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原本沒想問的。
不過,華甯公主既然提了出來,她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華甯公主聽了糖寶的話,向四周圍看了看。
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據說,當年在母後的宮中,搜出了巫蠱之物,上面寫有父皇的生辰八字……”
糖寶:“……”
嘴角抽了抽。
這劇情太老套了哈!
小說都不這樣寫了。
畢竟,傻子都能猜到,皇後娘娘是被陷害的。
“皇帝叔叔看上去也是很精明的,不會就信了吧?”糖寶奇怪的問道。
華甯公主看着糖寶,沒有說話。一秒記住
糖寶:“……”
好吧,皇帝叔叔心裡信不信,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帝王的制衡之術該發揮作用了。
“其實,父皇當時也很為難。”華甯公主說道:“據說,彈劾母後的折子滿天飛,許多老臣哭着喊着的,搬出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說什麼後宮不得行巫蠱之術,不得禍亂宮闱……那些人硬是逼着父皇廢後,然後再把母後賜死……”
糖寶皺了皺眉頭,問道:“那……當時除了楊家,受牽連的人多嗎?”
華甯公主想了想,說道:“我那時候年紀還小,也不懂朝堂之事,隻是聽到宮裡有人私下議論,當年楊家為了自證清白,并且保住皇後娘娘,神武老将軍當即交出了執掌了幾十年的兵權,甘願解甲歸田。”
“除此之外,受牽連最大的,也是最慘的,就是孫閣老一家,孫家原本就人丁稀少,孫閣老以死明志,孫家其他人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華甯公主說到這兒,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了頓,又道:“我還聽人說,孫閣老有一個孫女,正值妙齡,深得孫閣老疼愛,結果卻被流放寒江之地。”
華甯公主說着,臉上露出一抹惋惜。
“試想,那樣一個嬌養着長大的姑娘,如何受得了那樣的苦楚?據說還沒有走到流放之地,就香消玉損了。”
華甯公主說到最後,搖頭歎息。
糖寶:“……”
柳眉微微皺了起來。
華甯公主見狀,收斂了表情,摸了摸糖寶的頭,安撫的說道:“算了,這種朝堂之事,咱們也不懂。真的假的,好人壞人,咱們也分辨不清。好在三弟去了你們大柳樹村,這些年過的平平安安。”
糖寶聽了華甯公主的話,眉宇松開。
“甯姐姐說的是,凡事都有因果,早晚也會有個了斷,咱們就不操那個心了。”糖寶禅意滿滿的說道:“我去找哥哥改詩詞,免得他這首詩傳揚出去,被人指責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不知道禮賢下士,謙遜而行。”
“嗯,去吧。”華甯公主點頭說道。
糖寶拿着詩,快步去找軒轅謹。
華甯公主看着糖寶輕靈的背影,心裡滿是感慨。
幸虧有福丫妹妹在三弟身邊,這怕是老天爺對三弟所受之苦的補償吧。
軒轅謹見到糖寶過來,用眼神兒詢問怎麼樣?
糖寶直接把軒轅謹寫的詩,放到了他面前,指着最後一句說道:“哥哥,改改吧,不然,我怕你被全天下落第的秀才們口誅筆伐。”
至于會不會直接撸袖子揍你,可能得看看人家落第了幾次吧。
若是次數多了,屢試不中,說不得就會跟你拼命。
誰讓你寫出這等詩句,如此張狂的嘲笑人家?
軒轅謹聽了糖寶的話,理直氣壯的說道:“既然不中,就要有承受被人嘲諷的心理,若是連别人的幾句話都承受不了,這樣的人以後做了官,遇到艱難困阻,權勢阻撓,怕是第一時間就會變節。”
糖寶:“……”
好像……很有道理。
她快被說服了。
“哥哥說的對,但是吧――”
糖寶語氣一轉。
“這種肆無忌憚的,嘲諷别人的機會,磨煉别人的意志的偉大使命,咱們還是讓給别人去做吧!”
畢竟,你是當今的皇子。
咱不說虛懷若谷,海納百川吧,也不能把嘲諷别人挂嘴頭上。
更何況,科考考的不止是學問,還有運氣。
象周子軒那樣的倒黴蛋,學問再好,沒有氣運,也是白搭。
所以,咱就别落井下石了。
“麻煩!”軒轅謹語氣不好,但是提起了筆。
“刷刷”幾筆,把“盡笑”兩個字,改成了“卻笑”。
糖寶:“……”
好像區别不大。
“哥哥,咱就不能體恤一下,那些落榜秀才的心情,把笑字去了嗎?”糖寶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萬一人家想不開,撞了柱子啥的,咋辦?”
軒轅謹:“……可憐、可歎、可惜、可恨、可……”
“要不哥哥你還是随意吧。”糖寶皺了皺小鼻子,打斷了軒轅謹的話。
好像是沒有了那股子傲氣,反倒是不象小哥哥寫的了。
軒轅謹看了糖寶一眼,鋪好一張新紙,重新謄寫了起來。
很快,鹿鳴宴的重頭戲開始了。
自然了,不是吃鹿肉。
而是詩詞評鑒。
夏知府特意把章翰林邀請了來。
此時,但凡會舞文弄墨的讀書人,俱都即興寫了一首詩交了上去。
特别是那些落榜的秀才們,為了彰顯自己并非庸才,之所以落第隻是時運不濟,更是卯足勁兒作詩。
章翰林、薄永青、夏知府等人,坐在最高處的涼亭上,各自翻閱着收到的詩詞。
隻要有人遇到寫的好的,便會連連點頭,然後幾個人一一傳閱評鑒。
“不知道我五哥寫的什麼?”糖寶看着那廂熱鬧的場景,好奇的說道。
“五哥對詩詞頗有研究,學問又好,寫出來的定然不錯。”軒轅謹說道。
糖寶聽了軒轅謹的話,大感欣慰。
不由的側頭看向軒轅謹,說道:“哥哥你竟然也會真誠的誇獎人,我五哥何其榮幸?”
軒轅謹:“……”
臉一黑。
“我若是說你哥哥一個不字,你依嗎?”軒轅謹幽幽的說道。
眼神兒中,帶着一抹幽怨。
糖寶:“……”
抿着小嘴笑,搖頭,再搖頭。
自然是不依的!
“哼!我就知道!”軒轅謹酸溜溜的說道:“白疼你了!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