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一此時已經知道事情另有蹊跷,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很作為從農村土生土長的孩子,冰天一自然也知道在外面打工者的不易。相比之下,這些在磚廠或者建築工地打工的工人,都是社會底層最辛苦的人民。在别人看來,他們或許有時候的薪水還要比公務員高,可他們所做的事情,卻是尋常人都難以忍受的。
等對方說完,冰天一上前直言說:“這位大叔說的對,人的确是在我的磚廠去世的。我應該負責人,不過我還是希望讓警方先将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不管到時候警方讓我們賠多少錢,我都會在後面給你們多加十萬。”
說實話,冰天一此話倒是讓眼前這些人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了。
其實在他們村子裡,外出打工意外傷亡的人員不在少數,大部分在外面受傷死亡,最後給的賠償金僅多也就是十幾二十萬。
本來他們是可以通過法律途徑提起訴訟的,但是路途的遙遠,外加他們對法律意識的淡薄,導緻他們覺得隻要拿到賠償,那就是命定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眼前中年男子眉頭還是緊緊皺在一起,對冰天一滿臉嚴肅的神情開口問。
“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給大家說謊話。其實我也是從鄉下來的,發展到今天這步,要不是那些來自鄉下的民工大叔幫助,也不會有我今天這樣的成就。”冰天一說着,從耗子面前走過去,到了這位中年男人身邊,表情真摯的問:“大叔,請問您和死者是什麼關系?”
“唉,我是他二哥。”這男人看到冰天一臉上神色,直接歎了口氣說。
“那您也姓楊了?”
“是的,我弟弟叫揚程,我叫楊鐵。”楊鐵直言說。
“楊大叔,周圍這些都是死者的親屬吧?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讓我公司的員工先帶他們去我家開的馄饨店免費吃點東西。我陪您在這裡等警察怎麼樣?”冰天一望了眼旁邊這些在站的十多名空閑人員,低聲說道。
“不行,到時候你要是跑了怎麼辦?”站在楊鐵身後的年輕小夥子大大咧咧的問。
“放心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不是還有一家公司在那裡嗎?”冰天一直言說。
楊鐵倒是一愣,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出世竟然如此圓滑。怪不得年紀輕輕已經成就了如此一番事業!
“那好吧,他大嬸,你去樓上病房看看孩子他娘,其他的親戚就先跟着去吃飯吧,有我在這裡沒什麼問題。”楊鐵低聲說。
旁邊這些親戚聽罷,紛紛點頭答應。
等這幫人全都散開,冰天一這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楊鐵問:“楊大叔,揚程大叔之前來過縣城嗎?”
“他之前一直在縣城打工,不過他為人非常和善,在我們村子裡多少年了,還從沒和人紅過臉。可沒想到這次,竟然就這樣走了。”楊鐵說着,眼眶再次濕潤了。
冰天一聽罷,心想照楊鐵的這種說法,那揚程的死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仇人做的。莫非又是這狗日的不成?
想到此處,冰天一猛然皺起眉頭,起身在地上閑轉片刻。
幾分鐘後,幾個警察從樓道邁步而來。看到冰天一後,帶頭的警察對冰天一笑問道:“冰先生,這位是死者家屬是吧?”
“是的。”冰天一點頭,楊鐵迅速起身點頭答應。
“那就好,事情經過我們初步調查,與磚廠沒什麼關系。”警察對眼前楊鐵認真說。
“什麼?怎麼可能沒關系啊?人可是在磚廠死掉的!”楊鐵聞言,情緒甚是激動的看着眼前警察大聲喊道。
“先生,您先别激動,聽我們将事情給你講清楚。”警察放低了自己的語氣,看着楊鐵心平氣和的說。
楊鐵點頭,但是沒說話。從他眼神中,冰天一貌似看出對方肯定覺得是他們公司和警方商量好似的。
“根據我們的最新調查,發現石塊不是從山坡上滑落的,而是有人故意從山坡上丢下去的。而且從丢下去的力度還有現場村留下的腳印來看,丢這個石塊的應該是年紀七歲到十歲之間的孩子。”警方對楊鐵認真說。
楊鐵聽罷,徹底愣住了。
怎麼可能?自己兄弟在縣城這麼長時間,要是被什麼仇家給弄死,那倒也可以理解,可現在警方竟然說是被年紀不到十歲的孩子給弄死的。
“這位警官,我弟弟的事情還希望您們能夠調查清楚啊,他可不能這樣無緣無故的死掉。他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一個老人,如果這樣白白死掉,到時候他們這一大家子就沒辦法活了啊。”楊鐵說着,直接跪在地上對警方乞求道。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同時,其中一個警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通電話,這警員連忙答應幾聲。
挂斷電話後,小警員上前對前面的警察低聲嘀咕了幾句。等最前面的警察聽完,他忽然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将地上楊鐵拉起來後開口說:“好了,嫌疑人已經自首了,現在就在磚廠現場,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楊鐵沒多想,連忙點頭答應。跟着警方從醫院出門的同時,楊鐵撥通了他們親戚的電話,要求他們親戚快點趕去現場。
磚廠工地,秦琪帶着一行人,帶領着一個不到看似年紀七八歲的小男孩在小土坡的上方認真看着。冰天一見狀,連忙上前。
走了不多幾步,就被警局小陳擋住了去路。
“冰老弟,等等。”小陳連忙上前,對冰天一直言說。
冰天一站住腳,看着小陳低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小陳低聲說:“冰老弟,你可真夠厲害的啊?沒想到隻是來看了看,就知道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謀殺!”
警方前來,秦琪等人首先詢問的就是周廠長,而周廠長在說事情發生經過的時候,将冰天一來這裡占蔔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警方剛開始有些懷疑,還以為冰天一是通過觀察現場的情況得到的結果。可沒想到在他們認真勘察現場的時候竟然發現,在現場居然沒有和冰天一相同的腳印。
距離現成最近的腳印,也在二十米開外。
再者說,小陳之前也見識過冰天一占蔔的利害,他現在看到冰天一,自然想要套套交情了。
“你先别管這個了,我想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冰天一皺眉問。
眼前小陳沒多想,看着冰天一低聲說:“冰總,放心吧,這件事情和你們磚廠沒多大關系。剛才聽那個孩子說是有一位中年男子給了他三十塊錢,讓他将石塊從土坡上丢下去的。”
“男子?什麼樣的男子?”冰天一連忙開口問。
“這個我們暫時還沒調查清楚,不過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你如果好心的話,就給死者将喪葬費付了。如果你覺得沒必要,這筆錢你也可以省了。”小陳繼續說。
“謝了。”冰天一對小陳低聲說。
小陳點頭,看到冰天一準備轉身離開,他連忙低聲笑問道:“我說神算,什麼時候也給我算一卦啊?”
“老哥,你算什麼?算你什麼時候死還是?”冰天一對小陳調侃道。
“滾蛋,臭小子。”小陳低聲罵道。
冰天一迅速來到秦琪所帶領的孩子旁邊,不過沒到孩子身邊,他便被幾個警員格擋住了。站在外圍,認真看着警方繼續勘察。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警局審訊室中,秦琪看着冰天一無奈笑道:“我說你還是個神算,在開磚廠之前難道沒給你算算啊?幸虧這次不是磚廠事故造成的,要不然你的磚廠那幾百萬真的就打了水漂了。”
“好了美女,你就别說了。這件事情什麼時候可以調查清楚啊?”冰天一對秦琪好奇問。
“那小孩現在也被吓得不輕,根本想不起來緻使他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沒辦法,估計想要調查清楚,最少也需要一段時間了。”秦琪無奈歎道。
“那關于賠償這方面?”冰天一試探性的問。
“放心吧,你們肯定不用賠償的。不過我想你要不然還是給他們一點喪葬費吧,這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秦琪看上去也有些不忍,畢竟死者家庭情況,秦琪剛才也做過簡單的了解。
冰天一聽罷,看着秦琪低聲說:“我知道了,公司财務已經準備好了五十萬,等我出去,我馬上送給他們。”
“你瘋了吧?事情和你沒什麼關系,你給他們這麼多錢做什麼?”雖然是警察,但冰天一也是自己的朋友,秦琪聽罷,甚是驚訝的問。
冰天一笑了笑,隻是低聲歎道:“其實他們這些人也不容易,多給他們點兒,估計他們的生活也會好過一些。”
“看來這個世界上就你心好了!”秦琪無奈苦歎,說完這話後揮手笑道:“好了,你現在走吧。”
冰天一點頭微笑,起身出門的同時對眼前秦琪直言問道:“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便飯。”
“這個……可以啊。”秦琪先是猶豫,随即對冰天一開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