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峰說完之後,沒有多言,輕歎了一聲,轉身離去。
力量被困鎖,當下他所能做的有限。
曾經的時候他也沒想過這種情況,預料不到,如今心中終究還有些無奈,他原本想給衆長老講述一些道法,但如今單憑言語來講道的話,難以闡述出那種大道的奧義,所以他也不打算做了。
夜峰負手在弑神聖宮分殿中走了一圈,随後回到西南角那座小院中,吳念依舊在昏睡,蒼白的小臉上還帶着一些細密的汗珠。
夜峰默默觀察片刻,随後進入須彌界中,将魔祖帝經中的功法寫成一份手劄。
除了幾個陣法之外,那療傷聖訣,還有斷魂劍訣皆被他記在手劄上,對于斷魂劍訣,因為夜峰一路走來,期間在這套功法的領悟之上走了很多彎路,真正的斷魂劍訣其實并不适合所有人修煉,隻是适合他這類戰體來修煉,因為他是帝體,而且有魔殇,這套功法是專門為帝體而開創的。
所以抄錄下來的功法中,夜峰做了一些更改,與原本的斷魂劍訣有些差異,那是他自己對于劍道的領悟,這麼多年,這套功法他已經領悟到了極緻,對于其中不适合吳念修煉的地方,被他改動了。
雖然威力不可能與真正的斷魂劍訣相比,但想來也夠用了,畢竟不是什麼功法都可以想斷魂劍訣那麼變态和詭異,這套功法乃是魔祖的心皿,并非是什麼樣的大帝都能開創出來的。
斷魂劍訣蘊藏了無盡的殺伐奧義,想要開創出那樣的功法太過苛刻,畢竟需要借助魔殇來催發,才能真正将功法的威力徹底爆發出來,而且需要開創者對殺伐大道的獨特領悟。
在殺伐一途上,魔祖可謂已經登封造極了,斷魂劍訣尚且還是其次,在殺伐一途最可怕的是那一縷縷殺伐道音,每一道皆能貫穿萬古,那種殺伐意境才是真正的冠絕巅,在見到那道音之前,夜峰都從不曾感受到過那種可怕的殺伐意境。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第二天,吳念終于蘇醒過來,昏睡了一天的時間,似乎因為體内的翻天覆地變化,小家夥整個人都與之前不一樣了,無形中透發出來的皿氣都濃烈了不少,蘇醒之後,體内功法牽動,他的修為差點直接破入戰玄境界,但被夜峰用一縷空間力量壓住。
“原本突破也沒什麼,但等過幾日在放開突破更好,如今剛重築根基完畢,一切都還不穩定,等穩定之後,你先領悟功法,然後放開突破,再度去感悟,會有不一樣的體會!”
夜峰這樣開口,他将手中一枚丹藥遞給吳念,道:“服下去,靜心煉化,能助你穩住道基!”
随後夜峰便走出屋子,默默盤坐在小院中,如一尊枯木一樣,一動不動。
小院中木葉飄飛,陣陣微風拂面而過,夜峰開始推演。
他雖然力量被困鎖,但憑借着時間和空間大道,依舊可以推演,夜峰想嘗試推演之後數年的一些天機,因為如今他修為散去,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去推演,一旦遭到天道反噬,那種反噬是最輕的。
所以他才敢這樣做,雖然他借着至強的空間大道直接撕裂了時空,但視線中居然什麼都沒有呈現出來,茫茫混沌,什麼都不可見,像是戰場,又像是什麼都不是。
“我無數個夜裡都曾推測,人族此番都無法避過浩劫,或許會徹底淪陷覆滅,今日我必看個究竟!”
夜峰盤坐在小院中,口中有輕語傳出,緊接着,他口中傳出一聲厲喝:“給我開!”
“轟隆隆……”
在夜峰視線中,一切都在崩碎,無盡的空間道痕從他身軀四周彙聚而起,像是一瞬間貫穿了萬古時空,竟然硬生生擊碎了那片茫茫混沌,無盡的混沌霧氣浩蕩,他看到了一方戰場。
巨大的戰場懸挂在青天之上,浩瀚無邊,上面神光流轉,劍氣縱橫數百萬裡,隐隐間夜峰似乎還聽到了嘶吼聲,喊殺聲……
他看到了一些陌生而又模糊的身影,随後他心中吃驚,隐隐間辨認出一些模糊的影迹,他不僅看到那名天使,還看到了他在天神域神聖山脈中見到的那名神秘人族大帝……
“轟隆隆……”
一切隻是匆匆一瞥,随後一切都崩碎,那重新化成了無邊混沌。
而那茫茫混沌中,一股毀滅性的力量猛然迸發,直接倒轉回來,朝着夜峰淹沒下來。
這樣的場景,隻怕任何一位大帝看到也會變色,因為夜峰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推演天機,他想窺探未來發生的一些事情,縱然還不曾徹底呈現,但已經窺探到了一角,已經引發了可怕的天道反噬,有未知的毀滅性力量洶湧而來,從未來的時空中倒轉,要将他磨滅。
不過夜峰早已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他提前布下的空間道痕蓦然洶湧起來,凝結成一張巨大的屏障遮掩上去,阻攔那洶湧而來的毀滅之力。
“噗……”
雖然一切都被攔住,那股毀滅性的力量并未真個落在他身上,但那無形中的危機卻依舊降臨,他當即身軀劇顫,口中接連噴出幾大口鮮皿,将他兇前的衣袍都染得一片皿紅。
小院上空的虛空轟隆一聲蓦然崩碎,不過夜峰再度凝聚一道空間屏障遮攏上去,将那潰散的氣浪全部攔住,沒有讓聖宮分殿受到波及。
弑神聖宮分殿内,所有人都被驚動,此時驚駭萬分的盯着夜峰所在的那座小院,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剛才那一刻,一衆長老都感覺像是要大禍臨頭一樣,無形中有一股毀滅性的力量洶湧而來,似如天塌地陷,恍如末日要降臨一樣。
不過一切都被浮動的空間道痕籠罩,那股力量不曾落下來,否則也不知道是何場景。
一衆長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那裡恢複平靜,急忙閃身沖過去,他們還以為是天神再度下界了,所以都萬分緊張。
然而衆人所看到的場景更加可怕,在小院中,夜峰負手而立,默默看着虛空沉思,但嘴角的那縷皿迹尚且還在,兇膛上被染得一片皿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