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擡頭,這才是萬象更新的時候,所以這個故事,也該換個講法。
那個時候,可能還不興二月二去理發,所以被削了後腦勺的玄藏内心是淩亂的。
要理發,也得看對象不是?他一個和尚,哪來的頭發給那倆黑影理?
可他剛要表白下自己沒頭發的真相,卻忽覺腰間一緊,被人給扛了起來。
可憐的後腦勺再一次受到了狠狠一削,玄奘立刻暈過去了。
項恭這個時候看不清黑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隐隐約約聽到了一聲悶哼,然後傳來略顯沉重的腳步聲。
當時項恭是有三種應對方式的。
第一是學那貪睡的小朱,睡得迷迷糊糊,以至于起夜尿到了褲子上還毫無所覺。
救人?等睡醒了再說吧!
第二是學電視劇裡的老沙,大喊一聲“大師兄,師傅又被妖精給抓走了”,然後趕快出鏡。
最後一種是像悟空一樣,悶聲不響地跟上去,想辦法救人。
話說那兩道黑影扛着玄藏一陣疾奔,來到一片密密麻麻的營帳前,沒有一絲猶豫就鑽了進去。
悟空怕失去他們的行迹,就要跟上,卻被人拉住了。
拉住他的當然是選擇了第三種方式,追随悟空一起救玄奘的項恭。
“營帳太多,一會兒人就丢了。”悟空急。
項恭下巴指了指離他們最近的營帳後面,悟空一看,一隊巡邏的兵士走過。
“軍營?”悟空驚訝。
“嗯,玄奘手無縛雞之力,在大娘家被抓的時候,那兩個黑影并沒有當時就殺了他,可見玄奘應該暫時不會有事。
這個軍營不大,巡邏的頻率肯定不低,咱們先觀察一會兒,免得驚動他們,應該可以輕松救出玄奘。”
項恭說完,立刻拉着悟空躲到了旁邊一棵大樹後邊,遠遠地觀察着軍營裡的巡邏路線與空擋的規律。
兩個時辰後,天已蒙蒙亮,黎明時分,是人們最松懈的時候,也剛好到了巡邏兵們最大的空檔。
“一會兒他們過去了,咱們立刻沖進去,就咱們倆,千萬不要分散,小心埋伏。”
項恭交代着,其實他知道這些事情悟空都明白,隻是這事兒他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所以才唠叨幾句,也是提醒下自己。
潛入軍營很順利,項恭越發覺得有點兒不妙,太順利了。
這軍營的士兵們的巡邏路線,就好像專門留了一條縫給他們鑽似的,暢通無阻。
然而,隻要偏離這條縫一丢丢,立刻就會碰上三兩個士兵,或者巡邏隊。
“有人下套!”悟空也敏感地發現了這個問題,壓低了聲音說道。
項恭聳聳肩,“那又怎麼樣?一群宵小之輩而已。”
按實力來說,這個小小的軍營,的确是擋不住項恭和悟空的。
然而,如果加上玄奘,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當然,這是在剛才項恭和悟空一心隻想救出玄奘的情況下才成立的。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隻是給他們下了套,那也沒什麼好說的,項恭和悟空幹脆也不在畏首畏尾,直接堂而皇之地順着對方故意留下來的縫隙走去。
于是,這次追蹤,産生了這樣一種詭異的情景。
本來該偷偷摸摸的項恭和悟空,進了軍營之後,就像在巡視營房,又像是在參觀營地,邊走還邊品評下軍容軍貌。
他們兩個簡直就像是進了一個瞎子軍營一般。
不,不是瞎子軍營。
那些本來該嚴防死守的士兵們,見了兩個入侵者,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到處躲藏,唯恐正面面對這兩位爺。
甚至在項恭故意走錯了兩個方向時,竟然竄出來兩個士兵,假裝沒看見他倆,然後在不經意間,指點一下迷津什麼的。
終于,愉快的旅程還是結束了。
當項恭和悟空面對着眼前那漆黑的營帳時,他們的内心是異常淡定的。
這裡是軍營的正中心,如果對方準備了重重埋伏,那在這裡肯定是最難逃出去的。
就算是這種最糟糕的情況,項恭和悟空都不覺得有什麼麻煩,如果比這情況要好,那就更沒什麼了。
然而,看到大帳裡的人時,他們兩人還是一愣。
“怎麼是你?”項恭驚訝問道。
“小白呢?”悟空更是急吼。
沒錯,大帳内的人,正是玄衣皂袍的李道尊。
“來,坐下說。”李道尊不緊不慢地說着,還倒了兩杯茶,推到面前的兩個座位前。
項恭很快鎮定了下來,反正按照實力來說,李道尊的确遠遠超過了他們。
既然李道尊上來就客客氣氣的,他自然不會二話不說就喊打喊殺。
然而悟空卻沒那份耐心,白晶晶是被他帶走的,白潔也死心塌地跟着他。
如今這李道尊都出現了,卻沒見到白晶晶母女倆,這事兒必須說清楚。
“小白呢?”悟空坐也沒坐,隻是往前湊了一步,瞪着眼睛咬牙問道。
“一切有為法,有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幻,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李道尊不緊不慢地說着,忽然打了個響指,白晶晶和白潔竟然憑空出現。
項恭心頭大震,這裡是凡人西遊的世界,沒有神佛妖魔,不可能會有什麼道術。
現在李道尊又漏了這麼一手,着實讓項恭更笃定李道尊穿越者的身份了。
要麼他就是穿越得到了什麼逆天的功法,要麼就食他也有什麼詭異的系統。
悟空看到白晶晶和白潔雙眼緊閉站在李道尊身後,立刻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項恭做好了準備搶人,拼了命也要幫悟空拖住李道尊。
可李道尊竟然滿臉堆笑,一點兒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正疑惑間,卻見悟空竟然直接穿過了白晶晶和白潔,好像穿過了空氣一般。
全息影像?
項恭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這麼四個字,頓時對李道尊多了一分認識,也多了一分忌憚。
“很驚訝?他不懂,你應該懂這個吧?”李道尊端起小小的茶杯泯了一口。
“你到底想怎麼樣?”項恭皺眉問道。
這個李道尊實在有點兒詭異,根本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樣的局,又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