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語錄:天底下除了雲長歌以外隻有一個人見到這般震撼人心的水晶宮殿而無動于衷――他就是韋歡。
韋歡的出現似乎也在預料之中,隻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在洗澡,他就那麼光明正大的點暈兩個侍女進來了。
還好,韋歡隻是很君子的轉過身去,她好好的熱水澡洗到一半不得不戛然而止――沒有盡興啊。
步天音撇撇嘴,慢條斯理的擦幹身體,穿好了衣裙。
就在她系好腰帶的同時,韋歡仿佛長了後眼一般就回過頭來,開門見山的質問她,“為何不回去?”
“關你什麼事。”
“你有其他的目的?”
步天音沒有搭理他,懶洋洋的走到了桌邊,手指扣在桌面上,笑道,“關你什麼事。”
韋歡道,“你是主帥,我自然要對你的安危負責。”
“然而我并不需要你負責。”步天音眉間露出一絲不耐,這個死韋歡,她可不想跟他在這裡浪費嘴皮子,她和他都無法感受出白人妖的氣息,如果等下他來了,韋歡十有八九都要完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完蛋了可能會拖累她。
韋歡沉默了好久,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步天音翻了個白眼,并沒有回答他。
她麼,她想要的東西很多,但是他沒有必要知道。
韋歡從來不是個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就會知難而退的人,他再三追問步天音,就在步天音想打暈他給他弄出去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忽然而至。
――北青蘿。
她被北野望急召回來,還來不及換下戰衣,便急匆匆殺到了北野望的書房。
這麼多年來,她的王兄一向是個骁勇果斷的男人,更不會錯失如今的大好機會,要不是那個女人突然出現,他怎麼會一而再的改變自己的計劃?
她北青蘿就不信了,自己是他的親妹妹,這麼多年他恨着全天下的女人卻獨獨對她這個唯一的親人不同,所以她第一時間去找了他,質問他是不是真的讓這個女人迷昏了腦子。
孰料他不僅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解釋,反而讓她回去老老實實呆着。
哼,想讓她老實呆着?下輩子吧!
這次北野望的舉動當真讓東壤國朝廷上下都唏噓一片,隻不過大家都不像北青蘿一樣說風就是雨,因為他們也不敢。凡是見過夜帝殘忍手段的人,都不敢正面跟他發起任何的沖突。
因為害怕。
桑若也不例外,他從百裡外追着北青蘿一路回了王宮人,然後看她怒氣沖沖的從王的禦書房裡出來,二話不說就陰着個臉去了後宮。他就知道大事要不妙,急忙追了上去。
但是他并未能攔住北青蘿。
北青蘿沖進去的時候,韋歡早已先她一步離開,步天音正抱着一杯熱茶懶洋洋倚在窗邊看春景,本來她還發愁韋歡這根死木頭呢,沒想到北青蘿的到來卻幫了她一個大忙。
雖然她是破門而入的。
步天音笑着跟她打招呼,“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呢。”
北青蘿沖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忽然一聲冷笑,“你不過是我王兄冊封的一個美人而已,你見到本郡主應該行什麼禮,難道還要本郡主找人教你嗎?”
語落,她一把奪過步天音手裡的茶杯,一杯滾燙的熱茶就要潑到她身上,桑若在外面看得風中淩亂,這兩個女人怕是要打起來。
可是她們要是幹起來的話,他應該幫哪一邊?
他應該保護郡主,不讓郡主受到任何的欺負的,作為喜歡她的男人,理應像個男子漢大丈夫一樣站出來。
――可是他聽說那個美麗的女人更是深得夜帝的喜愛!
就在桑若在外面急得火急火燎的時候,步天音已經和北青蘿打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兩個人的招數看起來不相上下,可桑若仔細觀察了一陣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個女人分明是在讓着郡主,這兩個人看似你來我往不相上下,但實際上要不是她的謙讓,郡主一直都是吃虧的!
桑若汗顔。
怎麼這個看似年紀輕輕的女人,武功如此了得?
桑若猶豫了一下,雖然心知肚明的明白即使自己上去幫着郡主,他們兩個人也都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但是他也要硬着頭皮上啊。
――這種事情打得過打不過另說,态度問題最重要!
王宮某處。
“二對一了,你還不管?”
女人打架自古便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此時看戲的人不止桑若一個。
檐下,白公子陰測測的開口。
北野望斜躺在支開的軟榻上,慵懶道,“二對一,朕似乎也應該擔心一下自己的妹妹。”
他見識過那個女人的手段,快,準,狠。青蘿雖然刁蠻慣了,但是他卻覺得她們或許能夠成為朋友。既然是朋友嘛,不打不相識。
打一場,沒準關系還更近了呢。
白公子沉默不語。
北野望問道,“你可知道她有……靈力?”
靈力這種東西,他基本上已經能夠完全理解,跟金碧流傳已久的秘術大概差不了多少,白公子遠在人世之外,應該比他知道的要多。
“我以為,她對你是特殊的。”白公子沒有回答,反而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他這麼一說,北野望不樂意了。
她對他而言的确是特殊的,同樣的,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容貌和身世都很顯赫的男人,他也希望他對她而言也是特殊的。
然而似乎事實并不是這樣。
他對她來說,什麼也算不上。甚至她連吃玄澤獸這種傳說中的妖獸,都是叫的他面前的這個白衣男人去的。
想起步天音跑出去跟白公子兩個吃了一頓饕餮盛宴,北野望的心裡就莫名的惱怒,她明明,名義上是他的女人,卻到處跟着他這個師父亂跑。從不曾把他放入眼中過。
或許,他應該不止讓她名義上做他的女人?
北野望面上浮現出一絲隐晦的笑意。
白公子觀了一會兒戰,似乎确認步天音駕馭得了北青蘿,便接下北野望方才的話頭說道,“她身上有一種很高的内功心法,也有一種很強大的陌生力量。”他頓了一下,想到了什麼,忽然換了一種語氣說道,“但是這些都不足為怪,天大地大,每隔百年世間便會出現奇人異術,再正常不過。”
他話裡有話,北野望沉眸,沒有言語,等他繼續說下去。
“王上可知道她手上有一串銀鍊紅豆?”
北野望一聽樂了,何止知道啊,他還知道那玩意兒是她跟她小情人的定情信物,并且這東西有一對,已經被他成功毀掉一隻了。現在那個碎屑啊還在王宮的某個角落裡,沒有被清掃幹淨呢。
白公子沒有理會北野望情不自禁微微揚起的唇角,隻是說道,“她的那串手鍊非同尋常,送她手鍊之人,極有可能在我之上。”
北野望的面容僵了一下,似乎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說,那個人在他之上。
“你什麼意思?”
“王上可能沒有注意過,她的那條手鍊,那顆紅豆的穿孔,十分有趣。”
“怎麼個有趣法?”
“那顆紅豆是普通的紅豆,但是上面的穿孔卻是用真氣打穿的。真氣打孔,若是重了一分,整顆紅豆便會碎裂。若是輕了則力道不夠,根本沒有辦法打出這麼圓潤,整齊的孔洞。能夠打穿這顆紅豆的人,想必功夫必是不淺。她的内力雖然雄厚,卻是在一年之内快速練成的,所以那顆紅豆決計不是出自她的手。”
北野望的聲音都變得輕了幾分,“小白,你的意思是,送她那手鍊的人,是個絕頂的高手?”
“可能遠遠不止。”
“天底下,竟然會有比你還要厲害的人?”
“我雖然入冰棺十年,但是十年人間滄海成桑田,誰也不能保證有個中高手出現。”
北野望沉默了一下,叫道,“瑤光。”
瑤光從暗處現身,向二人行了禮,北野望吩咐道,“你去調查一下,這步家的嫡長女,有沒有婚約在身,到底有沒有許配過給别人!”
“瑤光領命。”瑤光低着頭退下。
白公子道,“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朕做什麼?”北野望的聲音忽然變得怪怪的,他一雙美眸撲閃不定的閃爍着妖光,陰陰的說,“關系好到都能送紅豆手鍊了,你說他們能是何關系?男女之間的定情信物,怎麼,你那個小徒弟沒有跟你說過,她心裡有個喜歡的男人?”
白公子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北野望此時臉上布滿了一種哀怨的表情,根本不像個一國之君,反倒像個被人抛棄的小媳婦兒。他咬唇哼道,“你不如自己去問問你那愛徒。”
她不止一次的把他跟她那個喜歡的男人比較,然後一次次的把風光齊月的他貶低到了泥土裡,甚至他被她說的都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點不堪了。但是她說歸說了,這白公子若是發問,他才不會把她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告訴他。
他要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呗。
興許他還能被她給罵個狗皿淋頭呢。
北野望回過神來的時候,白公子已經沒了人影,八成是沖着步天音去了。北野望心裡忽然有點不痛快,那個女人,總是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連這個号稱入冰棺十年清心寡欲的白公子都對她不一般。
北野望心裡不爽,給他來奉茶的宮女也注意到了,她小心翼翼的不敢出錯,可越是害怕就越是會手忙腳亂,當她打翻了一杯茶以後,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額頭立刻就磕出了皿迹,“奴婢該死,王上饒命……”
聽說,上次有個禦書房杯子的宮女,被挖了眼睛和舌頭喂了蛇,她不想死,不想死……
等了良久,也不見夜帝喊人抓她出去,他盯着一個地方若有所思,過了很久,才道,“你下去吧。”
“……是。”宮女如獲大赦,幾乎就以為自己聽錯了,連滾帶爬的跑出去,整個人都吓了一層冷汗出來,她怎麼覺得,夜帝哪裡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