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誠俊曾經不叫這個名字,侯誠俊的名字是因為入贅到侯家之後才被迫改的。
沒有入贅之前他姓姜名中明,是當地頗具名氣的讀書人,然而他的家境卻很一般,家人為了供他圖書向侯家借了很多錢。
有一年他在外遊曆,遇到了一個他心愛的女人梁依蝶,是一個戲子,暗生情愫的兩人私定了終身。這時家裡的一封書信,說是老父病重他便許諾了梁依蝶會回來找她,回家去了……
留下了梁依蝶一人,在戲班中整日翹首已盼,可是這一等便是七年,他自從離開後就再沒有了音訊,戲班裡的人都說她所托非人,勸她找個人嫁了吧。
固執的她依舊相信那個人還愛着他,七年來一直省吃儉用,攢下了錢替自己贖了身,背上行囊踏上了尋找心上人的旅途。
來到了平遙在可客棧外與他擦肩而過,向客棧的老闆打聽,才知道那個許自己一生的男人,已經改了姓名入贅到别人門下,成了别人的丈夫,就連孩子都已經七歲了。并沒有打算相見就要獨自離去。
“如果你娘當年離開了,或許會過得更幸福。”侯誠俊的眼中帶着淚水的說道。
“但是你娘不知道,那個客棧是侯家的産業,當時爹已經漸漸的接管了侯家的生意,這件事串到了爹的耳中。”
“爹當年不是貪慕侯家的富貴,也未曾想過會辜負你娘,爹也是被形勢所迫啊!”
當年侯誠俊趕回家的時候,他的父親去世已經有段時間了,他父親活着的時候雖然病重,但卻不想影響還在在外遊學的他,便讓家人隐瞞了病情沒有再書信中告知他。
治病吃藥是要花錢的,很多錢,姜家根本就沒有錢,外面還欠着侯家一大筆錢。侯家也确實想把他招為女婿,對于姜家父的病情有錢出錢,有藥拿藥。
但姜父最終還是去世了,禍不單行,姜父這邊剛去世,侯老爺家的獨子也突患惡疾離開了。
侯老爺是老來得子快六十歲的時候才有這一子一女龍鳳胎,兒子更是連後都沒留下,悲痛之餘他也在為侯家的未來犯愁,畢竟他已經年過七十了,就多次讓人慫恿姜中明的母親,讓她兒子入贅到侯家。
姜母知道他們一家欠了侯家太多,原本就要定下的親家,現在自己的丈夫去世了,侯家的獨子也走了,侯家不可能再把女兒嫁到自己家。如果自己不同意就會和侯家反目,到時候侯家來追債,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和還沒有功名的兒子根本還不上。
反正她的丈夫也死了,她就這一個兒子,侯家也就剩下一個女兒,入贅過去或許書是沒機會讀了,但是兒子下半輩子的生活也有了找落,她也咬着牙同意了,寫了封父親病重盼子早歸的信。
侯誠俊回到家,還沒見到父親的靈位,就被侯家人綁上了花轎,送進了洞房,圓了房才被放出來,他想過逃出去去找梁依蝶,但是還沒等他做好逃離的準備,她的母親也病了,不久也去世了。
三七一過正當以為了無牽挂的時候,卻被告知妻子懷了身孕……最後他留下了,他選擇辜負一個心愛的女子,保全一個家,許多年過去了他以為當年和他許諾相守一生的女子,也早就找人嫁了,他曾一直想去派人問問,但卻從來沒鼓起過勇氣。
直到客棧的掌櫃過來告訴他,有人打聽他這件事,他才知道自己辜負了的人,一直在等着自己。他厚顔無恥的求她留下來娶她做妾;她答應了,她愛他,愛到不在乎是否能擁有這個人,愛到隻要能在他身邊默默陪伴便會無比幸福、幸運。
妻子和侯家雖然重重反對,但是侯家此事大半的事情都由他掌管,他依然娶了她進門,八擡大轎就和娶妻一樣,過了門之後的幾年兩人就過着幸福的生活,也有了孩子。
他認為自己徹底掌控了侯家,卻沒想到他那去世的嶽父終究是信不過他這個外人,暗地裡留了一手,漸漸的他就在侯家被架空了,侯家女更是暗中派人毒死了梁依蝶,甚至還要殺那個年僅四五歲的孩子。
無奈之下,他隻能把心中的那種恨,和失去心愛之人的悲痛埋藏起來,去求她原諒,讓她放過孩子。
或許是念及夫妻之情,或許是不想撕破臉,最終她同意了,讓孩子離開永遠離開侯家,他就把孩子交給自己的親信……
“爹,兒子雖然恨大娘害死了兒子的親娘,但是大娘已經去世了,大哥可是您的親骨肉啊,他平時又沒有帶過兵,突然讓他帶人圍剿蜀中七虎這種悍匪,很危險啊!”侯興安雖然滿臉怒氣但還是勸道。
“親骨肉?傻兒子啊,爹怎麼能忍心讓自己的親骨肉去送死?你二哥和你三哥雖然也是你大娘生的,但是你爹為什麼沒讓他們去?”侯成俊紅着眼問道。
“爹!你是說?”侯興安一臉震驚的看着父親說不出話來。
“把你送走之後不久,有一個曾經在侯家做了許多年管事,但是被侯家辭退的老人來找過我,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當年侯家為什麼會急着讓為父成親?是因為當時那個賤人就懷了别的男人的種,還是府裡的下人的,後來被侯老爺發現把下人暗地裡處死了。”
“起初爹并不信,但是爹仔細回想了當時的情景,時間太久别的記不清了,爹隻記得進了洞房爹隻是灌醉了自己,就昏睡過去了。”
“昏迷了怎麼行房?女人或許可以,但是男人呢?當時的事情太多爹也沒仔細考慮這個細節,當那個老人重新提起這才覺得不對,而且爹你暗中派人去查了,确實當年失蹤了一個年輕的仆人,并且在花園的假山下面發現一具白骨。”
“爹還暗地裡劃破了興發的手指,偷偷地與他滴皿認親,可是并非親身終究無法皿濃于水啊。”
“所以從知道他不是爹的骨肉之後,爹就成天帶着他花天酒地,讓他敗家!讓他揮霍!讓那個女人看到自己的孩子一點點堕入深淵!爹就會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可是爹還是不放心,那個女人居然滿了我這麼多年,給我戴了一頂那麼綠的帽子,爹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想害死你,怕她把爹這些年辛苦積攢的家業,傳給她和野男人的孩子。”
“所以爹,親手殺了她,哈哈哈,親手勒斷了她的脖子,看到她絕望的求饒,看着他哭喊着不承認有過野男人然後慢慢斷了氣,爹覺得特别開心,爹終于給你娘報仇了!。”侯程俊瘋狂的笑着說道。
侯興安看着滿臉恐怖表情的父親,一時不敢插話。
等到侯程俊笑夠了,笑累了,還能看到他眼角沒幹的淚水……
“一想到這事爹就控制不住情緒,等今晚一切就好了,侯得考一家被土匪入室搶劫殺死,我的好兒子帶着人去救他們卻被賊人殺死,沒人會在和我搶會長的位置!
等爹整合了晉商的錢莊,壟斷了南北的通彙,咱們家會成為從來沒有過的巨富!比沈萬三還要有錢!哈哈哈!等爹老了就把這些都交給你,你一定能帶着我們“姜家”發揚光大!”侯程俊說着說着突然開懷大笑道。
“爹,我們”侯興安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道:
“明天你就帶着爹的信去江南!爹給你和錢家的小女兒安排了一個親事,到時候我們兩家聯手,一個控制着鑄币,一個控制着流通,強強聯手這天下間将在沒有商賈是我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