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雙狀元
“一甲第三名,王志鵬。”小太監們逐一唱名,一直唱到第三名。
許春花聽到這個名字後,愣了一楞,她不不認識這個王志鵬,她驚愕的事,沒聽到熊姓名字。難道說熊大春的哥哥考到前兩名?
她又覺得這事有點兒不太可能,因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覺得前兩名被她和司永平所占據,别人是不可能考到前兩名的。
又沒有聽到小太監唱熊姓的名字,那麼隻能說明一種結果,那就是熊大春的哥哥殿試沒考好,名落孫山。
她心中微微歎口氣,這事還是等唱名結束之後,再派人去尋找吧,現在要耐心的等待小太監唱名,她想知道,自己是否穩壓司永平,是否獲得了狀元。
到這時候,所有的學子都已經躁動了,畢竟越往後的名字代表成績越好,名次越高,現在已經宣布了榜眼了,就剩榜眼和狀元了。
這兩個身份更加的重要,衆人想知道,究竟是誰獲得最高的榮譽。
衆人沒有等太久,小太監們開始接着宣布,“一甲第二名,陳文昌。”
學子群裡,一個人到中年的男子,喜極而泣,他就是陳文昌,科考了多次,然而始終沒有考中過,沒想到這一次不僅考中了,而且還是榜眼。
他激動的心情無以複加,就像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一樣。
許春花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得産生了疑惑,不應該啊,以司永平的表現,他最起碼能在前十名之内。
而現在前十名之内,隻剩下最後狀元一個位置,而她和司永平的名字都沒有被唱到。
也就是說,他們兩人裡面,有一人可能要落榜。
許春花心裡忽然生出不好的念頭,難道說,第一名是司永平,而自己,因為昨天拒絕了何光明做他妃子的要求,他一怒,取消了自己的成績,自己這一次白來了,成為打醬油的了?
想到這裡,許春花的心沒來由的緊張的起來。
這時候,在人群前方的司永平轉頭看向許春花。
其實許春花一到這裡,他就注意到了,這是沒有和許春花打照面而已。
他在等待着打許春花的臉。
若是他得了第一名,而許春花沒有名次,到時候他出現在許春花面前,可以耀武揚威,好好滴奚落許春花一番,那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比排名出來之前打嘴仗要好很多,因此他一直在等待着。
對于這個第一名,對于狀元的頭銜,他志在必得,而且他采取了兩個手段,确保自己拿到狀元。
雖然他昨天向許春花求和,許春花沒有答應他。但是,他還有别的手段可以用。
他采用的手段有兩個,第一是讓當朝的宰相,龐冬靈的父親替他去皇帝面前說好話,還散布一個理論,那就是,雖然說這次科考允許女子參考,但是,女子畢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因此,無論女子考出怎樣的好成績,都不能獲得第一名。
畢竟這是一個男權時代,在這個時代,男人高高在上,比女人的身份高貴很多,若是把殿試的第一名給了一個女子,那麼天下間所有的讀書男兒都将受到打擊。
除此之外,他還讓他的母親,也就是元妃,晚上去伺候司光明,和司光明雲雨,吹枕邊風,求司光明把第一名給他,因為他是太子,而且主動參加科考,很多朝廷大臣都知道這件事,如果他不能獲得第一名,對于他的聲望是有影響的。
為了穩拿第一名,他真是不擇手段了。
因為做了這兩方面的準備,因此,在小太監宣布狀元的歸屬之前,司永平已經心安理得,認為狀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許春花不可能獲得的。
果然,事實如同他料想的一樣。
小太監們高聲唱名,“一甲第一名是司永平。”
司永平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神采飛揚,趾高氣昂,如同打了一場勝仗一樣,他身旁的那些巴結他的人,全都不遺餘力地拍他的馬匹,用各種好詞為他歌功頌德。
龐冬靈激動地抓着孫友平的手,語無倫次道,“平哥哥,你太厲害了,你就是天上的文曲星。”
她說着話,身體一跳緊緊的抱住司永平。
她之所以如此做,動作如此的豪放,不僅僅是因為一時的激動,這是她之前就計劃好的。
她用這樣的方式,向其他的人,特别是妖豔的賤貨宣告,司永平是她的人,别的人不要想了。
司永平皺眉,一伸手,把龐冬靈推開,低聲說道,“靈兒,注意形象,咱們不能這麼做。”
龐冬靈不悅地撅起小嘴,“可是人家真的很高興嘛,想這樣做,平哥哥你得到狀元了,咱們今天晚上約約吧。”
她主動向司永平發出求約的信号。
目的是把她和司永平的關系坐實了。
這樣的話,将來司永平登上帝位,作為司永平的原配妻子,她在争奪皇後之位這件事上,就占據了很大的優勢。
當然,以龐冬靈的心機,肯定想不了這麼複雜的事,這是她父親教給她的。
司永平也知道龐冬靈的父親在他奪得狀元這件事上,出了很大的力氣,他不能直接拒絕龐冬靈,隻好笑着說道,“靈兒,這事以後再說,咱們先去見許春花,把她諷刺一通。”
“好好……”
龐冬靈舉雙手贊成。
如果說當場所有的人裡面,她最恨的是哪一個,自然非許春花莫屬。
他們兩個快步向許春花走了過來。
而在他們身後的那些狗腿子,想巴結他們的人,也主動的迎了上來,一群人浩浩蕩蕩。
許春花此時處于震驚之中,她沒想到殿試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狀元竟然是司永平,而不是她。
一時之間,她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她對于自己的答題非常的自信,而且通過當場司光明的反應,也可以看出他對她的回答非常的滿意。
種種迹象表明,狀元是她的。
她也自信地認為,狀元是她的囊中之物,十拿九穩的事,可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這樣。
許春花内心忍不住的咆哮,“這裡面有黑幕,有潛規則。”
她恨不得高聲抗議。
可是,她也知道,這時候的抗議是沒有效果的。
在這個時代,攔路伸冤的事多了去了,但是基本上都被官員們鎮壓了,除非遇到包青天那樣的人物,要不然無人關心小老百姓的死活。
而現在正是放榜的時刻,文武百官全部都在,需要凸顯朝廷的威嚴。
如果她這時候喊冤,不會沒有人替她住持公道,反而會被那些巡邏的衛兵,當作擾亂秩序的人,抓走,事情再嚴重點,可能還要受刑。
因此,伸冤的事不能做,許春花隻好在心裡發洩自己滔天的憤怒,司光明,你就是這樣做皇帝的嗎,殿試時還說要為國家選拔優秀的人才,而現在,僅僅因為我拒絕做你的妃子,你就這樣針對我,把你的兒子指定為狀元,太無恥了。
“哈哈哈,許春花,你不是很牛嗎?你不是很嚣張嗎?然而狀元并不是你。”龐冬靈伸出手指,指着許春花,盡情的嘲笑她。
其他的人也紛紛出言,說話的主體與龐冬靈相同,用各種冷言冷語來刺激許春花。
對于他們來說,狀元宣布完成之後,也就意味着放榜結束了。
再加上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字太子司永平給他們出頭,他們才不怕這些衛兵呢。
衛兵們内心也知道,當前這個情況并非是他們做能控制的,那些王公貴族,哪一個都招惹不起你,加之這是在皇宮外面,裡面的大官們都注意不到,于是都乖乖的站在一旁,裝作沒看到這麼一回事,任由他們嘲諷諷刺許春花。
司永平難得主動嘲諷許春花,壓低聲音,在許春花的耳畔說道,“許春花,這就是你和我作對的結果,看到了嗎?你是不可能戰勝我的,哪怕你之前表現的那麼的優秀。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先胖不叫胖,後胖才最棒。你在和我的較量中,你始終處于下風,永遠不可能赢得過我。”
他臉上閃過兇狠的表情,接着說道,“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将來更不可能的,之前我向你求和,你卻故意的不答應,這對于你來說不是好事,因為我将給予你深刻的報複。”
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窮兇極惡,心狠手辣。
許春花沒被他的兇狠樣吓住,冷冷地說道,“司永平,不得不說還是你厲害,在這次較量中你赢了,但是,你别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相反,我還會和你作對,之死不休。”
“哼哼,咱們的争鬥很快就結束了,因為你将被……”司永平做了一個摸脖子的動作。
他這是向許春花發出信号,告訴許春花,她最終的結果就是被殺頭。
司永平通過這幾次和許春花的争鬥,内心已經深刻明白,一日不除掉許春花,他一日不得安甯。
因此,他絕不再給許春花任何的反擊機會。
龐冬靈耀武揚威地走到許春花的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衣領,冷聲說道,“許春花,這就是你和我們作對的下場。雖然你之前很牛逼,但是呢,你那隻是一時的猖狂,而我們這些人呐,雖然暫時可能不如你,但是從長遠來說,我們絕不會輸給你的,因為我們背後靠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有龐大的勢力支撐。而你就沒這樣的靠山。”
她這話說的沒毛病,确實,在兩個人的争鬥或者較量中,家庭背景是非常大的助力。
雖然說有背景不代表着全部,但是有背景的人肯定比沒背景的人在各方面都要勝過一大籌。
許春花一把排掉龐冬靈的手,不讓她抓自己的衣領,除此之外,她沒有多說一句話。
因為她知道,這時候不管她說什麼,都沒有效果,因為自己是個失敗者,幹脆用沉默面對他們吧。
這就好像一個人,隻有财大才能氣粗,有了錢說話才有底氣。
她在殿試中沒有獲得狀元,也就是沒有身份的人,是失敗者。
而失敗者說話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是蒼白的,是無力的。
許春花決定溜走,不再理會這些人的嘲諷,轉身向外面走去。
當前這種情況下,還是盡早離開比較好。
與其在這裡受刺激,還不如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來如何行動的。
原本她計劃獲得狀元之後,就采取行動救司永安,後續的事都計劃好了。
但是,突然間狀元不是她,她的全盤計劃都被打亂了。
龐冬靈揉揉被許春花拍紅的手,高聲道,“許春花,有本事你别走啊。”
“打不過就跑,你是屬耗子的嗎?”
“許春花你幹嘛走啊,有本事留下來,和我們怼一怼,看看誰更厲害。”
“哎,我覺得咱們應該痛打落水狗,弄些臭雞蛋爛菜葉往許春花身上丢,但是那樣就髒了咱們的手,就讓她這麼離開吧。”
“咋能讓她離開呢,我認為咱們可以痛打落水狗,要是嫌髒,咱們可以找人做這事。”
“對頭,像她這樣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咱們立刻去找人。”
沒有人比這些纨绔子弟更擅長落井下石了。
在落井下石,打壓人這件事上,他們絕對是天才級别的人物。
圍觀的人見到這一幕,雖然有的人同情許春花,但是更多的人則是冷眼相對。
因為許春花之前在殿試上表現的太精彩了,搞得他們都心懷嫉妒。
對于這些人過分的行為,許春花依然采取無動于衷的态度,并不和他們進行口舌之争,也不理會他們的報複計劃。
她在楊不悔的陪伴下,默默地離開。
雖然就這樣離開,顯得很憋屈。
但是,當前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隻能暫時憋屈一會兒。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化解當前的危機,并且可以讓這些嘲諷她的人立刻吓破膽,那就是她進皇宮,告訴司光明,願意做他的妃子。
隻要她說這一句話,就可以一飛沖天。
但是,即使讓許春華掉腦袋,她都不會使用這個辦法。
隻是,他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宮裡又傳出了小太監的唱名聲,“一甲第一名,許春花。”
小太監的唱名聲在宮門外響起,衆人聽到這話之後,全都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不是剛剛宣布了司永平是第一名嗎,怎麼轉眼間又說許春花是第一名,難道喊錯了?
可是不應該啊,因為前三名唱名的時候,一連喊三遍,這是為了将前三名最優秀的學子與其他的學子區分開。
以此凸顯狀元榜眼探花的優越之處。
如果真喊錯了,喊第一遍就能改過來,何必一下子喊三遍。
衆人都茫然了,怎麼狀元有兩個人呢?
不光是外面的人驚呆了,就連大殿裡的滿朝文武大臣也驚呆了。
他們為官多年,從未聽說過一次科考出兩個狀元的事。
他們對這事表示費解。
龐冬靈的父親,當朝丞相,直接向司光明發問,問他為何會有兩個狀元。
司光明對這件事做了一個解釋,因為這一次考試有女子參加,而且女子們考的成績非常不錯,這讓他見識到女子們的才華,他想重用女子,以後将女官員引入朝堂,因此,在這個評定成績時,他就把女子的成績排進了成績單。
在所有的女子考生裡,許春花是最好的。
她的才能完全不輸于其它的男子,他就想把許春花指定為狀元,可是因為當朝丞相的建議,狀元應該由男子擔任,而非女子,于是,他把狀元指定為司光明,但是,以許春花考試時表現出來的才華,如果不讓她做狀元,是對她才華的侮辱。
他反複考慮過後,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安排兩個狀元,一個男狀元一個女狀元。
也就是說,許春花和司永平成績并列,都是狀元。
他這話說出來後,丞相立刻提出反對意見,不建議這麼做,因為這是對男權的侮辱。
司光明直接反問他一句,讓他從全國随便找男子,隻要能找出一個的才華比許春花強,他就撤銷許春花的狀元頭銜。
丞相不甘心地退下去,不說别的,僅僅是許春花寫的那首春江花月夜,就無人超越,不僅當朝無人超越,即使再過一百年兩百年都無人超越。
司光明的這個解釋傳到了外面,衆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都釋然了。
可是,還是有很多人還不甘心,比如司永平,他本以為自己奪得狀元的身份後,可以盡情地打壓許春花。
沒想到皇帝還有後招,也将許春花冊封為狀元了,這可如何是好。
龐冬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反轉,許春花竟然也是狀元。
許春花剛開始被這突然的變化,搞蒙了,接着她就釋然,臉上浮現出開心的笑容,長出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隻要是拿到狀元這個頭銜,終究是好的。
她在心裡評價司光明,通過這事,說明司光明并非是那種無惡不作任人唯親的暴君,并沒有因為她沒做他的妃子,就報複她。
她看向司永平的眸光裡,閃過一抹寒意,剛才她被司永平逼成傻逼了,現在終于有了反擊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