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拒絕出錢建學堂
不光他們三個人回到了林州城,司永安還将他松江城幾個産業賺的銀子全部運到林州城。
由于銀子數量較多,靠他自己無法完成,于是,就找了一家信譽較好的镖局。
在镖局的護送下,銀子順利進入林州城,共有三萬兩。
這些銀兩雖然還不足以讓他在林州城買酒樓置地,但是,可以租到不錯的房屋了。
于是,司永安就用這筆錢,在林州城尋覓合适的房屋,為開面館做準備。
開面館需要有廚子做拉面。
目前會做拉面的,隻有許春花田氏,以及後來田氏培訓的幾個小廚師,田氏和那幾個小廚師自然不可能跟來林州城,松江城的生意足夠他們忙碌了,哪還有時間做其他的呢。
而許春花也不可能每天窩在廚房做拉面。
在這種情況下,開面館需要的廚子,隻能另找他人。
本可以從外界招幾個廚子,但是那樣的話,存在潛在的風險,若是廚子承受後,出去自立門戶單幹,對司永安和許春花來說,是人才的流失,自己辛苦的培訓,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司永安從他府上跟來的那些下人裡,選了幾個,讓他們跟着許春花學做拉面。
畢竟這些下人都是他的人,便于管控。
許春花每晚抽出一定的時間,教他們做拉面。
平日裡,她在縣衙的大堂坐鎮,管理整個縣城的公事。
師爺胡文雍給許春花傳來消息,說城裡的第一大善人宋福貴從鄉下回來了,派下人送來名帖,想來拜訪她。
許春花眼角一挑,她早就想去拜訪宋福貴了,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她告訴師爺,回複宋福貴的下人,讓他轉告宋福貴,她下午就去拜訪他。
師爺聽到許春花的安排後,對她搖頭,給她建議,覺得這樣做不好,還是讓宋福貴來拜訪她比較好,畢竟她是縣令,而宋福貴雖然家财萬貫,但他終究隻是一介草民,身份比許春花低。
若是許春花去拜訪他,有失身份。
許春花對師爺笑了一下,向她解釋,在她這裡沒這麼多的講究,按照她說道做就行了。
師爺隻好按照許春花的話,下去交代宋福貴的吓人。
吃過午飯之後,許春花就帶着師爺,還有帶着一名衙役來福,來到宋福貴的府上。
宋福貴家位于林州城南邊,占地幾十畝,修建的雕梁畫棟,非常的精緻。
他的房屋比縣城内其他的房屋都漂亮氣派。
在許春花看來,宋福貴的房子,即使拿到皇城,也是名氣響當當的豪宅。
她前些日子走訪林州城時,注意到這棟豪宅,隻是一直沒機會進去。
她好奇問來福,宋福貴家裡都經營着什麼産業,竟然有這麼大的豪宅,而且宋福貴還做了那麼多的善事。
師爺胡文雍搶着說,宋福貴的祖上就在林州城經營産業,他們家的主要産業是宋家酒樓,由于經營多年,酒樓口碑很好,生意非常的紅火,是他們家财富的主要來源。
除此之外,他還在鄉下購買了上百傾田地,租給佃農。
有這兩方面的收入做支撐,他家财萬貫,使得他成為整個縣城的大善人,也是第一富人。
許春花卻不由得皺了皺眉,繼續問師爺,為什麼宋福貴喜歡樂善好施呢?
在許春花的觀念裡,越是這種有錢人越摳,一般情況他們都是鐵公雞,像松江城的錢大富一樣,不會像宋福貴這樣主動去散财的。
若是他喜歡散财,那麼背後一定有某種原因。
就如同現代社會,曾經也有一位自稱什麼哥的土豪,喜歡散财,無論哪裡,隻要有受災情況出現,立刻前去散财。
但是,他做了幾年過後就消沉下去了,據坊間傳聞,有的說他的公司出了問題,有的說他被調查了,傳言很多,但都無定論。
因此,許春花認為,哪怕一個人的心地再善良,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經常去散财的。
她更願意相信,事出有因。
宋福貴喜歡散财,或許在這件事的背後,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對于她提出的這個疑問,師爺和來福都搖頭,他們不清楚這個問題,隻知道宋福貴是個善人。
許春花眼珠轉了轉,臉上閃過一抹笑容,隻是這摸笑容非常的詭異,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來到宋府大門前,師爺主動上前,向守門人表明身份。
守門人好像得到了宋福貴的叮囑,立刻變得非常的熱情,點頭哈腰,态度恭敬,把許春花一行人請進去。
他們被帶到了客房,下人讓許春花等一會兒,他們老爺稍後就到。
許春花打量客房,裝飾的非常的豪華,就連桌上放着的照明用的蠟燭,都是嬰兒手臂粗的蠟燭。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蠟燭并非一般的人家能擁有的,必須是家境殷實之人才消費的起。
在許春花看來,宋福貴家客房的裝飾,比她縣衙組好的房間還要漂亮。
而這僅僅是宋福貴家的客房,相比他的主卧或者書房,将更加的奢華。
他們在這裡等了一會兒,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接了一個中年胖子走進來。
胖子有50來歲,長得肥頭大耳,眼睛卻很小,一笑起來,眼睛就眯成一條縫,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他穿着一身員外府,是上好的絲綢制成的。
他進了門之後,立刻對着許春花拱手行禮,滿面笑容的說道,“想必這位就是新上任的許大人吧,鄙人宋福貴,早就該拜訪許大人了,隻是鄙人事物繁忙,請許大人莫怪。”
他的态度非常的客氣。
許春花立刻對他露出笑容,說道,“宋善人你客氣了,叫我春花就行,不必叫大人。”
宋福貴連連搖頭,“哪能呢,你是咱們林州城百姓的父母官,我作為林州城的一名小百姓,必須的尊重你。”
許春花苦笑,“宋善人,你真不必叫我大人,你這樣叫,會搞得我寝食難安的。”
宋福貴笑了笑,“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叫你春花了。”
許春花點點頭,“這就對了。”
宋福貴卻對許春花露出了不悅的神色,瞪了許春花一眼,“春花,你這樣就不對了,不讓我叫你大人,可是你卻叫我善人,你這樣做非常的不對呀,善人隻是老百姓送給我的外号,你不必這樣叫我,我鬥膽托大,你叫我宋叔叔就行了。”
許春花沖他笑笑,說道,“好吧,那我就叫你聲宋叔叔。”
宋福貴立刻發出爽朗的笑聲,“呵呵,這才對嘛。”
宋福貴接下來和許春花虛情假意的攀談,問許春花對林州城熟悉了嗎,喜歡不喜歡……
他說的全是各種客套話。
許春花自然客套的迎合着。
兩人表面笑嘻嘻,可是,他們的話裡卻暗藏玄機,進行交鋒與較量。
宋福貴讓下人準備了一桌酒菜,名其曰給許春花接風洗塵。
雖然許春花在林州上任好幾個月了,但是宋福貴剛歸來,第一次見許春花。
他就把這次見面當做許春花出來林州城,他作為本地人,給許春花接風洗塵。
許春花和他客套了幾句,就客随主便,坐到了宋福貴為她準備的酒席上。
看到酒桌上的東西時,許春花愣了一愣。
隻見酒席上擺了四個盤子,每個盤子裡隻裝了一半的菜。
并且,這四道菜全是最簡單的菜,有一道炒白菜,一個腌黃瓜,還有一盤小炒肉,除此之外,還放了幾根大蔥和豆瓣醬。
隻有這四道菜,其餘的位置空蕩蕩。
可以說,宋福貴準備的接風宴,相當的寒碜。
宋福貴對許春花露出歉意的笑容,尴尬的說道,“春花呀,你諒解一下,我家裡也不太富裕,平日我吃飯,還沒這些好呢。雖然我這裡沒有大魚大肉,沒有各種好東西,但是,請你不要誤會我呀,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這真的是我招待客人的最高規格。”
許春花對他笑着說道,“宋叔叔你客氣了,這樣也挺好,勤儉持家嘛。”
其實,她認為宋福貴這麼做是在向她表明态度,表明他這個人是一個非常勤儉的人,也是一個非常節約的人。
兩人落坐的時候,相互謙讓了一番,最終許春花把宋福貴安排在主位上,她自己則坐在一旁的客位。
師爺坐在一旁作陪。
至于衙役來福,他在外面守候,他還沒有資格做的這個上桌的。
許春花和宋福貴又聊了幾句客套話,宋富貴熱情地招待許春花。
許春花象征性的用筷子夾到菜,嘗了嘗。
然後,她和宋福貴說起準備開辦學堂的事兒,還說了有一資金不夠,想請他捐助一筆錢。
宋福貴剛聽的時候,連連誇贊許春花的這個辦法好,畢竟開班學堂,這是教化民風,有利于整個城市的事。
但是,聽到許春花讓他出錢這件事之後,他面露苦澀,告訴許春花,雖然他也有心想幫助林州城的老百姓,但是不好意思,他沒有那麼多錢,所以這次隻能抱歉了。
許春花聽了他的話,愣住了,沒想到他如此幹脆的就拒絕了這件事。
許春花做宋福貴的思想工作,向他講明這件事的重大意義。
然而,不管她怎麼講,宋福貴的态度依然堅決,堅決不肯出錢,他一口咬定,自己現在沒錢,拿不出錢來支援學堂的建設。
對于他的這個說法,許春花自然是不相信的。
在她看來,宋福貴之所以不出錢,是因為他認為這件事對他沒有好處。
許春花給他許諾,若是他出錢的話,将在縣城裡給他豎一塊功德碑,把他的功績刻在上面,這樣的話,無論是現代的人,還是以後的人,都将知道他做的善事,他将受到世人的景仰與崇拜。
因此,這是一件會給他帶來豐厚回報的好事。
可是,宋福貴的态度依然堅決,堅決不出錢,他不願意做這樣的公益事呢。
許春花不解,為他為何不願意出錢。
面對許春花的這個疑問,宋福貴表示,他心腸軟,看不得别人受苦,如果有人餓死的話,對于他來說是一件沉重的打擊,所以他才定期給那些窮苦的老百姓施舍粥等吃食。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讓他們吃飽,不至于餓死街頭。
但是若是把錢用在建設學堂上,在他看來,這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
她不認為這些人值得去讀書。
許春花向她強調讀書的好處,以及讀書對人民的改變程度,若是開了學堂,讓熊孩子們接受了教育,他們的思想發生了轉變,不再打架鬥毆,那麼,林州城的市容市貌,将變個樣子。
然而,她明顯地發現,宋府對對她說的這些内容沒興趣。
許春花意識到這點之後,就開始改變策略。
她告訴宋福貴,要不這樣,把他出錢請大家吃事物的事暫停,先用他的錢建設學堂,這樣的話,他在接下來的一年之内不需要給那些窮苦老百姓施舍吃食了。
因為許春花将改變賦稅,讓老百姓手裡的糧食再多一些。
但是,不管許春花說什麼,宋福貴還是态度堅決,決不肯出錢建設學堂。
宋福貴還特意告訴許春花,之所以不出錢,是因為他認為這個沒有必要,并非故意和許春花作對。
他還特意告訴許春花,如果許春花個人需要錢,他願意慷慨解囊相助。
但是讓他出錢建設學堂,這是不可能的事,這輩子都不可能。
許春花對他的勸說失敗了。
失敗之後,許春花的心裡挺不甘心的,連在宋福貴家吃喝的心思都沒了,直接向他提出告辭。
宋福貴又虛情假意的挽留了一番,不過的許春花的堅持之下,隻好目送許春花離開。
離開之後,許春花問來福和師爺,為何宋福貴對這件事如此的抵制呢,他我說呢不願意出錢捐助學堂。
他們兩個也蒙逼的搖搖頭,表示這事他們不知道。
春花又問他們關于宋福貴之前的故事,他之前有沒有做過什麼事或者被讀書人傷了他的心,使得他對捐款建學堂這件事如此的抵制。
他們依然搖頭,關于宋福貴的曆史,他們知道的很少。
畢竟宋福貴已經年過半百,平日裡很少出現在大衆面前,即使有一些事,他也不會主動去做的,直接在幕後操作就行了。
找不到這件事原因,不過,許春花還是非常的希望宋福貴答應這件事。
因為修建學堂挺耗費錢财的,僅僅靠許春花自己,沒有足夠的資金做支撐,學堂不可能建好的,頂多處于爛尾狀态。
可是,宋福貴終究沒按照許春花的意願做,他選擇拒絕,許春花隻好另想其他的辦法。
她覺得這件事僅僅靠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說服宋福貴的。
那麼就換一種方法,發動更多人的力量,一起來說服宋福貴。
她想到了請人幫忙,一起說服宋福貴。
許春花做出了決定。
可這事靠她自己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于是,她讓衙役在城裡,挨家挨戶通知,但凡有适齡的孩童或者讀書的學子,今晚都去縣衙參加會議。
雖然他林州城比較混亂,但是依然有一部分有錢人,讓自己的孩子去讀書,于是,林州城也是有讀書人的。
當然,這部分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是文盲。
對于許春花的這個要求,衙役們雖然有些不解,但是呢,既然是許春花提出的要求,他們就必須得這麼做。
他們在城裡通知了一遍,到了晚上,縣衙大堂裡,聚集了一群人,這些人大多都是讀書的學子,還有一些湊熱鬧的人。
許春花給他們開始做講解,講解為何把他們請過來,把縣裡即将建立免費學堂的這件事給他們說了一下。
他們聽了這件事之後,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畢竟在這個時代,讀書需要花錢,而且是花很多錢,這是大家都認真的道理。
可現在,這種情況突然被颠覆了。
許春花将建立的學堂,不收學子的束脩,免費教他們讀書,此外還會給學子每月發補助。
事出反常必有妖。
衆人聽了許春花的說辭後,都不相信。
像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他們認為不可能發生。
許春花隻好多次向他們解釋,這是真的,是她最近正在做的事。
她還用縣衙的聲譽做保證。
衆人見她說的如此擲地有聲,又如此的認真,這才減輕了懷疑的心理,暫且相信了這件事。
許春花把着急他們來的目的告訴他們,想讓他們去宋福貴的府上請願,請宋福貴出錢建立學堂。
衆人直接拒絕許春花的這個要求。
他們做不出這樣的事,因為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比較含羞,那能主動找人要錢呢。
許春花隻好向他們解釋,必須得這麼做,如果不怎麼做,那麼免費的學堂是建立不起來的,因為錢不夠。
而免費的公立學堂建立不起來,他們讀書還需要交束脩,相當于他們自己多花錢了。
衆人這才打起精神,因為許春花的這個說辭,表明這件事和他們自己的利益切身相關了,由不得他們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