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搶占先機
許春花告訴他們,修建學堂這事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
雖然逼捐宋福貴成功,可是他捐獻的是糧食,而修建學堂需要現錢。
雖然這些糧食也可以賣掉換成錢,但是那樣的話,中間會存在一個差價,還不如把這些糧食留着呢。
既可以留着給将來的學堂使用,也可以給司永安的面館使用,當然,給司永安面館适用肯定要收費的。
貪污受賄,中飽私囊這種事,許春花做不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建造學堂的費用,還是不夠,還需要讓其他的富商出資。
許春花想到的辦法是,用對付宋福貴的辦法,對付其他的富商,請他們出錢。
她不打算自己再出面了,而是讓這一群學子自己出面去請願。
在這種情況下,需要在學子中尋找一個帶頭人,相當于班長,若是沒人帶頭,學子們隻是一盤散沙,不可能做好這件事的。
于是,許春花把學子中表現最活躍的瘦高學子請到了縣衙。
她對這個學子之前的表現,非常的滿意。
他有很強的号召力,口才也非常的棒,把這件事交給他,應該能辦好。
縣衙大堂,許春花和瘦高學子相對而坐。
許春華打聽他的具體信息,他告訴許春花,他名叫李成大,生在林州城一個貧寒之家,但是,他父親強迫他讀書,甯可一家人天天勒緊褲腰帶,也要把他培養成舉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許春花帶着他們請願的時候,他表現的最活躍。
許春花對他在這次活動中的表現,給予肯定,誇贊他做得好,并告訴他,自己想讓他做這些學子的小頭目,帶領學子們,找其他的富商請願逼捐,問他願不願意。
李成大拍着兇口告訴許春花,他願意做這件事。
于是,許春花就把這事定下了。
待明天把其餘的學子全部召集到一起,把這事通報給他們。
談完事,李成大告辭離開。
許春花勉勵他,好好讀書,将來一定能科考中舉。
她這話并非純粹的客套話,通過李成大之前的表現,可以看出,此人就像困在淺灘的蛟龍,隻要一遇風雲變化龍。
隻要李成大能保持刻苦讀書,内心不生出奢靡的想法,若是許青雲一樣,不好好讀書,吃喝嫖賭,哪怕考一輩子,都不可能科考成功。
晚上,司永安拖着疲憊的身體,從外面歸來。
這一天他一直在外面尋找合适的店鋪,為開面館做準備。
許春花一直未吃晚飯,在等他歸來。
司永安回來後,她吩咐下人,把她之前做的美食端上來,她今天做的美食是水煮肉片和毛皿旺。
隻有他們兩個一起吃飯。
因為司永安回來的比較晚,衙役們沒耐心在縣衙等着,各回各家了。
楊不悔也識趣地離開,給許春花和司永安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許春花問司永安店鋪找的怎麼樣了,司永安告訴她,已經選好了,并且已經辦完租賃手續。
許春花向他豎起大拇指,誇他辦事效率高,問他所選的店鋪在什麼位置。
司永安告訴她,他所選的店鋪,位于城中心的宋家酒樓和客再來酒樓之間。
許春花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宋家酒樓和客再來酒樓是整個縣城名氣最大的兩家酒樓,一個排第一,一個排第二,他們的生意非常的好,顧客盈門。
在這兩家酒樓中間開面館,在許春花看來,這個決定不太明智。
許春花不建議他把面館開在這裡,因為與兩大知名酒樓相比,一家新開業的小面館沒有一點優勢。
若是把面館開在這裡,無異于以卵擊石,遲早要關門的。
司永安沒接受許春花的建議,他給出解釋,雖然把面館建在這裡,看起來似乎不太明智,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考慮,正是因為有這兩大酒樓的存在,所以這裡的客流不成問題,也就是說,在這裡開面館,不需要擔心沒有客人,隻要面館能做出自己的特色,擁有自己獨特的美味,那麼就不會沒有客人。
他這個理論,類似現代在一些大型超市附近,還有一些小的夫妻店存在着,雖然夫妻店沒有大型商超品類齊全,體驗好,但是,因為背靠大超市,依然可以生存下去。
司永安還說,她選擇店鋪的時候,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把整個林州城都逛了一遍,在一些街道上,有一些更好的店鋪,周邊沒有競争對手,在那裡開面館也不錯。
但是,經過他的觀察,發現那些街道都是冷清的街道,人迹罕至,在那裡開店鋪,可能連上門的顧客都沒有。
那樣的話,就需要擔心客流了,别面館開起來了,可是沒顧客,那更加尴尬。
與其那樣,還不如把面館直接建在最強大的兩個對手旁邊。
這樣雖然直面競争對手,但是還有生存空間的。
而且,這兩大酒樓主要做的是酒菜類的生意,可他開的是一家面館,經營的主要是拉面炒面,在品類上不存在競争的關系。
再說拉面和炒面在松江城已經大獲成功,說明這種面食非常受歡迎。
因此,他才敢在兩大酒樓中間,開面館。
他說的非常有道理,許春花聽了之後,點點頭,“好吧,是我的思想太狹隘了,你這樣做也挺對。”
雖然許春花兩世為人,理智非常的成熟,可是呢,她做事有自己固定的模式,就如同芸芸衆生中的每一個人,形成自己的性格後,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按着自己的套路做。
這樣就存在一定的缺陷。
許春花做事的套路是,暫避對手的鋒芒,從側面攻擊。
比如她之前在松江城開面館,第一次選址時,優先考慮的地址就是競争對手少,市場人流大,當她的面館做到一定的成都,有了名氣之後,再轉到市中心,與其他的酒樓直接競争。
而司永安的做法和許春花截然不同。
司永安的做法是,哪裡有最強大的對手,就在哪裡開面館,直接和對手進行正面的交鋒,這樣做雖然短時間内不占優勢,但撐過黎明前的黑暗後,将做的風生水起,蒸蒸日上。
這兩種做事方法,并沒有優劣對錯之分,都是可以的。
許春花讓司永安按照他自己的思路做。
司永安表示,其實也不需要他的思路,選好位置了,接下來就該做裝飾了。
他想直接套用許春花在松江城面館的樣式,把面館設置成統一樣式。
許春花點頭同意。
她當初的目标就是,把面館開在全國各地,司永安這麼做,正是在實現她的目标。
“春花,你把我的下人教的怎麼樣了,能做出拉面了嗎?”司永安喝了一口茶,笑吟吟地看着對面的許春花。
許春花對他粲然一笑,“還不錯,再練習兩天,掌握好火候,就差不多了。”
晚上,許春花教導下人做拉面,司永安在一旁監督。
司永安的下人們見司永安如此重視此事,都拿出百分百的幹勁,認真學習。
經過兩天集中培訓,下人們做的拉面過關了。
許春花又教他們做炒拉面。
炒拉面與拉面相比,多了一道工序,烹炒。
做好這一步,需要注意兩點,第一是用好油,油好才能做出好拉面,這一點不需擔心,因為許春花在老家的蕃豆油坊已經釀造了成批的蕃豆油,把蕃豆油運過來即可。
當前最主要的事是,培訓下人對炒面火候的把控。
要想掌握好火候,沒有靈巧的方法,隻能不斷嘗試與練習。
于是,這幾個被選為廚子的下人,每天不間斷地在竈房裡做炒拉面。
這可把來福、劉衛東、邵廣漢三個衙役美壞了,因為下人們做出來的炒拉面,肯定要找人品嘗的。
來福三人是最好的人選,于是他們三個人一天要吃幾十份炒拉面,即使他們每一份隻吃幾口,依然把肚子撐得圓鼓鼓的。
雖然剛開始吃的時候,炒拉面的味道有點差。
來福向許春花抗議,不想吃這幾個準廚子做的炒拉面了,忒難吃,比許春花做的差遠了。
許春花卻告訴他們,必須吃,還讓他們向準廚子提建議,幫助他們改進。
他們三人為了吃上美味的炒拉面,隻能不斷地提建議,準廚子們做的炒拉面越來越好,三名衙役終于吃上美味的拉面了。
許春花試吃了準廚子們做的拉面,滿意地點點頭,他們炒拉面技術過關了,可以開門營業了。
這時候,司永安選的門面的裝修工作也完成了。
許春花特地去看了一下司永安選的門面,正好位于客再來酒樓和宋家酒樓之間。
這兩家酒樓都修建的富麗堂皇,看起來非常的氣派,但是在兩個酒樓中間的位置,是一排低矮的民房。
這個位置位于城中心,交通便利,客流衆多,按理說應該有很多商人搶着買,可是,現實情況卻是,沒人買。
畢竟,在這麼繁華的地帶,最容易賺錢的生意就是酒樓,可是呢,兩邊已經有兩大酒樓了,生意都做得那麼紅火,商人們都不敢接手這塊地盤了,畢竟有兩大強勁的對手存在,萬一自己新開酒樓後,沒有客人,還需要支付高額的房費,得不償失。
因此,雖然有很多商人對這個位置抱有期待,但是卻沒人敢出手。
而司永安看中這個位置後,果斷地接手了。
當然,以他現在的資金實力,買不起這個位置,他也沒想買,隻是把這裡的住戶請走,他把這個位置租下來。
他并沒有重新翻蓋房屋,隻是在小平房的基礎之上,做了一番裝修,裝修風格是簡約型,僅僅把房屋裝飾的幹淨整潔,窗明幾淨,把房屋都打通,顯得寬敞大氣,除此之外,沒做更多的改進。
房子已經裝修完工,做拉面的廚子也已就位,面館可以開業了。
至于面館需要的跑堂小二,直接從縣衙後院的下人裡派幾個過來。
這些下人都是皇城司永安府上的,因為之前司永安失蹤,他們都跟着許春花來到林州,當初考慮到到處尋找司永安,所以來的下人有幾十人。
而現在,已經找到司永安,縣衙也用不了這麼多下人,出現了人員空閑的情況,用在面館做小二正好。
于是,許春花和司永安就這麼安排了。
他們商定,明天面館就開業,今天司永安出去談兩個蔬菜和肉類供應商。
不管做拉面還是炒拉面,都需要用到青菜,雞蛋還有豬肉或者羊肉。
他們在林州城沒有自己的食材供應基地,又無法像許春花當初在松江城一樣,盡快建立自己的基地,畢竟在林州城,他們沒有根基,短時間内無法發展自己的種植基地。
因此,在這裡需要找現成的合作夥伴,司永安一早就出去尋找了。
到了中午時分,他匆匆忙忙的回來,找到許春花,告訴她一個不好的消息。
不知道怎麼回事,客再來酒樓和宋家酒樓竟然同時推出了拉面相關的美食。
而且他們酒樓拉面的做法與他們即将開業的面館完全一樣,不光有拉面,還有炒拉面。
許春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愣,很意外發生了這樣的事。
雖然她在松江城的面館開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有一些商人,偷偷觀摩學習,但是她沒聽說林州城有人去偷學拉面。
并且,在今日之前,拉面這種東西在林州城從未出現過。
為何突然之間,這兩個酒樓同時推出了拉面呢。
莫非他們之前偷偷派人去松江城偷師,但是許春花覺得不像這麼回事。
若是他們之前真有這方面的安排,也不可能這麼巧,兩家酒樓同時推出拉面,而且都在他們的面館即将開業的時候,率先把拉面推到市面上。
他們這麼做,分明是在搶占市場先機。
許春花覺得此事大有蹊跷。
她問司永安有沒有吃這兩個酒樓準備的拉面,味道如何。
司永安搖頭,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去這兩家酒樓看了一看,确實有拉面,和許春花面館做的拉面完全一樣,他哪還有心情吃拉面,就匆匆忙忙跑回來,告訴許春花這個情況。
許春花對此也沒有合适的辦法,雖然是她把拉面帶到這個世界的,但是别人也可以做啊。
畢竟,不能因為她第一個做了拉面,就不讓别人做拉面。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與這兩家酒樓的拉面比一比,看看誰提供的拉面更好吃。
司永安皺着眉頭說道,“春花,我覺得他們肯定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針對咱們,咱們的面館本來想和他們走不一樣的路線,可是他們卻把咱們當做對手,做咱們的招牌面食,這相當于不給咱們活路了,我沒想到這排名第一第二的酒樓如此的狠毒,如此的卑鄙無恥。”
許春花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安哥,你别着急,這不很正常的事嘛,像這種爾虞我詐的事,朝廷上不也經常發生嘛。”
司永安苦澀地點點頭,“哎,人心呐,防不勝防啊。”
他向許春花提建議,“要不把咱們面館的價格降一降,走中低端路線,薄利多銷?”
許春花讓他先别着急,暫時不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當前最該做的事,就是去這兩個酒樓,嘗嘗他們做的拉面,看看味道是否正宗,是否和他們做的拉面有可比性。
于是,司永安和許春花兩人離開了縣衙,首先來到客再來酒樓,品嘗這裡做的拉面。
在客再來酒樓門口,他們遇到了掌櫃張東華。
張東華正熱情的迎客送客,見到許春花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不減,熱情地打招呼。
要知道他之前被許春花抓進過大牢,而且他的哥哥張東風已經被形成砍掉了腦袋,雖然說原因是張東風有罪,可是張東華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悅,反而對許春花非常的客氣與熱情,許春花的眉頭皺了一皺,她覺得張東華的心機很深。
如果換做是她,或者任何一個普通人,遇到這種事,哪怕自己的哥哥有罪,可是遇到把自己哥哥砍死的人時,心情肯定不好,肯定會對這個人表達一些不滿的,比如辱罵,比如威脅,可是,張東華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張東華親自把許春花和司永安帶到一張餐桌旁,向他們推薦自家酒樓的招牌菜。
許春花搖搖手,說道,“不必那麼麻煩,給我上兩碗拉面就可以了。”
張東華笑着搖頭,“許大人,真不巧,我家酒樓今日的拉面已經賣完了,沒辦法給你,你換其他的菜吧。”
“是嗎?”許春花指着跑堂的小二,小二手裡端着餐盤,上面放着幾碗拉面,給食客們上面。
她問張東華,“那不就是拉面嗎,為何你說沒有了呢?”
張東華嘿嘿一笑,解釋說,“這都是他們之前已經訂好的拉面,今日是我們酒樓第一次推出拉面,我們也沒想到拉面這麼受歡迎,把我們儲備的白面用完了,所以現在新進來的食客,吃不到拉面了。”
許春花摸摸自己的肚子,說道,“可是我今日十分想吃拉面,張老闆通融下吧,幫我做一份拉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