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我要做縣令
司永平這時候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從天堂墜入地獄,意外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把他卷蒙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父皇竟然想到這樣一個辦法,把許春花也指定為狀元,他們兩個都成了狀元。
剛才他還盡情地嘲諷奚落許春花,轉眼間,一切都成了浮雲,變得那麼可笑。
許春花看着表情憂郁的司永平,冷聲笑道,“司永平,沒想到吧,咱們兩個都成了狀元,這樣說,你沒有戰勝我,我現在和你地位相同。”
一旁的龐冬靈氣呼呼地跺腳,“不,這事肯定不是真的,許春花你怎麼能和平哥哥是一樣的呢,平哥哥是太子,而你呢,隻是一個小小的農女,你根本不可能和他一樣,我覺得肯定是皇上伯伯一時出了差錯,才出現這樣的事。”
她對司光明的稱呼,非常的奇怪,不像其他人的稱呼,稱其為皇上或者聖上,而是稱為皇上伯伯。
這是因為,她的父親是司光明的左膀右臂,司光明對她的整個家族都很好,特意允許她破例這麼稱呼的。
這是她非常喜歡的稱呼。
畢竟她将來的目标,是做司永平的太子妃,再遠一點的目标,就是随着司永平登上帝位,她成為皇後,母儀天下,所以現在就這麼叫,提前适應皇宮的生活。
“平哥哥,咱們去找皇上伯伯,讓皇上伯伯給咱們做主,這件事我覺得肯定有鬼,肯定不是這麼回事兒。”龐冬靈氣鼓鼓地說道,她想去找皇帝,把這件事推翻,把許春花的狀元身份取消。
司永平淡淡地搖頭,冷聲道,“夠了靈兒,不要折騰了,這事是不可能更改的。”
俗話說,君無戲言,何況小太監們已經一連喊了三遍,都在宣城許春花是狀元,顯然,是司光明讓他們這麼做的,也就是說,這件事是司光明欽定的。
皇帝的決定,豈能輕易改變。
他不會因為别人的意見,更改這個決定,所以這件事已經是闆上釘釘了,不可能有任何改變的。
司永平雖然默認了這件事,但是他心裡那叫一個郁悶呐。
許春花是如此的難對付,他越來越覺得,想收拾許春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許春花看着司永平的臉色不斷的變來變去,他的眼珠在快速的轉動,卻一句話也不說,顯然,他郁悶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許春花冷哼道,“司永平,你怎麼不說話了,有本事繼續說啊,你剛才不是很牛逼嗎,耀武揚威的,現在繼續呀。”
司永平蹬了她一眼,說道,“許春花你行了,少說幾句吧,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這次你又逃過一劫。”
許春花搖頭,說道,“這不叫意外,這叫做惡人做壞事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所以不管你們如何折騰,如何使陰招,都不對我造成損害的,這件事隻是給你一個提醒,不要因為一時的得意,就耀武揚威,目中無人,張狂放肆,用一句你剛才說的話,先胖不叫胖,胖到最後才最棒。”
司永平氣的差點吐一口老皿。
他剛說的諷刺許春花的話,轉眼就被許春花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是在當前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們兩個現在都是狀元,雖然他還有個太子的身份,許春花是一介民女,但是,以司光明對許春花的重視态度,别看她是民女,一旦她出事,皇帝的重視程度甚至超過對他自己兒女的重視。
因此,他面對許春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
他隻好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許春花,這事沒完。”
許春花順着他的話說道,“當然沒完,咱們兩人之間,隻能有一個勝者,也就是說,咱們是你死我活的關系,要麼是你死,要麼是我亡,除了這兩點,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司永平深吸一口氣,咬着牙說道,“你說的太對了,不過你說錯了一點,咱們兩個,最終活下來的人是我,絕不可能是你。”
許春花不以為意地笑笑,“吹牛逼誰不會,關鍵要看實際表現。”
“信不信我今夜就派人刺殺你……”司永平咬牙切齒道。
許春花冷笑道,“盡管來啊,我皺一下眉,就算我輸。”
他們兩人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禮部的官員走過來,通知他們,讓他們到大殿上去受賞。
按照科考的規定,殿試的前三名,也就是狀元,榜眼,探花,将被請到太和殿,直面皇帝,接受皇帝的冊封。
這是為了凸顯前三名的重要性。
這也是為什麼無論哪個時代,全天下的學子們都削尖了腦袋,争着做狀元,因為做了狀元,将享受到很多特殊的優待。
按照以往的慣例,都是三名學子出列,登上大殿受賞。
但是,現在因為突然出了一個雙狀元,所以變成了四個人上殿受賞。
許春花和司永平兩名狀元走在前面,跟在他們身後的是榜眼和探花。
四個人沿着禦道,拾步而上。
禦道是皇宮大門正中間的道路。
這條道路之所以被叫做禦道,是因為這條道路,平時隻允許皇帝一個人走,其他的人不得踏上半步,一旦踏入,那麼就是欺君大嘴。
但是,有一個特殊的時機,那就是殿試揭榜時,當成績揭曉時,狀元,榜眼,探花有資格,沿着禦道前往大殿,這再一次彰顯出前三名的重要性。
看着出現在禦道上的四人,一女三男,大殿上的文武官員們,表情錯愕,非常的費解,還有一些官員,一直搖頭,覺得這事太驚世駭俗了。
在他們的觀念裡,狀元榜眼探花隻能是三個人,絕不可能出現第四個人。
而現在,這種事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錯亂了。
司光明坐在龍椅上,隻是他的目光一直深情地注視着許春花,這一刻,他的眼裡隻有許春花,容不下第二個人。
雖然他後宮佳麗上千人,但是,此刻,在許春花面前,佳麗們統統失色。
這并非因為佳麗們相貌不如許春花,而是因為司光明犯了男人的通病。
男人通常喜新厭舊,當他看中一個人的時候,他恨不得天天把這個人帶在身邊,朝朝暮暮的相對。
但是對種事,隻可能發生在短時間之内,短的話也就幾天,長的話也就幾個月,最長不超過一年。
一旦過了新鮮期,哪怕再漂亮的女人,在皇帝眼裡,都是紅粉骷髅,沒有一點可看性。
他又将目光轉移到新的女人身上。
像皇帝這種生物,性格多變,容易移情别戀。
現在,因為初接觸許春花,他被許春花吸引,覺得她滿身都是優點,恨不得時時刻刻抱着她。
在他的眼裡,許春花就像那潔白無瑕的白玉,又像那盛開的蓮花,全身都是優點,好的不能再好。
在皇帝深情地注視許春花的時候,一旁的司永平也是明銳的發現了自己老爹目光的變化。
他在皇宮裡生活了幾年,對于皇帝的品性有所了解,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的父皇對許春花動了凡心。
他心中焦急,決不能讓父皇和許春花勾搭在一起,那樣他将處于被動地位,于是,他連忙跪在地上,高聲喊道,“見過皇上。”
一般情況下,他對皇帝的稱呼是父皇,但是,此刻他稱呼其為皇上,這是因為今日是個重大的日子,代表着朝廷的無上威嚴,如果這時候稱呼皇帝為父皇,顯得就不太正式,因此必須用一個正式的稱呼。
司光明淡淡的應了一聲,隻是,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許春花身上。
司永平眉頭皺起,表情焦急,心裡卻知道,自己還沒那麼大的魅力,把父皇從一個女子身上吸引走,這事他做不到,其他的皇子也做不到,唯一能轉移父皇注意力的人,隻能是他的母後。
他告訴自己,需要母後再次出馬,用各種方法去誘惑父皇,赢得父皇的歡心。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後世的一些情趣的衣服做出來,讓他母後穿着去引誘父皇。
他是一名男人,了解男人的心性,深切地知道,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久了,日久就厭煩了,在這種情況之下,要想保持兩人間的新鮮感,女人必須做出改變,這種改變,要麼是身體上的改變,要麼是着裝上的改變。
在這個時代,身體相貌想做出改變,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個時代,美容術、整容術都是不存在的。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着裝上的改變。
他在心裡盤算着這事。
許春花和榜眼,探花也都紛紛地跪下來,向司光明行禮。
司光明這才坐直身體,一本正經的說了一些鼓勵的話。
大概意思就是,恭喜他們取得了優異的成績,鼓勵他們再接再厲,接下來不管是工作還是學習,都保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狀态。
榜眼和探花被皇帝感動的痛哭流涕,連連向皇帝保證,一定會殚精竭慮,為國效力,至死不悔。
許春花對這些雞皿的話,沒有多大的感覺,聲音淡淡的道了一聲謝。
因為她知道,這種情況下,皇帝說的這些話,都是在做表面文章。
司永平街也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他必須這麼做,因為他是皇家的人,其他的臣子越是盡力,為國做出的貢獻越大,他得到的好處越多,說白了,其他官員的奮鬥,都是在給他賣命。
司光明鼓勵完之後,接着就開始給殿試的前三名共四人,冊封官位。
其實,像這種事基本上由吏部來做,但是,今年司光明搶着做了,畢竟這裡面有許春花在。
他想着當着許春花的面,把這些事兒給解決了,凸顯出他做皇帝的威風。
不出許春花所料,司光明随着搶着冊封,但是沒有超越往年的規矩,給司永平、榜眼以及探花分配的職位,都是翰林院編修,讓他們在翰林院進修學習。
而對于許春花的冊封,則超越其他人,被封為中書舍郎。
聽到這個安排的時候,司永平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滿朝的文武官員也都是滿臉不可思議,對皇帝的這個決定太意外了,感覺很震驚。
中書舍郎雖然不是什麼大官,隻是一個從七品的小官,但是這個官位,甚至連丞相都眼紅,因為,中書舍涼實際上是皇帝的跟班,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秘書。
秘書這個職位雖然官銜不高,但是,天天跟在皇帝身旁,鞍前馬後,替皇帝起草文書,打理各個方面的事情。
試想一下,整天在皇帝面前,為他鞍前馬後地幹活,皇帝怎能不對她多一些關注,多一些好感,日後,這些好感将為她換來豐厚的回報。
因此,聽到這個冊封的時候,很多人都震驚了。
中書舍郎這個官位在他們的眼裡,是香饽饽。
很多官員想盡各種辦法,想得這個官位,都求之不得,而現在,皇帝直接把這個職位冊封給剛參加完殿試的狀元許春花。
他們對許春花又羨慕又嫉妒。
許春花聽到這個官位的時候,連連搖頭,她不接受這個職位。
她也知道這個職位意味着什麼,整天跟在皇帝的身邊,如果皇帝趁她一時不注意,把她灌醉,把她壓在身下摩擦,她就吃了大虧了。
因此,她堅決不接受這個官位,不想被潛規則。
于是,在滿朝官員的竊竊私語中,許春花忍不住的高聲說向皇帝請辭,她不要做這個官員,請求給她換一個官位。
原本喋喋不休,争論個不停的官員們聽到許春花的話,好像被猛雷擊中了,全都呆楞住了,傻傻的看着許春花,不知道許春花為何要拒絕這一個香饽饽一樣的官位。
而司光明也被許春花的拒絕震驚了,忍不住的動了動身子,側着身子問許春花,“你确定你說的是真的?”
其他的官員們,看許春花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樣。
這麼好的一個官位,她就這麼輕易地拒絕了,她好傻啊。
許春花把衆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她也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但是呢,她真的不想要這個官位。
她肯定的點點頭,又把之前的話說重複了一遍。
她說完之後,整個大殿一片靜谧,沒有一點聲響。
之前他們覺得許春花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可現在看來,這個人不應該作為對手,因為她不管做什麼事,都不按常理出牌,不管做什麼事都跟别人不一樣。
司永平握着拳頭,興奮的難以自已,原本他還想着要用怎樣的辦法來對付許春花呢,現在看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對付,許春花自己就主動的放棄了,哈哈,這真是天助他也。
司光明表情一片冰冷,忍不住問許春花,為何要放棄這樣的一個職位。
他之前對許春花很感興趣,而現在,因為許春花拒絕做官的這個舉動,他又對許春花産生了濃重的好奇心,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她腦子是否和其他人不一樣,要不然為何總是語出驚人呢。
許蘭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之所以不接受這個官位,是因為她想深入基層,去做一些實事兒去,而非跟在皇帝身旁。
雖然跟着皇帝,能學到很多東西,也能得到很多好處,但是那些好處利益對于她來說,并不重要。
她更像深入基層,因為基層更能鍛煉人,更能理解這個國家的民生,對以後做事有幫助。
沒錯,許春花說的這一套理論,完全是把現代的那一套“到基層去,到農村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的理論,搬到這個時代。
司永平聽到這些話之後,心知要壞事,許春花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果然,許春花的話說完之後,司光明拍着大腿,大笑着,“好,好你個許春花,說的真對。哎,現在咱們朝廷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如果滿朝文武百官都能像你這樣想,我們大月朝,何愁不發達,何愁不富強。”
那些官員們表面上附和着司光明的話,向他表忠心,心裡卻罵了無數句賣媽批。
許春花這簡單的幾句話,就把他們這麼多官員比了下去。
司光明問許春花,她想要怎樣的職位,想去哪裡做事。
許春花表示,她願意去林州,做一個小小的縣令即可。
其實,林州正是當初她和司永安遇害的那片密林所在地。
司光明聽到這話之後,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确定你要去林州?”
司永平的眼角跳了跳,他心知許春花為何想去林州,她肯定對那次的事,念念不忘。
許春花對皇帝點頭,“是的,皇上,我想去林州。”
司光明道,“林州是最窮的州,多刁民匪盜,林州城的縣令,一連被匪盜們刺殺十餘人,你确定你要去林州?”
許春花無所畏懼地點頭,“是的,皇上,我想去林州。”
司光明眼裡閃過愛惜的光芒,“許春花,朕不舍得你去林州啊,不過,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朕自然滿足你。”
他一揮手,準備宣旨,司永平連忙打斷道,“等一等,父皇,兒臣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