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側後
昏暗的地牢中,獄卒受了逍後的指使,對嶽華嚴刑拷打,企圖逼她就範。
嶽華是個死性子,不管他們如何用刑,硬是咬緊了牙關,不肯低頭認罪。
嶽華虛弱無力地被綁在架子上,連日的鞭打,令她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忽然有人跑來,對監刑官說道:“大人,受害人死了!”
死了?那便是死無對證。
這一刻,嶽華感受到了絕望。
監刑官松了口氣,走到熊熊燃燒的火爐邊,給獄卒使了個眼色。獄卒拿起被燒得通紅的炮具,來到嶽華面前,揚起炮具在她面前晃了一晃。
“說,你到底是不是長公主派來的奸細?”獄卒說道,“哎呀,這張臉,若是烙上個賊字?真是可惜了!”
“我已經說了,我根本沒見過長公主,又何來奸細一說?”嶽華臉上強帶着冷峻的笑,“你們也是有心了,一樁投毒案,硬是要扯到長公主身上?”
“不說沒關系,這個完了,還有更好玩的!”獄卒搖晃着手中的炮具,意味深長地說。
炮具冒着熱氣,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嶽華眼一閉,牙一咬,絕望地等待被炮的痛苦。
“住手!”伴随着一聲怒喝,那名獄卒哀嚎着被踹倒在地。
衆人忙回頭觀望,花陌離帶着九兒闖了進來。
“五兒!”花陌離沖過去揮劍速速斬斷鐵鍊,嶽華癱在他懷裡。
“何人撒野!”監邢官叫了一聲。
九兒提起大刀指着他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敬王的小公子都不認得!”
監刑官冷哼一聲,說:“敬王的公子,到我刑部拿人,也要有皇上的手谕才可!”
“你怎知,我們沒有皇上的手谕?”九兒從袖中取出手谕,亮在他面前,“宮女嶽華,為人正直,善良淳樸,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鮮紅的大印赫然入目,監刑官認真核實了一遍,才下令放人。
出了刑部,嶽華見到了一個人。
花陌離說道:“這次,多虧了曹大人幫忙,還不快叩謝曹大人!”
“奴婢嶽華,多謝曹大人救命之恩。”嶽華雙手撐地,跪在地上說。
曹太醫說道:“你要謝的人,不是老夫。”
“那是何人?”嶽華擡頭問道。
“起來說話吧!”曹太醫說道。
就在一個時辰前,花陌離得知皇上回宮,特意跑到太醫院,告訴曹太醫,此女乃是他的心上人,求曹太醫出面相救。
曹太醫能求的,也就隻有月妃娘娘。
他對月妃說:“娘娘,此女不僅聰慧異常,還擅長針灸之術。在靜秀軒多日,口碑極佳。此次入獄,老夫認為,定是被人陷害所緻。而如今被害之人已亡,更加大了被人陷害的可能。娘娘,人才可遇不可求,何不收為己用?”
“你的意思是,讓本宮救她?”
“正是!”
皇上聽了以後,二話不說,立馬給出了手谕。
“别說是釋放一個宮女,兩個三個,朕都準!”花陌琛開心的是,她竟然主動要求尋一個貼身侍女,既然是被人陷害,将其赦免也不無不可。
與此同時,月妃主動提出,要求他冊封她為側皇後。
之前三番五次提出冊封,均被她婉拒。如今她竟然主動要求,令花陌琛感到萬分驚喜。
“走吧!”
曹太醫擡手指向面前的馬車,示意嶽華随他同往。
嶽華福了福身,默默地看了一眼花陌離和九兒,轉過身慢騰騰地跟着曹太醫上了馬車。
初見嶽華,許明月有幾分失望。
晌午,她才去靜秀軒逛了一遍。以挑選貼身婢女為由,把新來的宮女看了個遍,愣是沒找出那晚在秋生殿尋她的那位。
據曹太醫稱,此女比較出衆。
想來,定是樹大招風,惹火上身,被人設計,才遭受這場牢獄之災。
因此,當曹太醫向她求助時,她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眼下,人已經救出來了,豈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沉默良久,月妃開口問道:“你便是嶽華?”
嶽華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回答:“回娘娘的話,奴婢正是。”
月妃細細打量了一番,她的眼神中,難掩一股子的堅韌之氣,不似尋常女子那般溫柔似水。手掌粗大,身姿挺拔,絕非嬌生慣養之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流了這麼多的皿,還能中氣十足地立在這裡。,種種迹象表情,她定是愛好習武之人。
冊封大典即日舉行,衆朝臣分立兩派,逍後一派紛紛表示反對,隻有忠心之人,才真心祝賀。然而,像敬王這樣占中間的,少之又少。敬王表面上贊同,背地裡卻不以為然。
退朝之後,敬王将這則消息帶給了逍後,逍後聽了,差點又犯病。
“沒想到,他還是這麼做了......”逍後暗暗歎氣。
花陌笙說道:“相信皇兄此舉不過是彌補心中的愧疚......”
“愧疚?”逍後白了他一眼,說,“他有何愧疚?為何愧疚?月妃這麼多年,身在曹營心在漢。屢次三番,攪得後宮雞犬不甯!本宮怕是到死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麼好?!”
花陌笙笑了笑,說道:“這些事情,與臣弟無關。不過是個側皇後,既不掌鳳印,又無實權。皇後不必放在心上。”
“本宮大度,随他們折騰!”逍後故作釋然。
“臣弟還有事務在身,先行告退。”花陌笙退了出去,身後傳來摔杯子砸闆凳的聲音,在他的意料之中。
柱子後面藏着一個小小的身影,是扶蘇。
來到永樂宮這幾日,皇後像是把她遺忘了一般,再沒有召她近過身,還得她百無聊賴,隻能與宮女們厮混,對宮中大事一無所知。
就連嶽華進了大牢又被釋放的事,她也是今日一早,才從宮女們的八卦中知曉。
月妃?月妃又是何人?是許明月嗎?她不是被打入冷宮了嗎?
扶蘇悄悄轉到池塘邊,忽見一名宮女正在撒魚食,便上前去幫忙。
“姐姐,我來幫你啊!”扶蘇勤快地搶過她手中的木瓢,舀了料子就往池塘裡撒。
“诶!浼兒姑娘!魚食可不是這麼撒的!”那名宮女忙将木瓢奪回來,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哦!”扶蘇見四下無人,便悄悄詢問,“姐姐,你聽說了嗎?皇上要冊封一位月妃為側皇後,這宮裡有幾個月妃啊?”
“瞧你問的,月娘娘,自然隻有一個!”宮女答道。
“哦!”扶蘇忽然覺得這麼問不太好,又轉問,“那這位月娘娘,住在哪個宮殿啊?”
“自然是住在明月宮!”宮女反問,“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就是好奇,随口問問而已......”扶蘇有些心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