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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9,老太爺歸天

名門寵媳 亦辰 2475 2024-01-31 01:13

  唐老太爺沒了,唐家上上下下都在往家裡趕。

  十七連滾帶爬到了老宅大廳,哭着跪在父親面前,“我爺爺呢?爸爸,我爺爺呢?”

  唐三爺面色沉痛,歎着氣,擡手輕輕摸着十七的頭。

  “去送爺爺最後一程吧。”

  “爸爸……”十七淚如雨下,爬起來就往老太爺的房間跑。

  屋裡香夫人在下人的攙扶下終于幫老伴兒換好了壽衣,擠都擠不下的下人候着,十七進去,直接跪在床前,眼淚直直翻滾。

  小時候十七的弟弟出生的那段時間,她在老宅這邊住了很久,爺爺雖然更看重男孩兒,可也真的很疼她。那時候的爺爺還很健朗,爺孫倆經常去爬山,老爺子出門,必定帶着十七。

  十七是十歲才又從老宅搬回新樓這邊,但下學、放假的時間裡,大多時間也還是在老宅。

  後來到她中學、高中都住校,一星期回一次家,回家還得上補習班做功課,跟爺爺相聚的時間不多。也是在她上高中的時候,老太爺住進了療養院,自此後,他們相聚的時光更少。

  十七還記得,就連爺爺已經住進療養院後,每到她放假,爺爺都會特地回來,在新樓這邊坐坐,陪着她寫作業,就陪她坐上那麼一會兒,晚上又走了。

  高中畢業,國内兩年大學後就出國,國外的兩年一直沒見到爺爺,多少通電話母親都说爺爺想孫女兒了,逢年過節頭一句問的就是大孫女兒回不回來,孫女兒不回來,老太爺也不回唐家了,一直在療養院裡住着。

  回國後十七刻意跟家裡人保持距離,極少回唐家。

  現在回頭來看,這些年她的所做所為,實在不可原諒。

  她怎麼可以愚蠢至此,都说愛屋及烏,一個連她的家人都不能接受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是真的愛她?

  一面怨憤唐家給他帶來的壓力,一面又全全接受唐家給他的優渥,接受這些好的同時,難道認為這是應該?

  她當初到底被人迷了哪一點?

  是,她是愛他,愛得很深,愛了很多年。可為什麼曾經的感情現在想起來沒有感動,隻覺得荒誕可笑,笑自己的愚蠢白目。

  十七低聲哭泣,除了哭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爺爺對她會不會很失望?

  香夫人蒼老的手輕輕将十七拉起來,在一邊坐下,緩慢说道,“你爺爺走的時候一直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他留了個東西給你,想親手給你,可你……琪琪啊,這些天你怎麼不來看看他?”

  香夫人老淚縱橫,眼眶通紅,抹了一把老淚再繼續。

  “你爺爺天天問,天天等,這樣的身體狀況,不能再奔波移動,可他還是要回來。想看看你和世淵、世爵,又嘴硬不说出來。你媽媽過來時候,我跟你媽媽提過一次,在你媽媽離開後,你爺爺指着我罵……”

  這把年紀了,被老伴兒罵哭,那是什麼樣的感受?

  她也隻是想讓老伴兒高興,想告訴老三媳婦是不是能讓孩子們在放假的時候回來看看爺爺,她沒有别的心。

  “天天盼啊,你爺爺天天盼……”

  十七眼淚滾得越來越厲害,棋曜在門口,眼眶通紅,終究走了進來,拉着十七的手,把人往他身後拉。

  “唐家小輩不少,不止琪琪一個,請您不要将所有的過錯和不該往琪琪身上牽引,她沒有那麼大的罪過。”棋曜聲音帶着異常的鼻音。

  老太爺走了,他也痛苦,他也難過,所以他能理解香夫人失去唯一的依靠有多痛苦。可這樣也不能将一個老人過世的原因強扣在一個小輩身上,疏忽了長輩,是他們不對。

  “你出去,我家的事,你别多管。”十七推開棋曜,哽咽出聲。

  棋曜語塞,良久想说的話終究壓在了喉嚨下。

  外面車來了,唐晉騰、唐晉钊和唐驚濤幾人走了進來,一邊的棋曜上手握在第四方,唐晉騰看了眼棋曜,沒出聲,唐晉钊和唐驚濤同樣看了眼棋曜,并沒有说别的,四人将老太爺的遺體擡出房間,送上去殡儀館的專車。

  唐家人陸續上車,跟着去殡儀館,香夫人苦追了一路,跌倒在地,下人将香夫人攙扶起來,站在大門口遠遠望着已經消失不見蹤影的車隊。

  “老爺,你先走一步,我随後就來。”香夫人喃喃自語道。

  那些才趕到唐家的内親外戚們,這剛到唐家,立馬又轉向去了殡儀館,唐家宅院這當下就跟空院一般,一片死寂。

  香夫人推開身邊的下人,踱着小步緩緩走回老宅,擡眼望着現代感十足的宅院,即便有疊山理水,亭台樓閣,可依然找不到當年她還是小丫頭時第一次進門看到的感覺。

  刻在心中的熟悉,随着陪伴了近一個世紀的老伴兒的離開而漸漸消失,再看今天的豪華别墅,這住了幾十年的地方,陌生得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一樣。

  沒有你的地方,什麼都不是。

  香夫人走進老宅别墅,徑直走進老伴兒的房間,喃喃出聲:“你走了,我就像活在人間地獄,你這些年身體不太好,一個人上路我不放心,老爺,等我,香香來沒陪你,你在前面站一腳,我來了……”

  香夫人拿着老太爺身前最愛的一塊羊脂白玉,吞了,下人找到香夫人時,香夫人已經咽氣多時。

  香夫人死法慎人,下人找到她時,她面部紫漲,眼睛瞪得極大,可見其臨死時有多痛苦,看樣子應該是白玉梗阻氣管而死。

  下人當場恐慌的大叫,吓得屁滾尿流,唐家所有下人都叫了出來,人堵在房間外不敢進屋。管家拿着電話給唐三爺電話,等着殡儀館的車過來接人。

  唐家一日連喪兩命,所有下人身穿肅穆的黑色喪服候在殡儀館外,空氣中飄着冰冷的味道,并沒有下雨,卻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殡儀館内,工作人員和唐家得力的下人正手忙腳亂的搭着靈堂,這時刻在外面跪着的是唐家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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