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你不服氣,可以,但是這麼多年來,你哥哥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看不誰到?你以為自己受了委屈、傷害,可以躲起來一輩子不見人。
可是你哥哥每天都要在外奔波,受人冷眼和嘲笑,就為了養活你,讓你好好活着,你呢?你又為他想過什麼?
你竟然還起了傷他的心思,啧啧,黑風這個傻瓜,卻還在為你辯護,我們都勸他今早再來找你,可他找了你整整一夜!
這些你都知道麼?”項恭低吼着,看了看黑風,淚水在他眼眶打轉,可就是倔強地不肯掉下來,肩膀不住地顫抖。
“呼,上賓,其實黑熊他隻是心裡接受不了,你不知道他那些年有多痛苦,隻有我還肯陪着他,他什麼都知道,隻是……
隻是他說不出來而已,可昨天,我竟然……唉,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應該的,别人都厭惡他,我也那樣說……黑熊,哥哥錯了!”黑風哽咽說道。
黑熊倔強的臉,似乎瞬間柔和了下來,項恭雖然看不出他的表情到底是哭還是笑,但是看的出他牙關緊咬,在臉頰上拉出的生硬線條。
“阿巴……”黑熊的聲音也分辨不出是什麼感情,什麼語調,但是項恭不懂,黑風卻懂!
兩兄弟對視了良久,忽然間緊緊地抱在一起,沒人哭泣,隻有擁抱,擁抱到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哎喲,最讨厭看這種煽情的戲碼了,你倆适可而止啊!”小白龍忽然撇嘴說道,項恭立刻瞪了他一眼,小白龍聳肩翻白眼,然後扭頭看了看小四。
小四為了他,也曾不遠萬裡,從西海追到了鷹愁澗,這樣的感情,或許隻有他們兄妹,能有點兒體會吧,畢竟團隊裡其他人都是孤家寡人。
“哇啊啊……你們兄弟們這麼好,讓我都想老二和老三啦,哇……”寅将軍這個糙漢子,感情總是這麼奔放,項恭是苦笑不得。
“喂,你們倆能不能給人家點兒空間,懂嗎,空間,一個就隻會裝,一個連裝都不會,真特麼無語,好好的氣氛,看給你們破壞的,我靠!”項恭吐槽,蹭了蹭鼻頭。
話雖這樣說,但煽情的确該有時有晌,收收吧,黑熊真正的心結,不在這事兒上,還有事情要做的!
“等一下呢,可能金池會來,你們……”項恭剛剛提及金池二字,淩虛子立刻掙脫了黑風的懷抱,騰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動着。
“阿巴……巴巴巴……”沒有一個有意義的字眼,可是項恭聽得出,這些音節,全部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淩虛子的手在顫抖,是那種聽到死敵仇寇名字時的沖動的顫抖,項恭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但是這些是黑風并沒有跟他說過的。
“坐下……”項恭沉聲道,他腦子有點兒亂,雖然有頭緒,可是淩虛子說不出半個字來,所有中間的細節,都要用猜的。
可是,淩虛子明顯已經失控了,就像昨夜的失控一樣,甚至更加來勢洶洶。
“阿巴……巴巴……阿巴巴……”淩虛子的語速很快,都是這些音節,讓人摸不到頭腦,他不斷地在禅房内走來走去,拳頭越攥越緊,整個人仿佛馬上就要崩潰了一樣。
“我讓你坐下!”項恭忽然大吼,這時候必須要冷靜,打草驚蛇就是作死,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
淩虛子被項恭的吼聲吓得渾身一震,狠狠地瞪着眼睛,将攥緊的拳頭朝門柱上一砸,鮮皿迸濺。
黑風吓了一跳,趕緊抓着淩虛子的手坐了回去,給他包紮。
“聽着,等下無論如何,隻要提起我這個錦囊,你們就一定要想盡辦法擡高你們的出價,其他事都交給我了。
黑風,你們兄弟日後的生活條件,可都看這一遭了,不要管你到底出不出得起,瘋狂擡價就好,聽到了沒?”
項恭交代着,可卻不說明緣由,黑風雖然猶疑,仍點了點頭,黑熊明顯還在激動,他聽得出,等下可能金池要來,躍躍欲試的眼神,讓項恭有點兒為難。
“這裡是觀音禅院,黑熊,你别以為就咱們幾個人,就能幫你做點兒什麼,你自己更不行,你昨天已經試過了,心裡清楚。
所以,接下來,你一定要隐忍,能不能讓你多年的心病了結,也就看着一次的成敗了,你不明白可以,但是一定要聽我的,記住了嗎?”
淩虛子點了點頭,項恭看不出他是情願還是不情願,始終有點兒不放心,扭頭對悟空說道:“悟空,等下你多看着點兒這小子吧!”
淩虛子好像心有所感,竟然盯了悟空半天,項恭沒察覺異樣,稍覺心安。
其實,項恭看到淩虛子因為金池兩個字發狂,聯系下心中的猜想,多少心中有點兒眉目,但是他沒有多大把握。
金池,你到底做過些什麼?淩虛子,你到底經曆過什麼?主線任務三,你到底又意味着什麼呢?
項恭閉上了眼睛,很多疑惑,都等着他去探索,但願事情不會太複雜,西遊路遠,豬八戒和沙和尚都還沒有歸隊,不能耽誤太多時間啊!
然而,等了好久,項恭還是沒等到金池,他難道沒動心?
不可能!
難道,他已經……
項恭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西遊記原著的劇情,在這兒要重演了,沒有任何防備,火燒禅房就要上演了嗎?
大事不妙啊,這裡是凡人版的西遊,悟空可沒那個通天徹底的本事,頂多也就護住一兩個人而已。
小白龍能護住一個,寅将軍頂多自保,那就是說有一個人,是徹底不安全的。
就這,還不算黑風黑熊兩兄弟,不行,先打探下風聲,一個都不能少。
“一個都不能少!”項恭忽然站起來喊到,弄得大家都不明所以,衆人待問,項恭已經沖出了禅房。
可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找了個遍,卻什麼都沒發現,沒有木柴火引也沒有松油,還沒開始準備?
項恭心裡一下就忐忑了,想完成任務,就要想辦法拿到金池的袈裟,一套秘色瓷茶具,在大唐都有市無價,更别說在屈支了。
這是項恭完成支線任務的機會,雖然不是唯一,但絕對是相當高效的。
所以項恭必須留下來,可是現在……
生命誠可貴啊,如果金池真來個火燒禅房,項恭他們有毫無準備,一定損失慘重,這個代價,項恭一點兒也不想付出。
這樣的可能性,成了懸在項恭心頭的一把刀,項恭賭不起也不想賭,因為籌碼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
“走,咱們立刻離開禅院!”項恭忽然宣布,所有人都愣了。
“快!”看衆人還在發呆,項恭不由急吼,每個人似乎都察覺出了項恭的異樣,急匆匆回去打點行裝了。
大家很快收拾好集結起來了,項恭才略松了口氣,正此時卻聽一聲怒喝怒喝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