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飛龍盜洗劫了!”宋配說,“這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宋君可知永平縣城的武庫裡武器數量如何,種類如何?”張松虛心請教宋配。
“按理,一縣武庫中的武器數量應該不多,但是此地為涼州,自與别處不同,想必數量與質量、種類都是别處不可比的。”于心之對官府的事情也熟悉,就開口為張松解惑。
“于君說得對。因地處邊陲,涼州各縣的武庫中的武器數量還是很可觀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可以裝備三百人左右,而且這些武器中有很多都是鐵器。”宋配補充道。
“這麼多!這可真是大麻煩了!”張松聽後極為震驚,想想全副武裝起來的飛龍盜,張松也覺得頭皮發麻。
“先回去吧。”于心之說,“光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說其他。”
張松與宋配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就在鐘貴的帶領下往回走。
往回走的時候,張松仔細地看了看來時就已見過的城北的那兩座高大的建築物,這兩座建築物的形态都比較一緻,占地面積足有近二十戶平常人家的房屋那麼大。
建築物呈四方形,隻有一扇大門進去,其他地方都是高高有牆壁,牆壁上四角都有建築物,四角上的建築物有走廊相通,正中有一座很高的樓,那是望樓。
“這是李家與王家的壁壘。”李山見張松盯着那壁壘看,就介紹道。
“這壁壘看起來建得還是很牢固。”
“牢固是牢固,但是又有什麼用?”鐘貴的語氣有點憤憤,又有點譏諷。
“怎麼會沒有用?最起碼可以用來抵禦外敵啊!”張松道。
“鐘貴的意思可能是李王兩家都隻顧自己,于國于民卻沒有什麼用。”李山解釋道。
“就是,就是。盜賊來的時候,這兩家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守衛自己的壁壘,而置縣城不顧。上次守城的時候,兩家也就是派個代表來,此外沒有派一人來守城!”
“是這樣的嗎?”張松那時剛剛重生,還在适應現在的這具軀體,倒是沒有注意這些,聽鐘貴如此說,倒也驚奇,便問李山。
“是的。”李山點頭。
“楊縣令不會責罰他們嗎?”
“王家與李家是永平縣城兩大世家,特别是王家,據說是王祥王太保的族人,朝中多有人做官,楊縣令巴結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得罪他們!”李山回答張松的問題時總是很耐心。
張松點了點頭,在縣城裡修築壁壘的主要目的必然是用于自保,若有心保境安民,就會着力于加固縣城城牆,而不是在縣城裡面修建壁壘了。
幾人邊走邊談,很快袁士的窩棚就在望了。
讓張松他們驚訝的是,窩棚前面聚集了許多人,大約有二十來人,放眼望去居然沒有曉理與曉岚、範新、袁士的身影。
“事情不好,是王家與李家的人,還有王恺的人也在。恐怕是針對你來的,張松。”李山仔細看了後,臉色大變。
“人太多了,我們打不過。怎麼辦?要不要先避一避?”于心之估量了一下,征求張松的意見。
“不用怕他們,我們先過去,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張松摸了摸藏在懷裡的炸藥,沉穩地說道。
“把人拉出來!”那邊的人也注意到了張松他們的到來,便有人喊道。
緊接着,曉岚、曉理、範新與袁士就被拉到了面前,幾人都被綁着。
“混蛋,你們這麼做,将來被我大兄知道了,你們就死定了。”曉岚狠狠地對其中一名白臉中年男子說道。
“說啥呢,你大兄不就在這裡嗎?你讓他來殺死我們啊。”中年男子慢條斯理道。
“你認錯人了!他們是路人,不是我大兄。”曉岚也不去看張松。
“不知這位是誰?為何綁住我張松的弟弟、妹妹與朋友?莫非你們就是飛龍盜?”張松知道自己已經被認出來了,也就不再隐瞞身份。
“大兄你先走,不要管我們!”曉岚一聽就急了,哭着喊道。
“大兄你先走,不要管我們!”曉理與範新、袁士也跟着喊。
“是張松,真的是他。”
“他怎麼還沒有死!”
“小心點,他會掌心雷!”
……
對面的人群一陣騷動,人群連連後退。
“怕什麼,有我在,他施展不了妖法。”那白臉中年男子先是喝斥了他身後的衆人,然後又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面對張松,“你果然不但是惡逆,還是反賊,居然把宋配這反賊從牢房裡劫出來!你不是會妖法掌心雷嗎?放一個來玩玩!”
“跟你說話的那男子叫王尚,他父親是現任王家的族長,王尚為人豁達淡然,不信鬼神。”李山向張松介紹。
豁達淡然?他是沒有見過炸藥,否則說不定尿都會吓出來,隻是現在不是放炸藥的好時機,張松隻得繼續與他糾纏,“世家大族的人就隻會欺負小孩子嗎?你現在不就是要來抓我嗎?我現在就在這裡,有本事就放開我弟弟妹妹與好友,沖我來!”
“不用那麼麻煩,你自己過來,我自然就放了他們,隻怕你既不敢也不願。”白臉中年男子倒是不受張松的激将法,反而想挑撥張松與親友的關系。
“趕快想辦法,對方去通知其他人了,再晚一點就很難脫身了。”李山再次低聲說。
“對面有沒有其他的百姓?”張松低聲問,他已經注意到對方有人跑着離開。
“沒有。全是兩大世家與王恺的人。”
“那就好!”
張松平靜地向前走幾步,随着張松的前行,人群又往後退了幾步,騷動更加明顯。
“來人,快上前把惡逆張松抓起來。”王尚大喊。
見此情形,張松将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炸藥,放在了地上,也不理會王尚的喊叫,隻是半眯了眼,雙手亂擺,身子轉着圈,口中大聲地念念有詞,一副專心作法的樣子。
“張松在作妖法了!”
“他要放掌心雷了!”
“躲遠點,躲遠點!”
……
對面的人群見張松這般模樣,越發騷動不安,你擠我,我擠你地往後退,隻有曉岚、曉理、範新與袁士沒有動,他們與其他人的距離就更遠了,也沒有人押着。
見時機已到,張松猛睜了眼睛大喊:“快跑!”
曉岚一直密切注意張松的舉動,聽見張松大喊,立即箭一樣地沖過來,曉理與範新、袁士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曉岚沖了過來。
張松也沒有閑着,“哧”地一聲就點燃了炸藥,扔向了對面的人群中。炸藥落在了地上的瞬間就爆炸了。
這一聲巨響震得王尚失魂落魄,他張大了嘴巴站在那裡,呆若木雞,全身沾滿了炸藥掀起的泥土。對面的人群中倒下了一大片人,皿肉橫飛,哭喊哀号一片。沒有受傷的也是呆立着動也動不了,隻是瑟瑟發抖。
曉岚、曉理、範新、袁士、鐘貴與李山也好不到哪裡去,眼裡除了震驚就是惘然。宋配與于心之、陳甲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聲響了,雖然也震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新兒!”
“鐘貴!”
“大兄!”
一群人圍了過來,中間幾人哭喊着。
“大人,我在這兒!”
“大人,我在這兒!”
範新與鐘貴忙迎向了上去,張松知道這是他們的父母到了,大人在這個時代是對父母的敬稱。
“大兄幫忙!”張松對于心之與陳甲說道。
三人便上前将對面所有吓呆了的人全都繳了械,押在一起,準備開始現場審問。
“你說,為何要打我母親?”張松用刀指着其中一人,那人正是王恺家中的常客。
“王恺是受王家與李家的指使,讓你母親不要亂說話。”那人還在全身發抖。
“不要說什麼?”
“不要到處為你辯解,就是要你母親認定你是有意傷害她,而不是為了威脅盜賊。”
周圍的人群本來還在對張松指指點點,如果不是懾于剛才那聲巨響威力,可能早就有人要沖上來抓張松了。這時衆人聽了那人的話,便驚疑不定,議論起來。
“王尚,我與你遠無冤,近無仇,為何數次陷害我?”張松大聲喝問王尚。
王尚還在哆嗦,沒有回過神來。然而當張松多問了幾次後,王尚便一五一十答了。
“是我家大人的主意,我們想把你守衛永平縣城的功勞奪了,這樣就可以讓我家與李家的兩名子弟獲得朝廷的贊賞,就有很大機會可以入仕。”
“楊縣令怎麼會答應?”
“我們給楊縣令送了百金,而且還答應楊縣令,事成之後就推舉他做張掖郡的太守。”
“當初守衛永平縣城的主意究竟是誰的?”
“是張松你的主意。”
周圍的人群越聚越多,他們聽到這時,都嘩然,紛紛大聲地議論。
“城不守,賊不防,民不安,而有功勞則要巧取豪奪,不惜為此陷害忠良,這就是你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卑劣行徑!你們心裡哪有永平縣城的百姓,你們心裡哪有國家!”
最後,張松狠狠地朝王尚啐了一口,對于心之他們說:“我們走!”
袁士、範新、鐘貴也要跟着張松一起走,範新的父母含着淚放手讓他走。而鐘貴母親卻怎麼也不松手,鐘貴的父親掰開鐘貴母親的手,低聲地喝斥了鐘貴母親幾句,揮手讓鐘貴離開。
“攔住他們!别讓他們跑了!”王李兩家的援兵到了,老遠就喊叫。
隻是周圍的百姓再也沒有人聽,他們紛紛為張松讓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