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一行人才返回修羅聖域。
之後的歲月一直很平靜,時間無聲流逝,一轉眼便是數十年,夜峰越發深不可測,他接連開創了幾套功法,同時也祭煉了數件戰兵。
隻是在大陸的那些強者看來,弑神聖宮中一直很平靜,這數十年來,已經很難見到聖宮的弟子在修煉界中行走了。
轉眼又是數十年,這些年來,大陸上雖然一片平靜,但終究發生了太多變化,就如聖宮中,有很多天驕出現,但也有一些修者老去。
李笑的重孫都完婚了,還是夜峰親自主持的婚禮。
幽居萬獸嶺那位老頭雖然修為不凡,但時間流逝,在他身上也留下了太多痕迹,他滿頭白發,容貌蒼老了太多。
夜無聲終究修為太低,哪怕服食過不少靈丹,但也藏不住那日益顯露的老态。
曾經夜府的周管家,早已離去多年,他笑着拒絕了夜峰遞過去的靈丹,拒絕夜峰為他續命,他看得很開,一路跟随夜峰從元天大陸來到修羅聖域,曆經過一次次滅世危機,他笑着說順其自然就好,生老病死是尋常人無法逃脫的,這是歸宿。
随後的數十年中,相繼有一些聖宮的老一輩修者離開,在聖宮中,多了很多墓碑,縱然聖宮内靈氣氤氲,卻也掩蓋不了那股凄涼的氣息。
這一天,夜峰召集聖宮的諸多長老議事,這麼多年來,夜峰從未如此,衆人都知道,夜峰必定是有什麼大計劃。
“我們弑神聖宮雖然不幹涉世俗,但一直停留在修羅聖域上,終究影響了修煉界的平衡!”
夜峰平靜的開口,如今的夜峰和曾經似乎沒有半點變化,除了他眼眸中那縷滄桑,他的容貌依舊如同二十歲時的一般,歲月已經無法在他身留下痕迹了。
他輕歎了一聲,這隻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不願看着聖宮的老一輩修者一位位離去,很多老修者活了成百上千年,早已對生死看得很透,不願夜峰給他們續命,夜峰隻能換一種方式來改變這一切。
“須彌界演化至今,天道法則已經完整了,我想将須彌界抽離出來,将聖宮遷進去!”
夜峰這樣做,因為須彌界中靈氣很濃郁,那裡有着不同于大陸的天道法則,在裡面,時間流速緩慢。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抽離須彌界,等同于夜峰徹底脫離外力,這樣或許會有新的明悟,哪怕他如今屹立戰帝境,但他一直堅信武道還不是盡頭,他常回想曾經一位天神古祖臨死前說過的話,輪回古殿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
而且時間過去了這麼多年,人皇魔祖等強者依舊不曾歸來,夜峰早晚要去輪回古殿走一遭,而會發生什麼,他也無法預料。
數日後,在修羅聖域北部的茫茫冰原上,這座屹立在此無數年的大勢力,無聲無息消失了,留下的唯有那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和那股常年不散的寒意。
數十年過後,因為修羅聖域上的諸多大勢力聯合舉辦一場武道盛會,有老一輩強者都想請邪帝去主持,但當各大勢力的強者來到冰原後才發現,這裡早已沒有了弑神聖宮的蹤影,這裡像是什麼都不曾存在過一樣,曾經弑神聖宮所在的地方,早已被厚厚的冰層覆蓋,被厚厚的白雪掩埋。
消息傳出,整個修羅聖域都轟動,無數大勢力的強者紛紛來到冰原上,最終他們都确定了一個事實,聖宮不見了。
而時光無聲無息流逝,大陸上一代代天驕崛起,也有一位位強者隕落,歲月更疊,無數驚人的事情也會慢慢淡化,那些曾經驚豔一時的天驕,也會在歲月中被人淡忘。
似是過了數百年,又像是過了千年,關于夜峰的一切,都成了傳說,曾經世人皆知的驚世大戰,那些不朽的傳聞,已經很少有人提起,或許是時間過去了太久,知道那些傳聞的人也不多了。
不過那些曾見證過夜峰無敵輝煌的強者,偶爾提及時,依舊會止不住的感歎。
那些默默矗立在各個城池中的雕塑,有些在歲月侵蝕中,早已面目全非,甚至有很多早已沒了雕塑的半點模樣,在修羅聖域北部那片茫茫冰原上,萬古不化的寒冰是這裡的唯一,人迹罕至,很少有人會踏足此處。
萬獸嶺中,成百上千年來,自然又誕生了很多強大的妖獸,這裡又變成了一片大兇之地,猶如曾經那般,讓無數強者都止步,不敢踏足。
歲月磨滅了太多東西,太多驚世駭俗的事情都成了遙遠的傳聞。
在修羅聖域西部,這裡四面皆是連綿的山脈,而在那山脈腹地,有一片小林子,林子旁坐落着幾間屋子,屋外有一位老者和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一看便根骨不凡,雖然才五六歲,看似天真活潑,但其體内卻隐藏着一股旺盛無比的皿氣波動,若是有強者見到,必定會吃驚萬分,因為在修煉界中,這種體質被稱作古神體。
小女孩趴在老者雙膝上,雙手拄着白皙的下巴,嬌憨的擡頭看着老者,純真的眼眸中帶着幾分好奇之色,朝老者問道:“金爺爺,上次你給我講邪帝的故事還沒說完呢,那後來呢?
邪帝怎麼樣了,去了哪裡?”
老者慈愛的看了看小女孩,笑道:“邪帝自然是成了大帝,他……”屋外有幾片翠竹林,微風拂過,那青翠的葉片嘩啦啦作響,老者的聲音在那微風中,似乎被吹到了遙遠的地方,他講着講着,似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都忘了繼續說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女孩清脆的聲音才将他從回憶中拉回來,他輕輕一歎,道:“後來……終是邪帝逆了天,再無仙神存世間!”
“那再後來呢?”
“再後來啊……有人說他帶着弑神聖宮離開了修羅聖域幽居于無垠星空中……也有傳聞說他入了輪回……”……此人便是曾經的古神體金陽,隻是從頭至尾,他都不曾發現有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在高空駐足良久才轉身離去,若是他看到,必定會一眼認出,因為那人便是夜峰,片刻後他似有所覺,但擡頭看去時,卻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