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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爹爹,娘親,在幹嘛?

妾身由己不由天 伊人歸 8724 2024-01-31 01:11

  春天是個萬物複蘇的好時節,正宜——交配。

  被放養在梧桐林裡的白兔們,一個眼錯不見,又生了好幾窩的小白兔。

  林子裡高大的梧桐木砍伐了不少,地方雖然寬敞明亮了起來,也讓沈風斓有些感慨。

  她還記得,初入晉王府,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片梧桐林。

  靜清院就在林邊,按照她的意思,林邊還架了一座秋千。

  她每日在那座秋千上搖搖晃晃,滿眼梧桐翠綠,晃得人眼花缭亂……

  軒轅玦牽着她的手,兩人一道走入,隻剩原來三分之一面積的樹林。

  沈風斓未免有些許可惜。

  腳下踏着松軟的泥土,春雨後的氣息,格外甜美。

  并肩攜手,歲月靜好。

  “心疼了?你若喜歡梧桐樹,府裡各處再多種些。”

  晉王府現在是沈風斓當家,她喜歡什麼要做什麼,軒轅玦不會說半個不字。

  沈風斓搖頭輕笑,“隻是覺得,這裡有很多回憶。”

  有她獨自被冷落在靜清院,小心安胎的回憶。

  那個時候,雲旗和龍婉還在她的腹中,尚未出世。

  還有火燒梧桐林的回憶,那一場有驚無險的的故事,還被編成了說書在街頭巷尾流傳……

  若再往下想,便有些不算美好的東西了。

  她适時打住了回憶,冷不防,被他壓在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木上。

  他一手扶在她腦後,一手攬着她纖細的腰肢,而後在她面前放大了面容。

  那雙柔軟的唇,緩緩印下。

  蜻蜓點水,淺嘗辄止。

  他輕聲呢喃,“這樣的話,是不是會多一份回憶?”

  複又欺上,将她牢牢壓在樹上。

  鼻翼嗅到清新的梧桐木香氣,她一瞬間有些恍然。

  那梧桐木底下,生着些許矮矮的雜草,差點将她滑了一跤。

  他的手撈住她的纖腰,語氣暧昧。

  “楚腰纖細掌中輕,扶着你竟絲毫不覺沉重,就是扶上一輩子也願意。”

  沈風斓微微垂眸,面色輕紅,似胭脂新染。

  “殿下當真要如此,一輩子扶着麼?”

  這話仿佛是一句邀請,惹得他心旌蕩漾。

  一輩子扶着,不做點什麼嗎?

  她明眸擡起,眼泛秋水,叫人迷醉。

  “唔。”

  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已經被他堵住了唇……

  “外面……有人……”

  她喘籲籲地偷空說着,聲音含糊成一團棉絮。

  “哪裡有人……”

  他和沈風斓在一處,是哪個沒眼色的會跑來?

  正吻得酥麻之時,忽聽得一個響亮的童聲。

  “爹爹,娘親,你們在幹嘛?”

  兩人回身一看,隻見雲旗抱着一隻小白兔,歪着腦袋在後頭看他們。

  沈風斓一怔,面色瞬間紅了起來,還要強裝鎮定。

  軒轅玦倒是很坦然。

  “下過雨的天,你怎麼一個人跑到樹林來了,奶娘哪裡去了?”

  轉移話題這一招,永遠都好用。

  雲旗擔心自己的奶娘受罰,早把方才的好奇忘得一幹二淨了,隻顧着解釋。

  “奶娘在外頭呢,妹妹也在外頭。是孩兒趁她們不注意,偷偷在林子裡跑……”

  他說着說着,小腦袋就耷拉下來了。

  好像,是不是做錯事了?

  軒轅玦不落痕迹地放開她,兩人走上前去,把雲旗抱了起來。

  “地上滑,爹爹抱你出去。”

  他聲音柔和,絲毫怪罪的語氣也沒有。

  一手把雲旗抱在懷中,一手伸出來,遞給沈風斓。

  又照着和雲旗說話的口吻,同她說了一遍。

  “地上滑,為夫牽你出去。”

  沈風斓順從地把手遞給他,三人慢慢地出了林子……

  林中空出來的地方,按照沈風斓的意思種了果樹。

  像是什麼桃樹、李樹、杏樹,都是開花結果熱熱鬧鬧的樹。

  若不是軒轅玦攔着,她還想種個西瓜秧子什麼的。

  結果新種下去的小樹苗,被白兔們啃得亂七八糟。

  雲旗和龍婉正睜着眼睛,期待着小樹苗長高,對兔子們的行為十分不滿。

  “不能再咬小樹苗了,聽見沒有?”

  雲旗蹲在地上,握着一把鮮嫩的青草,喂小白兔吃着。

  “再咬小樹苗,想吃兔肉的人,就要咬你們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撫摸着兔子的小腦袋。

  而他手下的兔子,隻知道咔嚓咔嚓地嚼青草,也不知道是否聽懂了他的話。

  龍婉就兇悍多了,對着兔子指着七零八落的小樹苗。

  “是不是你啃的?不說話就當默認了哦!下次要是再啃小樹苗,就把你送給廚房的宋媽媽……”

  打蛇打七寸,對于兔子這種萌物,被吃掉就是最可怕的事了。

  他們的确找準了兔子的七寸,問題是……

  它們是兔子啊,哪裡聽得懂人話?

  “聽不懂嗎?”

  雲旗歪着腦袋撓着頭,小手指不經意地挂在面上,印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沈風斓老實地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娘親不是兔子,娘親也不知道。我們看看明天,兔子還咬不咬小樹苗,就知道啦!”

  她不想武斷地給孩子下定義。

  有些事情,應該他們自己去發現。

  盡管如此,晉王府白兔成災的事情,還是需要處理一下。

  沈風斓想起梧桐木的事,決定故技重施。

  這種軟萌的小生物,送給親朋好友家裡的孩子,大家一定都喜歡。

  得知要把小白兔送人,雲旗和龍婉親自動起手來,給每隻要被送走的小白兔打上蝴蝶結。

  “大哥哥喜歡紅色,給他挑一隻最胖的小兔子,打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龍婉一邊抓着兔子的耳朵,一邊嘴裡嘟囔。

  沈風斓聽了不禁好笑。

  “因為大哥哥年紀最大,所以給他的小兔子,是最胖的一隻嗎?”

  兔子越胖越萌,這應該能說明,龍婉對福昀還是頗有好感的吧?

  畢竟福王待她那麼好。

  龍婉搖了搖小腦袋,一本正經。

  “才不是,因為大哥哥最胖,所以他的兔子,也最胖。”

  沈風斓啞然失笑。

  平心而論,福昀還真不算胖,屬于這個年紀的孩子中,比較結實的那種體态。

  龍婉動不動就說他胖,真是個可惡的壞孩子。

  “大哥哥不胖,那是長大了,懂不懂?長大了就不像你們這麼小隻了,就會有肉了。”

  沈風斓耐心教導女兒,龍婉看着她一臉懷疑。

  人長大了會變成胖子嗎?

  “肉?什麼肉?”

  雲旗聽見她的話,連忙轉過頭來,雙眼放光。

  他最愛吃的,是酥炸小排骨,肉爛爛的,表皮又極為酥脆的那一種。

  沈風斓無奈地扶額。

  為什麼她和軒轅玦兩個清高的人,會生出一個吃貨兒子?

  愛吃肉的雲旗,身邊竟然養着白兔、小鹿、刺猬……

  這些小獸的肉沒被惦記上,真是萬幸。

  龍婉挪了挪屁股,擠到雲旗身邊,捏了捏他的臉頰。

  “是這個肉,這個肉啦!”

  她剛剛抓兔耳朵的手,現在抓在雲旗面上,留下了幾縷微黃的兔毛。

  映着雲旗白裡透紅的面頰,慢慢地飄散開來。

  春日的微風無處不在,将兔毛輕飄飄地浮了起來。

  雲旗努着小嘴,用力吹着兔毛。

  細細的白絨在空中飄散,龍婉也湊了過去,兩個孩子争先恐後地吹着。

  可惜那一縷兔毛太少了,沒一會兒,就吹得無影無蹤了。

  沈風斓看見孩子喪氣的臉,忽然心生一計。

  “娘親想到了一個比吹兔毛好玩的東西,你們想試試嗎?”

  ……

  沈風斓讓浣紗她們,找來洗衣裳的皂角,切碎放入一個小罐之中。

  又朝那小罐裡加上些許熱水和白糖,用一個木頭小杵慢慢地搗着。

  雲旗和龍婉趴在榻上,雙手撐着臉看她搗皂角,小腳丫子翹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娘親,這個真的可以飛起來嗎?”

  他們盯着沈風斓手中的小罐看,萬分期待。

  “能……能吧?”

  沈風斓也不是很确定。

  她小時候特别喜歡玩這個,小小的一罐肥皂水,可以吹上一整天。

  方才看到雲旗和龍婉吹兔毛,忽然就想了起來。

  仔細回憶泡泡裡頭的成分,能找到的,也就是皂角而已。

  被切成碎塊的皂角,被她搗爛混到了熱水中,成為了液體。

  用手提起小罐搖晃一番,果然有大大小小的泡泡冒了出來。

  沈風斓停下了手,用一個剛讓底下人做好的小圈,伸進罐子蘸了蘸。

  那小圈是用竹絲做的,前方凹成拇指大的一個圓,後頭細長的柄用來抓握。

  她提着小圈湊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一瞬間,五彩斑斓的泡泡,從那個小小的圈裡爆滿了出來。

  “哇!”

  雲旗和龍婉目瞪口呆,連滾帶爬從榻上起來,揮手去碰那些小泡泡。

  浣紗站在一旁伺候着,同樣驚呆了,睜大眼睛看着泡泡飛出窗外。

  “娘娘,這是怎麼做出來的?”

  雲旗和龍婉跑向窗邊,眼睜睜看着那些泡泡飛出了窗子,抓也抓不着。

  一着急,又發出了童稚的咿呀聲。

  忽然,一個人影從屋頂飛快,掌風獵獵,将泡泡全都揮了下來。

  原來是陳墨聽見了動靜,正趕上泡泡還沒飛遠。

  那群泡泡朝着雲旗和龍婉的方向湧來,兩人措手不及,被撲了個滿面。

  這一撲上去,隻聽得極有彈性的一聲輕響。

  啵的一聲,圓鼓鼓的泡泡,在孩子柔軟的面上炸裂。

  兩人皆是一驚,而後很快反應過來,拍着小手蹦蹦跳跳。

  “娘親,我也要吹,我也要吹!”

  沈風斓把東西都給了他們,有了這個成功的經驗,又讓底下再做幾份出來。

  沒有哪個孩子,會不喜歡這種東西的。

  别說是孩子了,她一個大人看着,都覺得美好如回到了童年。

  雲旗和龍婉抱着小罐子,蹬蹬蹬地下了樓。

  奶娘們跟在他們身後,唯恐他們興沖沖地摔倒了。

  在天斓居底下的院子裡吹,就不用怕泡泡飛得太高,抓也抓不住了。

  一時之間,滿院子裡都是五彩的泡泡,映着陽光分外好看。

  院中的丫鬟們也都不幹活了,擠在一旁看他們吹泡泡,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

  一個泡泡才接到掌心,立刻就啵的一聲炸開了。

  濺起小小的水汽,落在人的掌心微涼。

  雲旗和龍婉咯咯的笑聲,随着那五彩的泡泡,飛出牆外……

  沈風斓在後頭跟了下來,見衆人興緻都好,便吩咐下去多制一些,讓大家都能玩玩。

  吹泡泡這種玩意兒,就是人越多越有趣。

  她坐在秋千上頭,怡然地看着滿天缤紛色彩。

  “娘親,可不可以請大哥哥也來玩?還有小霸王他們。”

  沈風斓一聽,秋千架子蓦地停住了。

  要把宮裡那一群熊孩子,全都弄到晉王府來嗎?

  這可是不小的工程。

  沈風斓不喜歡與人厮近,很少請什麼人來府上,對于旁人的求見也是能避則避。

  隻有太師府和定國公府那邊,并福王府、恒王府這幾家走得近。

  龍婉提出了這樣的願望,她不得不為雲旗和龍婉的成長考慮。

  孩子都是需要朋友的,何況他們兩個,俨然是一衆宗親中的孩子王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給人家下帖子,明日再請人入府。倉促請别人來做客,是不禮貌的。”

  龍婉點了點頭。

  雖然她覺得,那些族中的兄弟姊妹們,要是聽說泡泡這麼好玩,一定會飛奔過來。

  根本不會覺得不禮貌。

  但是沈風斓說的有道理,她願意聽。

  雲旗也湊了上來,認真地點頭。

  “莫管事說了,不遞帖子的人,娘親一般都不見,除了外祖父家和舅爺爺家。”

  龍婉倒是沒注意這個,好奇地扭頭看他。

  “那遞了帖子的呢?”

  “遞了帖子的,也不見!”

  沈風斓:“……”

  泡泡飛散在京城之中,某個角落裡,有名護衛站在一個包子店前。

  正耐心地等候肉包子出爐。

  這家包子鋪連個名字都沒有,小鋪子的模樣也甚是普通。

  要說哪裡好,那便是地段好,就在甯王府左拐第三條大街上。

  每日清晨與黃昏,這家包子鋪都要出爐最新鮮的肉包子,香氣可以飄過三條大街。

  于是三條大街外的甯王府裡,蘭公主便嗅到了這香氣。

  “本公主是有功之臣,把平西侯都氣到吐皿了,你不應該為本公主做點什麼嗎?”

  逮不到甯王,蘭公主便拿元魁做起了文章。

  元魁想到她身上那股香氣,不敢靠得太近,隻是拘謹地站在不遠處。

  “蘭公主,我們殿下說了,不把您趕出甯王府,便是犒賞您這個有功之臣了。”

  蘭公主在心中罵了甯王一通,而後心生一計。

  她交叉着步子,一臉妖娆地朝着元魁,慢慢地走去。

  元魁果然驚恐,不自覺朝後退了兩步。

  “你身手那麼好,替本公主做些愉快的事情,很容易的……”

  她慢慢靠近,元魁面色爆紅。

  什麼……愉快的事情?

  她到底要讓自己做什麼啊!

  “公主,你别,别……這樣,這樣不好……”

  蘭公主翻了一個白眼。

  “讓你去買個肉包子,有這麼為難你嘛?”

  肉包子?

  元魁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别說買肉包子,就算讓他吃一百個肉包子,他也不想在蘭公主跟前待着。

  自家殿下一向待自己親厚,沒想到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自己躲清靜去了,把元魁留給蘭公主欺負……

  “客官,要幾個包子?”

  那賣包子的小二笑眯眯地,看着抱着一把劍的元魁。

  “全部。”

  元魁從袖中摸出一塊銀角子,遞給那賣包子的小二。

  小二笑眯眯的,身後排隊等包子的人,一片哀嚎。

  他們低聲切切察察,商量着要不要讓元魁,勻出幾個包子給他們。

  還沒上前,看到元魁手中的長劍,便縮了回去。

  算了算了,小命要緊。

  那小二覺得遇到了大主顧,一面往紙袋裡裝包子,一面笑着同他搭讪。

  “客官買這麼多包子,是家裡人口多嗎?”

  元魁想到蘭公主妖娆的臉,惡作劇似的回了一句。

  “是家中有個胖大漢子,一頓三斤不夠吃。”

  “三斤?!”

  那小二驚恐地看着元魁,似乎覺得自己太過失态,連忙合上了嘴巴。

  “能吃好啊,好啊……”

  元魁嘴角掠過笑意,接過那滿滿一紙袋的包子,飛奔回甯王府去。

  人在半空幾個起落,包子在他懷裡穩穩當當。

  到甯王府蘭公主面前時,香氣四溢,令人忍不住咽口水。

  甯王從書房裡出來,便看到一盤堆成小山一樣白胖的肉包子,和後頭咀嚼吞咽的聲響。

  他駐足在門前,眉心微蹙。

  忽然,一隻帶着皿紅指甲的手,伸到包子山上,取走了山尖。

  咀嚼之聲伴着香氣,四處飄散……

  很快那手又伸了出來,包子山的山頂徹底被夷平。

  埋首在山後的女子,總算露出了臉來。

  那臉不露出來,甯王也知道是蘭公主。

  “表哥!”

  蘭公主一手一個肉包子,嘴裡塞得鼓鼓的,含糊地喊了他一句。

  她的神情就像是餓了許久的人一樣,對着兩個包子大快朵頤,很快就把一手的包子吃掉了。

  由于吃得太過香甜,連一小塊包子皮沾在唇角,她都沒有注意到。

  這樣的蘭公主,與她平素的妖娆妩媚,真是天差地别。

  甯王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甯王府餓着公主了嗎?”

  她是有多餓,吃相才會這麼難看?

  蘭公主從包子裡頭擡起臉來。

  “這個肉包子實在太好吃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蘭公主的語氣叫人懷疑,她吃的不是包子,而是仙漿玉露。

  甯王狐疑地踏進廳中,蘭公主伸手遞了一個包子給他。

  “你嘗嘗,真的特别特别好吃!”

  甯王府的食譜裡頭,沒有包子。

  若不是她偶然經過附近的街巷,聞到這股異香,不知道何時才能吃到這等美味。

  她的手上還染着油漬,甯王掃了一眼,沒有接。

  他從包子山裡拿了一個。

  包子皮是雪白的,一口咬進去,皮薄餡大。

  油光水滑的肉餡,叫人唇齒留香,後味十足。

  他卻隻嘗了一口,便放下了。

  “本王還當是什麼美味,原來就是包子。”

  和大周京城的大街上,其他的包子鋪做的,并沒有什麼兩樣。

  見他一臉尋常的模樣,蘭公主難以相信。

  “這麼好吃的包子,你竟然說得這麼尋常?”

  她翻了個白眼。

  “得,我自己吃。”

  說着又抓起一個包子,大快朵頤。

  甯王道:“按這包子堆放的形狀來看,你至少已經吃了五個了。樓蘭公主撐死在甯王府,你讓本王如何交代?”

  蘭公主頭也沒擡。

  “你命人悄悄把我擡回驿館,順便把這些包子也擡回去。說不定我回光返照,還能再吃兩口!”

  甯王把那堆包子朝她推了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慢慢吃。”

  甯王府供不起這尊大佛,看在皿緣之親的份上,包子還是能讓她吃飽的。

  他正要起身回房,蘭公主的侍女熱亞,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公主,不好了!鴻胪寺的大人去了驿館,說是前幾日遞交的文書有誤,要請公主再核對一番!”

  蘭公主道:“不可能,文書絕不可能有誤,在上大殿前,鴻胪寺卿就已經核對過了。”

  “奴婢看他們不像來核對文書的,倒像是故意來尋釁的。人都堵到公主房門外頭了,這下怎麼辦才好?”

  蘭公主的儀杖都在驿館,随身也隻帶了熱亞一個人,對外宣稱她一直在房中。

  若是那些人闖進去,發現她不在房中,該如何解釋?

  一個敵國和親公主,出門不帶儀杖,謊稱在驿館,實際上是悄悄地去了哪裡……

  這件事很難說清。

  甯王敏銳地抓住了她的話,“他們?除了鴻胪寺卿,還有誰?”

  “來通報的人說,還有個什麼武威将軍,氣勢洶洶的。”

  蘭公主放下了包子,走上前來。

  “這個什麼武威将軍是誰?我怎麼從來也沒聽過?”

  甯王嗤笑一聲。

  “不是什麼人物,隻是平西侯手下的一條狗罷了。身為武職将軍,其實并沒有上過戰場,更沒有軍功。”

  簡而言之,一個躺着吃官糧的人。

  一聽平西侯三個字,蘭公主瞬間就想明白了。

  “這是絕後的那個老頭不服氣,來找本公主的麻煩來了。快,我們現在就趕回驿館!”

  說着就要帶着熱亞回去。

  甯王伸手拉住了她。

  “你現在回去,要如何解釋你去了哪裡?”

  蘭公主對此有些羞愧,是她執意要逗留在甯王府,想不到成了旁人拿捏的把柄。

  平西侯雖然絕了後,他的侯爵之位,卻是實打實的。

  真要盯着他們的行蹤,是很容易抓到把柄的。

  蘭公主道:“那該怎麼辦?他們分明就是故意來抓我辮子的,我再不回去,連你都連累了!”

  她畢竟是樓蘭的公主,是來和親的,聖上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甯王就不同了。

  這本來就是聖上不愛的一個兒子。

  “跟我走。”

  他當即轉身,不朝府外去,反而引着她朝府裡走。

  蘭公主是第一次進甯王的卧室,與甯王府外頭的錦繡不同,卧室顯得樸實又冷寂。

  她饒有興趣,四處打量。

  “都說人到了寂靜無人的夜裡,總要卸下假面恢複真實的自己。這間卧室就是真實的你嗎?這麼樸實無華。”

  最後那四個字,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甯王自然不認為,她這是在誇贊自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管本王的卧室?”

  甯王斜睨她一眼,走到屏風後頭的牆邊,輕輕叩了兩聲。

  牆壁霍霍地從中間分開,移到了兩邊,看得蘭公主眉梢飛揚。

  她彎身鑽了進去,裡頭地方狹隘,略顯昏暗。

  甯王手裡捧着火折上來,身後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

  “這條密道通往驿館你的院子裡,趕快走吧。”

  原來他花了那麼多心思布置驿館的院子,其實最花心思的,還是這條密道……

  蘭公主對他的高瞻遠矚,很是敬佩,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題外話------

  工作繁忙,隻能分開上傳,晚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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