能令兵卒信服的不是智慧,不是統率力,更不是親和力,而是擁有絕對的實力。尤其是在好戰敢戰的軍隊中,力量更是最令人信服的關鍵。
強者在軍隊裡永遠受到尊敬。說起來這一萬三千無不是從皿水裡活過來的狠角色,除了當日與張浪一同守城的三千人,以及羽林軍,其餘人衆大多都活躍在邊境的義軍,他們之前與高順、張遼等人一樣飽受同僚的排擠而憤然出走,是老兵中的老兵,擁有非凡的實力傲氣。說白了就是一群兵痞,讓他們打仗,那是杠杠的,但是讓一個不能令他們信服的人來統帥他們,陽奉陰違起來,那比(流)氓還(流)氓。處理不慎,還有鬧個兵變的可能。
而張浪恰好是讓人信服的将領,經過上次朔方保衛戰,他的武勇早已名揚于域外了,有不少人都親眼在戰場上見過張浪的表現,就算大多都沒見過,也早有耳聞。當高順、張遼一一說服他們歸降,當聽說張浪将統領他們的時候,這群老兵毫不猶豫就回歸軍隊了。聽說想張浪今天來觀看,無不表示要收斂一些脾性,免得長官的三把火燒到他們頭上,讓張浪教訓一頓。
老兵痞的底氣在于強悍,遇到更強的那就痞不起來。
張浪便是有這個能夠得到認可的自信,當然他也準備了三把火,若是真有不識好歹的,也不介意燒燒。
不過很顯然,這群小夥伴們還是很友好的,用自己的行動來歡迎他的到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三把火也沒有必要燒了。
張浪高聲道:“不用我說一支軍隊關鍵的是戰鬥力,一支擁有戰鬥力的軍隊才能委以重任,才能在生死一線的戰場上踩着敵人的屍體活下來。你們都是久經戰場的老兵,我一點也不懷疑你們的戰鬥力。”
校台下的一票将士,一個個都自豪的昂首挺兇,老兵确實是一個值得自豪的稱号。
隻有了解戰場殘酷的人,才知道想當一個老兵多麼不容易。隻有指揮過軍隊的人,才知道老兵在戰場上發揮的力量是多麼的重要。毫不誇張的說,一個老兵在戰場上至少能當十個新兵蛋子。
張浪續道:“但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們滿足于現狀,那麼下一個死的人很可能是你們。匈奴是我華夏子民的世代仇敵,無時無刻不觊觎窺視這我們的家園,他們的強大兇殘你們都應該有所耳聞。早晚我們會與他們對上,到時候我們敗了死的可不隻是我們,就連我們身後的家人也會慘受屠戮。”
張浪說這話的時候,有許多的兵卒眼睛都紅了,傷感之情皆在臉上。
之所以挑匈奴來說事,便是因為朔方的兵大多出身邊境,這些地方自古以來都是匈奴兵鋒涉及之地,常年受到匈奴的搶掠襲擾,邊境人們對匈奴有着皿海深仇。
人群中登時有人大喊:“匈奴狗來了更好,老子正好為我哥哥報仇。”
他喊出聲後,校台下登時熙熙攘攘,相互洋溢着同仇敵忾的心情。
張浪高聲道:“匈奴、鮮卑很強,這個必須承認。要戰勝他們,你們隻有變得更強。接下來我會安排你們進行嚴苛的訓練,讓你們變得更強。隻有你們更強,才能讓你們的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讓你們的兒孫為你驕傲自豪,不用讓你們的家人對着你們的屍體痛哭流涕。”
張浪将他訓練方法詳詳細細的告訴了黃忠、高順、張遼、典韋,讓他們安排了下去。
大家也是識貨之人,聽了張浪合理詳細的訓練方法,眼中跟着亮了起來,不住的點頭。
張浪的訓練方法,自然不是出自他的手筆。盡管他最近看了不少兵書,花時間去學習兵法,了解兵事。但終究是新手入門,成效不是那麼理想,短時間還弄不出一套合理的練兵方式,後世軍訓時的那些訓練,也未必在古代适用。在這一方面,大家比他強,便一直由他們來負責訓練,張浪則默默的在一旁學習吸收,以便日後能夠獨立,甚至青出于藍。
世人沒有真正所謂的奇才,天才。
也沒有人生下來就會帶兵就會打仗的,隻有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不逞強,努力而用心的學習,這才是成才的唯一法門。
對于張浪的好學,大家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浪有着過人的天賦,再加上他會投機取巧,便根據大家的訓練模式,按部就班的減了一些份量,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東西,也就形成了全新的訓練方法。大家聽到高興處,也才知道張浪不是不會練兵,而是深藏不露的大行家。
兵卒依照新的訓練系統訓練的時候,張浪也沒有閑着,他跟着兵卒一同練習,訓練的力度比起所有人隻高不低。
到了用餐的時候,依照規矩張浪等人是有小竈的,他卻閉了小竈與将卒一同用餐。
一起訓練,一起吃飯,在短短的幾天内,張浪就與麾下兵卒打成了一片。兵卒們從開始對張浪的敬畏,逐漸轉變為敬重服氣以及愛戴。
人與人的相處就是這樣,有多少付出有多少收獲。
張浪已然抓住了這支軍隊的軍心。
再過一個多月後,經過張浪從旁指點,以及大家的共同探讨:高順的陷陣營、張遼的朔方鐵騎、典韋的虎衛軍、黃忠神機營已逐一成形!但是,在張浪看來,這些強軍還差一點什麼。
那就是鐵皿軍人應當具備的殺氣!而殺氣與必勝之心,以及軍人的榮耀,隻能從實戰裡去獲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途徑可言。
……
匈奴單于栾提羌渠近來諸事不順,自從他慘敗而歸,喪失了大半親族精銳之士以後,他這單于之位不再穩妥,對單于之位一直耿耿于懷的須蔔骨都侯已在明裡暗裡也他唱反調,并以栾提羌渠沒有擔任單于的才華為由,拉擾了一大批中立部落,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已躍居匈奴第二大勢力,實力直逼栾提羌渠,為了挑戰栾提羌渠的權威,須蔔骨都侯多次吞并了一些小部落,中小部落人人自危之下,懇請栾提羌渠出頭。而栾提羌渠卻在這時犯了一個緻命的錯誤,他采取了不抵抗的綏靖政策,對須蔔骨都侯采取了放任的态度。
須蔔骨都侯的氣焰也因此更為嚣張,多次攻克忠于栾提羌渠的部落,将财物納為己有,并于在暗中謀劃着推翻栾提羌渠之大事。栾提羌渠不甘大權旁落,在兒子于扶羅、呼廚泉的警示之下也暗自謀劃,與須蔔骨都侯開始較勁。
一瞬間,匈奴的上空陰雲密布,彼此都在凝聚着實力,意圖将彼此殲滅。隻是栾提羌渠是匈奴的老牌勢力,在草原上根深蒂固,固然因為一時落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匈奴老牌的部落還是對他比較信服的,實力依舊一如既往的強勢。
須蔔骨都侯年輕氣盛,代表着匈奴新生力量,總體實力确實弱于栾提羌渠,但他完成了一系列了吞并,實力也不輸于多少。幾翻沖突下來,各自損失慘重,誰也奈何不得誰。
越是如此,栾提羌渠越是容不得須蔔骨都侯,草原上隻能存在一個王,須蔔骨都侯已經威脅到了他的存在,容不得他繼續發展下去。須蔔骨都侯亦是一般,他已經擁有了匹敵栾提羌渠的實力,正是奪取單于之位的時候,他也不願意放棄。
當下,兩部落大戰沒有,小戰卻是不斷,似乎都在視探着對方的底線。
他們現在就缺一個導火索,隻要有人點燃了導火索,大戰立馬爆發。
任誰也想不到引發此次大戰的導火索是兩個牧民:内流河天水的東西岸生活着兩個相隔不遠的部落,平素兩個部落也是相安無事。可有一天,東岸的突厥部落的一匹馬崽,在喝水的時候迷了路,在西岸部落不走了。
平白得到一匹馬的匈奴牧民,自然喜不勝喜。這草原上生活着許許多多的野馬,走散離群的野馬,投奔牧民的馬群并不少見,牧民隻到自己幸運。
丢失馬崽的牧民見自己家的馬在對方生活的怡然自得,自然出面讨要,可對方平百得到了一匹馬,自然不給。
雙方一言不合,也就大大出手。突厥人以部落為上,牽扯到了整個部落。恰好彼此,一個屬于栾提羌渠陣營,另一個是須蔔骨都侯陣營。
這相互之間一吆喝起來,須蔔骨都侯為了向所有的部落表明他對投效他的部落的關照,大軍出動直接将西岸的部落給滅了。栾提羌渠聞訊亦是大發雷霆之怒,正是秋末,匈奴人最為空閑的時節,大軍跟着動了起來,直接與突利幹上了。
匈奴人打仗向來沒有什麼隐秘可言,拉幫結夥一大派,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戰事來了,匈奴内戰很快就傳了開來,朔方離匈奴駐地——河套地區不遠,于第一時間就把消息送到了張浪的案頭。
張浪哈哈大笑,他正愁着怎麼讓他的兵有戰可打又不至于有太大的損失,現在好了!匈奴内戰,簡直是天賜良機,此時出戰,定當起到奇效,一來可以起到練兵之效,二來可以借機收複土地肥美的河套地區。
這河套地區已在匈奴手中百餘年了,當初東漢剛剛立國,位于漠北的匈奴日漸強盛,劉秀無力與匈奴戰,建武二十四年,匈奴内部為争王位發生動亂,匈奴貴族相互殘殺。匈奴分裂成南北二部,南部匈奴人立日逐王比為醢落屍逐鞮單于,依附東漢稱臣,被漢光武帝安置在河套地區。自此以後,河套地區就一直屬于匈奴的地盤。張浪想要與中原群雄争霸,必須有一個穩定的大後方,故而對匈奴這個随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張浪向來視同眼中盯、肉中刺。現在好了,等雙方打得精疲力盡的時候,就是他收拾殘局之時,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放棄了,那他就白白穿越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