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愈沒有想到,居然還有活口,昨晚還有人失手被擒,那得抓住這個機會了。
“就在側院的地牢裡關着呢,手下人看着呢,用過刑了,沒什麼結果。”
梅大公子端起杯子,喝起了茶,等着中愈回話,他比中愈有耐心,主要是他的人已經動過刑了,卻沒有絲毫的作用,那人很是嘴硬,一句話都不說,這倒是讓他有些灰心。
他也不是說要藏着掖着,隻是為了抓住他,手下人也都有了折損,總要給這些人一個交代。
他明白中愈的意思,雖說還沒有開口,但是作為勳貴之子,他太了解錦衣衛北鎮撫司了,縱然已經被裁撤那麼多年了,現在隻是重新撿起來,可是中愈近期的表現已經讓他看到了,他在未來的朝堂上會有很高的地位。
不說别的,他才十六歲,就算慢慢熬着,也能熬死朝廷裡那些老古董們,況且皇帝陛下如此的看重他,所以崛起是一定的,聽說之前皇後娘娘還召見了他,長公主寶慶小姨也挺看重他的,所以他認為,他遲早會一飛沖天的。
又等了一會,不見中愈問,“中愈想要帶走他?”他還是率先開口了,既然無論如何不會阻攔,那就送個人情,主動地告知,畢竟中愈手下的人才是專業的,這就是非專業與專業的區别,況且,幹黑活這件事,他們肯定是不不會幹過中愈的人的。
中愈聽後隻愣了一會兒,就懂了梅大哥的意思,“的确是,這樣的人犯,是突破的好機會,錦衣衛正愁沒有辦法和皇帝陛下交代,有了這個人,不說一定能獲得有用的線索,至少可以讓陛下知道,京師裡的這波人,也不是神,也會有弱點,也和我們一樣,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讓他放下心來。”
他已經知曉,皇帝很是着急,現在有一個賊人讓他安心,這樣也挺好的。
梅大公子臉色漸漸沉重,但還是說了一句:“中愈,大哥也不跟你開玩笑,耍心眼,隻要你一個承諾,這個人,你立馬提走。”
『怎麼突然這麼沉重了,大哥,又不死人,咱們有這麼熟,幹嘛啊,這是,況且你是驸馬家的大公子,母親又是長公主,什麼事情讓你弄得這麼嚴重,你這樣搞,我哪敢啊?』
中愈看見梅大哥這麼堅毅的表情,朗聲道:“大哥,有事請說,隻要中愈做得到的,就一定會努力做到,當然超過我的能力範圍的,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中愈,大哥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在南北對峙這場戰争中,我并不看好朝廷軍隊,就算是父親大人陳兵淮上,也不一定有用,若是出了什麼變故,還是希望你能保父親一命。”說完,起身一拜。
『這這,想不到這位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大公子,居然還有這樣的見識,能猜出他的父親陳兵淮上也隻有一丁點的威懾作用,也因此最後朱棣繞行,直達應天府,最後沒有派上什麼用場。』
“大哥,你先坐下,為何有此一說呢,難道不相信叔父和其他将軍會在淮安和北線上攔住燕軍嗎?”他也是想聽聽别人的意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不定會給自己一些驚喜,所以他很耐心的聽着。
梅公子落座,慢慢的說道:“燕軍何其猖狂,況且四王爺身邊還有姚廣孝這個奸詐的大和尚,父親儒雅,用兵偏正,哪裡會什麼陰謀詭計,再加上沿線的諸多将領也是知道燕軍的迅猛的,我害怕,最後沿線諸将可能會選擇觀望,而放任燕軍南下,所以這對于父親來說并不是什麼好事。
況且,雖說我和二弟稱呼四王爺一聲舅舅,可是那點情誼,在這天家根本就算不了什麼,親侄子的皇位他都想搶,更何況我隻是個外甥,父親要是真的安安穩穩的排兵布陣,恐怕難以大勝,說不定還會吃虧啊。”
這,中愈是愈發的驚奇了,看的透徹的還是有人的,要不是這是個土生土長的人,中愈要懷疑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都來自未來呢。
“大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咱們都是别人刀俎上的肉,哪裡還能護得住誰。不過小弟也這樣跟你說,隻要我能護得住,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的,這一點大哥不必擔心。”
『唉,時間很短了,京師裡卻依然這麼不安甯,得加快速度了。』
梅大哥,歎了一口氣,跟他之前的儒雅判若兩人。
臉上露出了擔心的神色,畢竟那是他的父親。
“大哥,不用擔心,未來的事情說不清楚,咱們現在努力做好手頭的事情,這次事情之後,說明京師裡的情況很是複雜,很多情況咱們都不清楚,說不定以後,咱們還會一起上陣殺敵呢。”
中愈也有些揪心,但是還是很認真的說出來,振奮人心是他必須要做的,他不能讓這些公子哥喪失信心,因為梅大哥在京師的公子哥裡面還算是很有威望的,如果他都沒有了信心的話,肯定會很些影響那些人的,所以中愈不能讓他們失去信心,還得堅持信心。
“嗯,知道的,這些事情,我自然知曉,但我也隻是擔心,畢竟父親出門在外,又是一個人。”
“我也擔心梅叔父,不過現在咱們沒呢麼多心思,還是看看能不能從這個活口上獲得更多的東西,大哥看怎麼樣?”中愈還是把重點拉回現實,畢竟,要是現在都過不去,更别談以後了。
“嗯,你提走吧,盡快弄出個結果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群人,盯着驸馬府不放。”
大公子也算是釋懷了,中愈說得對,還是要着眼當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中愈最後帶走了那個人,相信六鷹會給他一個合理的答複,現在的诏獄,在六鷹的管理下,已經走入正軌了,沒有人會小瞧那個地方,因為那裡有一個閻王,真正的閻王,進去了,就别想活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