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音如雷,天地似乎為之一震,大有敲山震虎之勢,強烈震蕩着所有人的心神,比起先前的柳鶴,威懾更盛。
隻見!
林辰身前虛空如波紋般動蕩,竟輕而易舉的破掉靈勁,消散一空。
旋即!
一席仙風道骨般的威影,飄渺淩現,鶴發童顔,雙目矩光,深邃如劍,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盡顯上位者般的威嚴。
碧海!
碧雲門大長老,林辰曾經的師尊,淩駕于靈武境之上的金丹境強者。
“呃?”
柳鶴驚訝萬分,心生惶恐,這可是金丹境強者啊。
而碧海直接無視柳鶴,轉頭望向林辰,見其慘狀,眉頭深皺,瞳生怒光。便揮手一揚,一股無形異力緩緩托浮住林辰。
“去!~”
碧海輕喝一聲,彈指飛出一枚丹藥,洞入林辰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似有非凡奇效,明明絮亂的氣息,開始逐漸平穩下來,龜裂的筋骨脈絡,也在奇異藥力的滋潤下,緩緩愈合。
清音咒!
碧海口唇喃喃自語,像是和尚誦經般,一陣陣可以洗滌心神,淨化心靈的悅耳梵音,輕揚蕩徹入林辰的腦海之中。
下一刻!
如醍醐灌頂般,林辰那狂暴負面意識,逐漸平穩下來,意識開始逐漸清醒。渾身像是澆了盆冷水般,魂身透涼,在夢庵中被拉了回來。
“額・・・”
迷迷糊糊,林辰的意識終得清醒,緩緩睜開雙眼。所印入眼簾,竟是那張熟悉而威嚴的面容,如入夢幻般,面色驚怔:“師尊!?”
“恩,千言萬語,不及一聲抱歉,是為師來晚了。”碧海于色忏愧。
“徒兒・・・”林辰深是感動,語塞無言。
“你傷得不輕,先行療傷,其它交給為師便是!”碧海語氣平淡,揮起一股奇異妙力,萦繞着林辰,宛若落葉般,飄身落地。
林辰雖感意外,大為驚喜,但心知自身境況,立即盤坐靜療。至于柳鶴那邊,有碧海出手,自然不必操憂。
“碧海大長老!”
“是碧海大長老!”
“得救了!得救了!碧海大長老威武!”
・・・・・・
林遠等衆,激動萬分,狂喜不已,這絕對是最意外的驚喜,原來碧海還是顧念師徒舊情,始終沒有放棄過林辰。
柳鶴則是面色陰沉,凝重不已,本以為林辰被碧海當衆逐出師門,不會再出手幹預,想不到在最關鍵時刻,碧海竟然會橫空出現。
“鶴老兒!”碧海目光盯視向柳鶴,眼透怒光,譏諷道:“你這活了那麼多年,是把這張臉給活到*上去了嗎?”
噗!~
碧海這一聲諷刺實在内涵的太犀利了,差點就把人給笑噴了。
柳鶴氣得老臉漲紅,沉怒道:“碧海長老!暫不論你與林辰師徒糾葛,可方才你也親眼所見,這林辰修煉旁門左道,已堕魔道,難道你還想徇私包庇不成!”
“老夫不論師徒情誼,此次而來,是為公道!畢竟這天風城,本是受我碧雲門管制,何時輪得到你柳府張狂放肆!”碧海冷哼道。
“笑話!林辰修煉魔功,殘殺我柳府子孫,為此我柳府上門讨回公道,何曾有錯?”柳鶴冷聲道。
“證據呢?”碧海不由問。
“證據・・・”柳鶴語塞,望向柳天明。
而此刻的柳天明,滿是是皿,傷勢極重,見柳鶴的目光掃視過來,立馬一個機靈,拱手道:“回碧海大長老,方才林辰的确開口承認,我兒是被他所殺?”
“噢,那之前呢?”碧海又問。
“之前・・・”柳天明卡頓了會兒,哆哆嗦嗦的應道:“之前柳某也是事先得到了些消息,為此才特地登門讨問,殊不知林府上下,徇私包庇,更是暗中驅使死物,對付我柳府,才會釀酒這場悲劇,還望碧海大長老明察。”
“可老夫先前得到的消息,你曾經對楊家下了聘禮,可否屬實?”碧海沉聲問。
“是・・・”柳天明直冒冷汗。
“那老夫再問你,在這之前,你兒可否已遭遇不測?”碧海追問。
“我・・・”柳天明無言以對。
“竟然如此,你明知你兒已死,卻要借楊家之名,伺機作為讨伐的借口,對林府不利!如此說來,在這之前,你并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你兒是慘死于林辰之手,全是你妄意猜測,小人之心,反口污蔑!可見這一切,隻不過是你事先精心布局,謀害林府罷了!還敢跟老夫扯什麼公道!”碧海句句珠心,分析得句句是道。
柳天明冷汗淋淋,瑟瑟發抖,竟難作反駁。
“小女見過長老。”一道輕柔瑟瑟的聲音傳來,在後方人群中,楊依依再次挺身而出,畢恭畢敬的說道:“小女人微言輕,但長老可否請長老聽小女說幾句。”
“恩,你說,不必害怕,若有委屈,老夫自會為你作主!”碧海沉聲道。
“是!”
楊依依鼓足勇氣,便如實将柳府所布置的所有陰謀,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道出。
當聽完楊依依的訴說之後,林府上下,怒火更盛,而柳天明那邊,則是面色慘白,要恨就恨柳源沒收好尾,竟然留下楊依依這個禍害。
碧海聽罷,冷厲的目光直盯着柳天明,質問道:“柳家主!這位女子所言,你可有辯解?”
“的确屬實,但柳某所做這些,不過是喪子心痛,一時蒙蔽,沖昏頭腦而已。可不論如何,我兒的确是死于林辰之手。”柳天明語氣弱弱。
“這天下死得人多得是,平白無故,林辰為何會殺你兒?你可曾得知?”碧海沉冷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柳鶴忍不住道了聲。
“天經地義?”
碧海面色一沉,突然目光一淩,猛地揚出一掌,立馬掀起一陣狂流,撼動長空,一股恐怖無形的掌勁,毫不客氣的轟向柳鶴。
“呃!?”
柳鶴臉色驚變,雙手迅速結印,震出靈印。
可惜!
柳鶴隻有五轉靈武境修為,面對更強大的金丹境強者,其實就跟氣武境那般卑微渺小,如何能抵擋得住碧海一掌之力。
“嘭!”得一聲!
空間激震,氣流晃蕩,飛鶴驚鳴,延綿浩勁,轟震而來。柳鶴完全經扛不住,沉悶一叫,鮮皿奪口而出,險些從飛鶴上墜下來。
“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柳鶴怒道,面色慘白。
“哼!你不是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嗎?竟然林家主與此事并無關系,而你卻依仗自身修為,不顧自身身份,對林家主狠下殺手,那是不是說,老夫也可代他向你讨命?”碧海沉哼道,語氣蒼勁有力,霸氣十足。
“不論如何,此子的确已入魔道,為天下正道之不容,此為事實!就算你顧念師徒舊情,也不該為道不分!為道不義!”柳鶴憤怒反駁,死咬着林辰這事不放。
“魔道?”
碧海冷笑,揚手将皿弑召入手中,道:“此器的确邪性極重,但老夫已從林辰身上細細探查,并無修煉任何魔功。且是因為修為尚淺,僥幸奪得此器,為此被邪氣所侵,并非是他主動所為。若是鶴老兒不信,可敢與老夫上劍神殿一辯?”
辨?
如何辨?
就是柳鶴到現在都沒能看透林辰,如何有勝算?
“心虛了是吧?”碧海厲眼冷視,語氣锵锵有力的說道:“再而!暫先撇開林辰是否堕落魔道之事,你身為影門大長老,竟對一個氣武境小輩下殺手,你還真給自己長臉了?”
“你・・・”柳鶴氣得面紅耳赤。
“長老!”林遠忍不住突然起聲,怒視了眼柳鶴,朝着碧海拱手道:“回長老,方才雙方已有約定,小辰與柳家主有過生死戰約,本是于情于理。可不知,柳鶴長老竟違背信約,暗中作梗,從中暗算小辰!我們家主一時護子心切,卻遭柳鶴長老殘殺,還望碧海長老能為我們林府上下作主!”
“請長老為我林府作主!”
“請長老為我林府作主!”
“為我林府,主持公道!”
・・・・・・
林府上下,齊聲朗道,義憤填膺。
聞聲!
碧海面色森沉,即問:“鶴老兒!你還有何辯解?”
“他們人多勢衆,老夫矢口難辨!”柳鶴強忍着怒火,死不認賬。
“好!那老夫且問你,林辰與柳天明戰約可否為真?”碧海問。
“确實!”柳鶴回道。
“很好!”碧海目光望向林辰,蕩音問:“小辰!傷勢恢複得如何?”
聞言!
林辰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冷厲,經氣丹妙藥治愈,再加上自身超強治愈力,傷勢已恢複六七層,狀态改觀,整個人煥然一新,便拱手道:“回師尊,徒兒已無大礙!”
“額・・・”
衆人驚愕不已,尤其是柳鶴,驚愕萬分。方才那一掌有多厲害,他自己心裡清楚,想不到林辰受了這麼重的傷,竟能如此快恢複元氣,但想來也是因為碧海所賜予的丹藥作用。
“恩!”碧海微微點頭,對林辰的恢複進程感到頗為滿意,便道:“為師問你,方才你與柳家家主,可否有一場生死戰約?”
“是!”林辰應道。
“那為師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可願再戰?”碧海又問。
“正是徒兒所意!”林辰激動不已,目露殺機。
“果然沒丢了為師的顔面!”碧海贊許一笑,冷森森的望向柳鶴,問道:“鶴老兒,竟是生死戰約,那便要有始有終,你無異議吧?”
“這・・・”柳鶴卡住了。
柳天明更不用說,立馬刷白了臉,方才就在林辰手中吃了大虧,以他現今狀況,再次對上林辰,那不是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