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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途中插曲

亂世稱豪傑 麻狗 3506 2024-01-31 01:11

  就這樣,張松與于心之、宋配等人穿過圍觀的人群,不緊不慢地離去。

  王李兩家的援兵到場後,首先為皿腥的場面所震驚,從受傷人員的講述與周圍的情景中,追兵對掌心雷感到震撼,他們畏懼于掌心雷的威力,竟不敢繼續追趕張松他們。

  李山騎在張松騎來的那匹馬上,這段時間的牢獄生活給李山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整個人比張松離開時瘦了一圈,顴骨高高突起,眼睛深陷,背部與大腿處盡是傷痕,有的傷口還化膿了,身上的衣服估計自入獄後就沒有換過,頭發結成了一坨坨的,渾身上下都發散發出一股酸腐味。

  張松拒絕了其他人的要求,在衆人贊賞的目光中,親自為李山牽着馬,而讓于心之為宋配牽馬走在自己前面。

  于心之對張松安排宋配騎他的馬顯然有點不滿,但礙于于敏之的交待也沒有出言反對,而當張松要他為宋配牽馬時,于心之面色就變得難看起來。眼看于心之就要發作,張松在于心之耳邊說了宋配的全名與家世,于心之愕然之下很快就爽快地答應了,連帶望向張松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大兄,我們這是去哪啊?”袁士、範新、鐘貴與曉理、曉岚都跟在張松的身邊,這時妹妹曉岚開口問道。

  “我們去……”張松突然提高了聲音,“于君,你們居住的山谷叫什麼名字啊?”

  “青松谷!”于心之沒有回頭,繼續與宋配說着話。

  “對了,是青松谷。我們以後就在那裡安家,那裡很漂亮,田地也多。”張松對圍在自己身邊的幾位少年說。

  曉理、曉岚與袁士齊聲歡呼,隻是範新與鐘貴卻低着頭,不太高興,臉色還有點陰郁,張松笑着問:“怎麼啦?後悔了嗎?”

  範新擡起頭,臉上略有憂慮,道:“跟着大兄後悔倒沒有,涼州這些年來盜賊不斷,叛亂不斷,現在大兄離開了,永平縣城以後怕是經常要被盜賊攻破了,在縣城裡也不安全,還不如跟着大兄呢。我隻是擔心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這麼多人去要占好多土地的。”

  張松還沒有說話,于心之已經開口了,“放心,青松谷絕對歡迎大家來安家,至于土地,隻怕你沒有那麼多力氣來耕!”

  “你們大可放心,剛才答應大家的是青松谷的二首領,而且青松谷的當家人于夫人也是歡迎我們去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帶大家前往。”

  聽了這話,範新終于放下心來。

  “鐘貴你呢?”張松見鐘貴還是一副苦情樣。

  “不後悔!我隻是想念我父母與弟弟。”

  “大家先跟我到青松谷生活一段時間,如果覺得不錯,以後就把自己的家人都接到青松谷來。”

  “大家跟着張松準沒有錯,守城、救人、逃離盜賊窩、修煉掌心雷,哪樣事情簡單?永平縣城那麼多人又有誰做到了?你們看張松哪樣不是信手做到?”李山嗓子嘶啞地安慰大家,有心為張松安定人心,從這段時間張松的所作所為看,李山覺得張松是幹大事的人。

  袁士、範新與鐘貴終于打消了顧慮,心情開朗了許多,加上已經遠離了永平縣城,追兵也沒來,少年活潑好動的本性就顯露無疑,一路上跑前跑後,打打鬧鬧。

  看着幾位少年興高采烈,連帶宋配、李山等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大兄緣何會被楊興關到牢房裡的?”趁李山高興,張松問道。

  “那天範新他們找到我,跟我說了伯母被王恺打了一事,我就去找楊縣令,請求他發令把王恺抓到縣衙來治罪,豈料楊縣令以我不是事主為由,不同意發令抓捕王恺。我就去找伯母,隻是在走到半路時,遊徼就追上來,說主簿有緊急公務要我去辦。”

  “他們後面就陷害你了,是嗎?”這大概是最古老,也是最有效的老套法子了,張松不用想就知道。

  “那倒沒有,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李山苦笑着說。

  “咦?!”張松驚訝了,“怎麼回事?”

  “那天确實是有緊急公務,是太守要到永平縣城來,主簿讓我與其他人一起去迎接,隻是在迎接過程中我騎的馬兒受驚,沖撞了太守,我是被太守下令關押的。”

  “那你這也隻是小過失啊,不至于把你關押這麼久吧。”

  “是的,本來是不會關押這麼久的,隻是當時牢房裡有一名重要的犯人病得很嚴重,楊縣令就讓石道大夫前來救治,石道大夫告訴我伯母受害很可能是楊縣令與王李兩家勾結所為。”

  “然後你就指責了楊縣令?”

  “你怎麼知道?”李山驚訝地問。

  怎麼知道,從性格,行事風格,當事人的遭遇推斷出來的,隻是這話不能對李山說,張松隻能默然,好在李山也沒有追問的意思。

  “我先是責問了楊縣令,楊縣令一開始堅決否認,後來有一天,王尚與楊縣令到牢房裡辦點時,我再次責問楊縣令時,王尚很不耐煩地承認了,從此我就一直被關押在牢房裡。”

  “那你身上的傷?”

  “自王尚來後的那次,楊縣令就派主簿過來勸導我,意圖讓我作證說你從小不孝,我沒有說,他們就經常拷打我。”

  “大兄,你為我受苦了!”張松表現的很受感動,事實上李山的堅持對張松來說意義重大,如果李山挺不住而配合楊興作僞證的話,張松就坐實了惡逆的罪名,而一旦坐實,哪怕就算張松是神仙,在這講究孝道的晉朝也沒有生長的空間。

  “一點小傷,小意思,我是孤兒,從小就受伯父與伯母的照看甚多,我和你其實就像是一家人,為自己的家人受點委屈有什麼!”

  “李山大兄是個大豪傑,我以後要做李山大兄那樣的大豪傑!”打鬧完後的幾位少年來到張松身邊,在聽完李山的故事後,很受感動。

  “我算不了什麼,真正有本事的是張松,你們要多向他學習才是。”

  “張君确實是好本事!”前面的宋配由衷地贊歎,“你的才情可當得當世第一,也難怪單道長說你是貴人,他看得真準,你每每遇難總能化兇為吉。”

  “單道長?是不是敦煌高僧單道開啊?”陳甲突然出聲問道。

  “正是!”宋配接着就将如何遇見單道開,單道開如何評價張松一事說了一遍。

  宋配說完後,整個行進的隊伍一片安靜,隻聽到馬蹄的“哒哒”聲,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說這件帶有極大神話色彩的故事,故事的主角還是自己的身邊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張松的身上,那目光中滿含着崇敬。

  張松内心大喜,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抱着宋配狂吻,這可是神級宣傳部長,是自己的戈培爾。就憑這一點,張松就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對待宋配。

  隻是表面上張松還是裝得很謙恭,表情很是淡定,說:“這都是高僧單道長的缪贊。倒是單道長持戒精嚴,深入經藏,佛法精深,智慧如海,法眼清淨,可真是一代高僧!”

  “是啊,我聽說單道長生來便具慧根,自小就能與山裡的精怪交談,稍長便不食五谷,隻以小石子充饑,及長更是名揚海内,看人斷物,一看一個準。”讓張松出乎意料的是,陳甲也對單道開的事迹很熟悉,平時少話的他今天例外地說了許多。

  “陳君也對佛法感興趣?”張松問道。

  “不是,而是單道長名氣太大,他的事迹到處都在傳。不信你問二首領。”

  于心之見張松望着他,連連點頭。

  “張君是不是對以後事情有了自己的打算?”宋配問張松。

  “有自己的點想法。”張松也不隐瞞,“我想走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路。”

  “如果張君同意的話,我希望能在一路上陪着你。”宋配回過頭來說。

  “能得到宋君的幫助那可是太好了!”張松大喜過望,也顧不得牽馬了,鄭重地朝宋配行了一禮。

  宋配立刻讓于心之勒住了馬,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也鄭重地朝宋配行了一禮,拜倒在地,口中道:“主公在上,請受宋配一拜!以後如有差遣,萬死不辭!”

  宋配這一拜比上一次有誠意多了,這一拜下去,名份基本上就是定了,張松自然也不能讓宋配寒心,在宋配拜實之後,伸手将宋配扶起,道:“宋君多禮了,以後還請宋配多為某出謀劃策,你我二人共同做一番大事業。”

  “還請主公上馬!待屬下為主公牽馬。”宋恭敬地對張松說。

  “宋君客氣了,你有傷在身,正該你騎馬才是!”

  幾番推辭之後,還是由宋配騎馬,隻是宋配騎上馬後多了許多感慨,反複說自己遇上了明主。

  李山這時坐在馬上也不自在,他要求下馬讓張松騎,張松堅決制止,堅持讓李山騎馬,而由自己牽馬。

  雖然自離開永平縣城後,騎馬與走路的人都沒有變,但是因宋配講述了單道開對張松的評價,張松牽馬的行為此時便其他人解讀為禮賢下士,關心屬下的表現。

  氣氛變更後的隊伍仍以相同的節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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