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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再次相見(1)

嫡女戰妃 顔輕 3544 2024-01-31 01:14

  雨琦最近的膽子被步天音訓練的變得大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膽小沒有一點主見。她從外面小跑進來,帶進了一陣凜冽的寒風。神色慌張,手裡還拿着一個包袱。步天音正在午睡,被她喊了起來,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打着呵欠問道:“做什麼這麼着急?我不是告訴過你,凡事淡定嗎?”

  “是這個!”雨琦臉上的震驚還未褪去,她一股腦将那包袱放在床上,激動的對步天音道:“小姐,我今天出去買胭脂,有個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是什麼?”步天音來了興趣,惺忪之意瞬間退去九霄雲外,她一臉好奇的打開那純白色的包袱,露出裡面的一套女式冬裙。抖開來看,主仆二人眼中皆閃過一抹驚豔。這套裙的上身是件紅色的軟織綿衫,領口滾着一圈白色的絨邊,衣襟上繡着同色雲紋,針腳細膩。窄袖合貼,袖帶是珍珠串成的花結。下面是一件白底紅花的裙子,裙擺處用紅絲線繡着幾朵西番蓮,妖娆旖旎。布料柔軟,摸起來手感極好。雨琦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衣裳,當下便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一雙小手,也不敢去摸一下這衣裳,似乎怕給碰髒了。

  “給你包袱的人長什麼樣子?”步天音在包袱外看到了銀線勾勒的一縷祥雲,似乎是個什麼标志。

  雨琦仔細回想,一張小臉都快皺成了包子褶兒,“是個小孩子!”

  “哦。”步天音應了一聲,她才不會傻到以為真是一個小屁孩送了她這麼一件好看的衣裳,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真正的主兒不願意露面,或者他在忌憚什麼,才會給上一兩個銅闆,指揮路邊的小孩子跑一趟腿。

  “小姐,這衣服好漂亮啊……”雨琦的聲音充滿了羨慕。步天音一笑,毫不吝啬的将這一套裙子遞給她:“你喜歡就送你穿吧。”

  雨琦哪敢真的接下,連忙擺手,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奴婢、我我可配不上這麼好看的裙子!”小姐真是大方,這麼漂亮的裙子居然随口就說要送給她!

  步天音指了指床頭的一疊衣裳,笑道:“那你就把這兩件拿走吧!”這是她那好心的爹給她買的,說是當下最流行的款式,可那大紅大綠的花啊真是俗的讓她無語了。這是老爺給小姐買的,雨琦自然也不敢要,看步天音作勢要生氣,這才怯怯的抱着兩件好衣裳出門去。步天音揉了揉鼻子,心裡覺得好笑,這小丫頭分明是得了便宜,還一副委屈的樣子!

  雨琦剛走沒多久,張子羽就帶了個老頭兒進來。老頭兒的眉毛跟胡子都是花白的,還背了個藥箱子,一雙眼睛卻透着精明的光。看起來就像個蒙古大夫。張子羽給她引薦道:“天音,這是遊醫吳中子先生,醫術精湛,曾與我有過些交情,讓他給你看看腦子,你無事我跟你爹也就都放心了!”步天音看了眼這一臉溫和笑意的四叔,又看了看這十分像庸醫的大夫,心裡忽然一陣冷笑。看腦子是假,他懷疑她是真吧!

  步天音乖順的坐到桌邊,挽起袖子将手搭在軟枕上面,張子羽給吳中子打了個眼色,吳中子放下藥箱,上前把脈。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他看着步天音,摸着胡子笑道:“小姐氣色紅潤,皿脈暢通,腦中并無滞皿的症狀。”

  張子羽點頭,對步天音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也跟你爹那邊有個交代。”轉而對吳中子道:“先生,晚輩送您出去。”

  吳中子臨走之前,還不動聲色的望了眼步天音。張子羽送他一直到望天樓外的竹林小道上,确認四下無人後,他方收起滿臉的笑意,面無表情的問道:“你看過了,可有問題?”

  吳中子搖頭,語氣肯定的答道:“并非易容,大小姐說話時的神情自然而不僵硬。若是易容,多多少少還會有些破綻。可她的臉上,當真看不到一絲不對勁。”

  張子羽沉默片刻,又問道:“我聽聞東海近國,有一種傀儡術,能将屍體制成與活人一模一樣的傀儡,會不會是……”

  吳中子摸着胡子笑道:“四當家多慮了,大小姐面色紅潤,皿氣暢通,哪裡像是死氣沉沉的傀儡?”

  “那一個人的性格,如何會短時間内發生巨大的變化?”張子羽一陣見皿,說出内心的疑慮。從那日天音做戲引他出手相助,他就忽然覺得她變得不一樣,又聽下人說,她是在沈王府磕壞了腦子,他才不得不起疑。誰知道是真的磕壞了腦子,還是有人暗中就将人掉包了呢!

  吳中子道:“或許是大小姐經曆了什麼,突然間長大了吧!”他說着就大步往外走去,也不再向張子羽道别。他這人素來獨往慣了,張子羽也就不再在意,由他去了。

  張子羽負手立于竹林邊暗忖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今日的行徑着實有些可笑。天音突然變得懂事,他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就對她起了懷疑呢?其實這也怪不得他,步家表面看似家大業大風平浪靜,實則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步家這塊肥肉,欲搞些小手段取而代之。他不得不萬事謹慎小心。

  躲在暗處的步天音将這一切看在了眼中,這世上很少有人讓人一眼就看透,可偏偏她這四叔就是那種見一眼就知道他不好惹的人。這麼多年他辦事爹絕對放心,因為他做事從來都會有第二手準備。步家雖無高官爵位,卻在江湖與朝堂上遊刃有餘,除了她有個聰明的爹,還有這做事謹慎的四叔。

  她猜到了他會懷疑她這張臉的真假,但她不怕。因為這就是真正的步天音,她不怕他查。這張臉這具身體由裡到外,處處皆真。隻有靈魂不一樣了,這一點估計他們死也想不到。

  張子羽面色幾度變化,最後竟又朝着望天樓的方向走去,步天音暗道不好,匆忙從小徑折了回去。她翻窗而入腳底将将沾地,張子羽後面便推開了門,見她趴在窗前往外看得出神,幹咳了兩聲,笑着道:“在看什麼?”

  她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一臉天真的蹦到他面前,挽着他的手臂搖晃道:“我看到窗外面兩隻麻雀在竊竊私語!”

  張子羽也不知是否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隻是頓了頓,便一如既往的笑道:“你爹去明都的糧倉辦事了,我晚些也要趕過去,大概三日後回來。今日是信國公家大公子生辰,韋府發了晚宴的請柬。我備好了禮物,你替步家去一趟吧!”

  步家是糧食大商,多年來暗中壟斷金碧的糧食。民以食為天,日常生活,行軍打仗,無論做什麼隻要人活着都需要吃飯,是以步家才做到如今這般龐大的生意。可謂是雄踞帝都。步名書經常外出,十天半個月不回來都是常事兒。步天音也想替父親分擔瑣事,可這信國公家大公子……那不就是韋歡那個死人妖嘛!

  步天音揉了揉腦袋,挫敗的問道:“非得我去嗎?天風呢?”

  “他早跑的沒影了!你是步家嫡長女,你不去,難道還輪得到旁人去麼?!”張子羽的意思很明顯,步天音也聽得明白。府裡的二叔和三叔兩家子,幾乎就是吃白飯的。平時不出力就算了,還整日作威作福鸠占鵲巢把自己當主子。

  步天音一想也是,别人都沒資格參加的晚宴,隻有她有啊!

  況且,今夜或許有機會整整那個死人妖!如是想着,她也就應下了。

  步天音帶着面紗,披着紅色的狐裘,遠觀就如一隻火紅的狐狸。她攜雨琦坐着步府寬敞的大馬車一路從步府出發,向着城東的韋府駛去。酉時三刻,便行至韋府。

  韋府門口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彩色的燈籠照在積雪融化的路面上,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步府的馬車挂着牌子,停在路邊時便有韋府的仆人恭敬迎上來。雨琦遞上請柬,仆人引領步天音向裡走去,這時,又一輛高大的馬車停在門口,這馬車的後面又是一輛精緻卻不失華麗的馬車,似乎是一起來的。

  步天音依然以面紗遮面,她注意到領位的仆人面色有變,十分理解的同他道:“小哥快去迎接貴客吧,我們自己進去便好。”

  那仆人聽她喊自己“小哥”,臉色有些發紅,但還是朝她行禮,而後向着後方走去。步天音的腳下也沒有前進,而是偏頭看了眼那氣勢恢宏的馬車。

  一個身姿矯捷的少年自車上下來,一旁的車夫馬上半跪在了地上,車上一雙黑色長靴踩在那人背上,扶着少年的手跳了下來。那少年正是錦色,他的主人正是花清越。

  步天音心中呸了一口,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他也會來,她就不來了。步天音撇着嘴,怪自己怎麼沒有一早想到太子跟死人妖的關系當是不錯,還有沈思安……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既然這三個貨關系都不錯,那麼沈思安也會出席的吧?真是麻煩,她一邊歎氣一邊拉着雨琦轉身走進韋府。

  太子馬車後面跟着的那輛馬車裡,同樣也跳下來一個清俊的少年。他的主人顯然十分低調,下車後便默默跟在太子的身後。花清越見狀,拍了拍他的肩頭,大聲笑道:“長歌,别這麼見外。你總是悶在屋子裡會憋壞的,讓你出來玩你就該好好放開才是!”

  雲長歌也笑道:“太子說的極是。”

  花清越手中折扇一合,向着面前一位穿着官服的男子走了過去,他們一面寒暄,一面就随着人群入府。而雲長歌清淡如水的目光,無聲息的落在了剛進去不久,跳來跳去的那道影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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