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死不承認
司光明終究有些不忍心,說道,“算了吧,我看就沒必要搜身了,李公公跟着我多年,對于他我還是非常放心的,他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許春花搖頭,表情凄苦地哀求道,“不要,皇上,請你滿足我這最後一個要求好不好,如果不滿足,我死不瞑目,因為我覺得這事就出在他的身上。”
李公公目光如嗜皿的狼,惡狠狠盯着許春花,“許春花,你一定是因為我指出你作弊的事,你懷恨在心,故意誣陷我,你這人心機太重,打擊報複,萬歲爺,她這個人真的太差勁了,你一定要明鑒啊。”
李公公惡人先告狀,率先污蔑許春花。
許春花冷冷一笑,順着他的話說道,“是的,皇上你要明鑒,不放過一個壞人,不冤枉一個好人,讓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千萬不能傷了天下讀書人的心。”
李公公張嘴又要說什麼。
司光明一甩衣袖,不耐煩道,“行了,都不要說了,朕已有主意,來人,去搜李公公的身體。”
“嗻。”司光明身後的幾名小太監,上前靠近李公公。
許春花說道,“慢着,不要他們搜身,由我來搜他的身。”
許春花已經看出來了,李公公肯定有問題,但如果讓這些小太監搜身,不一定能查出什麼結果,即使搜出,小太監也不會上報的。
雖然這些小太監聽命于皇帝,可是呢,平日裡主管他們的頭頭是李公公這樣的老太監,也就是說,李公公相當于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怎麼可能指出自己上司的錯誤呢。
許春花這句話一說出口,不僅司光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覺得許春花傻了,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搜一個太監的身體呢。
李公公表情悲憤,痛哭流涕,“皇上,你看看她肯定不安好心,她臨死之前還要侮辱老奴啊,請你直接殺了她吧,不要聽她講那麼多啦。”
司永平出聲附和道,“父皇,兒臣鬥膽講幾句,許春花此舉确實有些過分,她的所作所為,比我們大月朝女子猛浪很多,如果留她在世上,恐教壞其他女子,有傷風化。”
他短短幾句話,就将許春花的行為,上升到事關國家風氣教化的高度,不可謂不兇狠。
許春花冷笑,淡淡地掃視司永平,“太子殿下,你何必把問題上升到國家的高度呢,你直接說殺死我不就得了,反正你早就想殺死我,還用了各種手段,這一次誣陷我作弊,不也是你的手段嗎?”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是司永平做的,但是,許春花就這麼直接說了,如果司光明真是一位有才的皇帝,應該能從中聽出什麼。
“一派胡言,我怎麼……”司永平臉紅脖子粗,好像被許春花的話氣炸了。
司光明一甩手,目光如炬,掃了司永平一眼,“行了,都不要說了,開始搜查李公公的身體,我倒要看看,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
老太監被小太監們拉進圍擋裡面,他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取出來,許春花仔仔細細搜查他所有的衣服。
但是,不管是外套還是内衣,她搜了半天,沒有摸出任何作弊工具。
許春花不信邪,繼續向搜身的小太監要衣服。
小太監卻彙報,李公公已經被扒光了身子,身體上沒有一片衣服了。
許春花皺眉,不應該呀。
那些小宮女都被搜身一遍,沒有發現作弊工具,隻剩下這麼個老太監,他的身上肯定有作弊工具,可是,為何搜不到呢。
許春花焦急,忍不住想進去看一看李公公的身體,但是又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雖然說老太監是個殘缺的男人,但畢竟是個男人,在這個時代人們的觀念裡,男女有别,女人怎能看男人的身體,當然,丈夫除外。
可是,在許春花這個現代人的觀念裡,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忌諱,因為在現代這個時代,随着網絡的普及,網絡上有各種照片,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搜不到的,所以,男女之間的那點差别,都心知肚明。
如果她真的進了圍擋搜查老太監的身體,那麼,即使她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可能也會落下另一個名聲,那就是**,竟然連太監的身體都看。
許春花很不甘心,她覺得老太監的身上應該還有地方沒被搜到,但是自己進不去,不知道裡面搜查的情況,萬一小太監故意謊報……
許春花腦海裡陡然閃過一抹亮光,她早就想到,不能由小太監搜查老太監,可是臨到搜查時,隻想着找證據,忽略了這事。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許春花立刻向司光明請求,不讓小太監搜查老太監了,而是由外面的衛兵進去搜身。
雖然說衛兵和老太監都在皇宮混,但是他們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關系應該沒那麼緊密。
司光明眉頭皺起,覺得許春花要求太多了,小太監還沒搜查完,又讓衛兵上,真不知道她要搞出樣的幺蛾子。
老太監李公公頃刻間,又發出鬼哭狼嚎聲,連連說許春花故意使壞,請皇上不要派人搜查他了。
許春花見司光明猶豫,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點多,他不開心了,她湊上前,在司光明耳畔低聲說了一句,“皇上,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件事的幕後指使者是誰嗎,難道你不想消除朝廷上的烏煙瘴氣嗎?”
司光明眼睛陡然睜大,直勾勾地看着許春花,“行,朕依你。”
他把大殿門口守衛的衛兵叫進來兩個,進入圍擋搜查老太監的身體。
許春花讓衛兵把老太監現在的狀況告訴她。
圍擋内的衛兵告訴她,老太監真的身無寸縷了,該搜的部位,他們重新搜了一遍,真的什麼都沒有搜到。
許春花不信邪,讓他們看看老太監的耳朵裡有沒有東西。
雖然耳朵孔不大,但是在古代能工巧匠的手裡,可以把一些作弊的工具,巧妙地隐藏在耳朵裡。
衛兵搜查過後報告,耳朵裡很幹淨,沒有藏東西。
許春花又讓衛兵搜查老太監的發絲。
衛兵彙報,老太監腦袋上還戴着一頂帽子。
在這大内皇宮,無論小太監還是老太監,衣服都是同一制式,都還配有一頂帽子。
許春花聽到帽子兩個字時,眼裡露出狂喜的光芒。
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搜不出證據,原來老太監腦袋上還有個帽子。
她慶幸她反應及時,讓衛兵進來搜查老太監,要不然還不知道老太監頭戴帽子的事。
司光明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氣憤,責問小太監,他讓他們搜查老太監,為何不搜查老太監的帽子。
小太監們見皇上發怒,吓得臉色蒼白,身體像篩子一樣不斷顫抖。
聖上一怒,有可能皿流成河。
他們弱弱地解釋,李公公說帽子不用搜,他們就沒搜。
司光明怒極而笑,問小太監們究竟聽他的命令還是聽李公公的命令,小太監們當然表示聽他的。
司光明命人将剛才負責搜身的幾個小太監全部拉下去,每人杖責三十大闆,以示懲戒。
他要在皇宮内樹立自己絕對的無上威望,任何人都必須聽他的命令,若是不聽從,那麼必須受到懲罰。
經此一事,大殿内的氣氛緊張起來,衆人膽戰心驚,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圍擋内,衛兵搜老太監的帽子。
李公公劇烈反抗,誓死不從,嗚嗚大叫着,說帽子就是他的命,摘掉他的帽子就相當于殺了他,他絕不讓摘帽。
聽到他劇烈的反抗聲,許春花心裡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李公公的反抗,說明他心虛了,他的帽子裡面肯定有問題。
她把自己的這個猜測告訴司光明。
司光明贊同地點點頭,他從李公公異常的表現,也意識到李公公有問題。
他怒喝一聲,冷哼道,“李公公,你要是再拒絕的話,那麼我就直接砍掉你的腦袋,把你當做這期作弊事件的幕後指示者了。”
李公公跟随司光明多年,早已學會察言觀色,司光明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猜出他的心情是開心還是憤怒。
他聽出司光明話語裡的決絕之意,知道自己不能再耍賴了,隻好認慫,任由衛兵把他的帽子取下來。
但是,衛兵在他的帽子裡面也沒有找到證據。
許春花想到小宮女當初在自己的發絲裡藏作弊工具,就讓衛兵搜索李公公的發絲。
果然,在他的發絲裡面,藏着與她發絲裡相同的作弊工具,而且共有三個。
也就是說,老太監總共準備了四個作弊工具。
許春花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長出一口氣,終于洗刷自己的罪名啦。
司光明則大發雷霆,原來這件事真的是自己的貼身太監幹的,他很失望,也很憤怒,拔出一旁衛兵腰間的佩劍,揮劍砍李公公的腦袋。
他這些年對李公公萬分信任,把很多重要的事交給他做,雖然李公公做過一些錯事,但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諒了他,可這一次,李公公竟然當着他的面,做出誣陷他人作弊的事他臉面上挂不住。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李公公害的他差點在許春花面前丢了面子,雖然作為皇帝,即使丢了面子,也沒人敢說出來。
但是,他不想在許春花面前丢面子,他想在許春花面前塑造一個威武英明的形象。
看着暴怒的司光明,李公公自知在劫難逃,身體不斷的顫抖,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皇上饒命……”
由于李公公在圍擋裡被搜身,被衛兵找到證據後,他自知情況緊急,連衣服都沒穿,就這麼光溜溜地從圍擋裡跑了出來。
在大殿内參加科考的這些女子們,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地發出尖叫聲,都紛紛的轉過頭去,不去看老太監醜陋的身體。
許春花也轉過頭,不看李公公。
司光明厭惡地皺皺眉,“李公公,你這樣光着身子成何體統,先穿上衣服再說,不要這樣。”
李公公慌慌忙忙地跑進圍擋裡面,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穿上了衣服,可是,由于心驚膽戰,六神無主,他把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連口子都沒扣對。
司光明懶得在這些小事上計較,追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為何誣陷許春花。
李公公支支吾吾,思考了一番,說事件的原因是,許春花得罪了他,他生氣,才出此下策,誣陷許春花。
許春花搖頭,根本不相信老太監的話,她之前根本就沒和李公公接觸過,怎麼可能得罪他。
她問出這個問題。
李公公來了一句,剛才他帶着衆學子進入保和殿的途中,許春花罵了他一句死太監,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他聽見了,于是,他就懷恨在心,用誣陷她作弊這種手段懲治許春花。
許春花又忍不住地笑起來,至此,她完全斷定,老太監說的根本不是實情,他滿嘴謊話。
因為她根本就沒和老太監有過任何的接觸,剛才進入保和殿時,李公公在最前面帶路,而許春花則在隊伍的最後面,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從來都在五米之外,也就是說,哪怕她用正常的聲音說話,老太監都不一定能聽到。
何況她除了和龐冬靈鬥嘴幾句,沒有說過一句話。
許春花把當時的真實情況告訴司光明,司光明聽了許春花的說法,輕輕點頭,逼李公公說實話。
但是,李公公一口咬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誣陷許春花的。
李公公如此耍賴,許春花隻好改變策略,說道,“好吧,咱們就假設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作弊工具是從哪裡來的,你總不可能因為我罵你之後,立刻制作的吧?”
這些作弊工具是如此的精巧,短時間内無法制作完成,因此,制作作弊工具的,一定另有其人。
李公公說,作弊工具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是他自己親手制作的。
許春花又問他,她和他相遇不過是半個時辰之前的事,他為何早就制作作弊工具,難道他未蔔先知,能預料到他們要發生口角,特意準備好陷害她的工具?
李公公被許春花問得啞口無言,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春花轉頭對司光明說道,“皇上你看,他完全沒有說真話,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請你明鑒,還我一個公道,還天下所有的學子一個公道。”
司光明表情不解,這事和天下學子有和關系。
其他的學子也有同樣的疑問,費解地看着許春花。
許春花解釋道,“試想一下,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天下的學子都會知道,在咱們的殿試過程中,有一些人心懷叵測,一旦有人考試發揮出色,就故意使壞,誣陷人,使其成績取消,甚至還被砍頭,惡意打壓有才的學子,因此,殿試不再是升官發财的道路,而是丢命的殿試,這樣的話,那些真正的有才之士,他們怎麼可能會來科考,他們都擔心如果自己考得好,就被人惡意誣陷,在這種情況下,有才之士都不入朝做官,對整個國家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因為人才流失。”
許春花故意把這件事上升到國家的高度,這樣的話才能讓司光明更加重視。
果然,她這麼一說,司光明的臉色陰冷如水。
而一些科考的學子,表情裡則露出一絲慶幸,幸虧這一次許春花答題出色,做了出頭鳥,如果沒有許春花,被誣陷的人就可能是他們了。
司光明敏銳地察覺到學子們表情的變化,聲音冰冷,“李公公,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說不清楚,或許故意隐瞞,我不僅要砍掉你的腦袋,還有株連你的九族,把你整個家全部消滅。”
他的表情決絕,顯示出他強大的決心。
李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苦澀,“皇上,其實我隻是做了這一番準備,不一定使用呢,都怪許春花罵我,要不然我不會這麼做的,對于其他的學子,我絕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在性命危機食客,他還是不肯說出實情,還是不肯把真正的幕後指使者說出來。
司光明怎能聽不出他的話語是假的,冷哼一聲,“你又在騙我,既然如此,那麼,隻能把你的腦袋砍掉了。”
他揚起腦袋,大喝一聲,“來人。”
大殿外面的衛兵高聲應了一聲,頃刻間走進來十幾個衛兵,他們錦衣铠甲,手持佩劍,威風凜凜。
李公公看到這些威猛的衛兵後,急忙辯解道,“皇上,老奴說的都是真話呀,求你開恩呐,看在老奴這麼多年辛辛苦苦伺候你的份上,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他開始打感情牌,想以此讓司光明改變主意,保住自己的性命。
許春花皺起眉宇,表情凝重,都到砍頭的時刻了,李公公依然不說出實情,不供出幕後指使者,說明幕後指使者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啊。
司光明重重地歎口氣,表情時而沉重,時而猶豫,他下不了決心砍李公公的腦袋。
就像李公公所言,伺候他多年,為他做牛做馬,他不忍心殺他。
許春花見司光明表情猶豫,心知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