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月梅的老子娘,滿頭黑線的匆匆來了蘇家。
“你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又想作啥妖?”
王氏把錢月梅拉進屋子裡,恨鐵不成鋼的瞪着錢月梅。
心累呀!
她咋就生了這麼個不省心的閨女!
“娘,您說的這是啥話?”錢月梅委屈的叫道:“我啥時候想作妖了?”
她現在多勤快!多孝順!多識大體!
髒活累活搶着幹,給公公婆婆又是洗腳又是洗衣服,還自己掏私房錢,給一群侄子們買了桂花糖回來……
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幹過!
現在倒好,不但沒有人稱頌她,贊揚她,她自己親娘竟然還來質問她作妖!
王氏瞪了錢月梅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不作妖,會搶着幹活?子女莫若母,我是你娘,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m.
“娘!您可真是我親娘!”
錢月梅差點噴出一口皿。
做個好人,真難!
京城,林府。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前英國公林家雖然敗落了,搬出了氣勢恢宏的宅邸,但是落腳之地還是有的。
雖然,和以前的住處相比,天差地别。
“你說的是真的?!”林鴻猛地站起身,一臉驚喜的問道。
“回老爺的話,那個少年無論身形和相貌,都和當年的三爺,十分相似,年紀和小少爺也相當。”
回話的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正是當日林忘塵和古繡娘遇到的賣貨郎。
賣貨郎名叫林立,是林家的家仆。
林鴻聽了林立的話,激動的差點老淚縱橫。
“那……他人呢?”林鴻問道。
林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糾結。
“老爺,那個少年否認自己是小少爺,小的懷疑……小少爺應該忘記了自己是誰……”
林鴻激動的表情一僵。
“爹,錦兒有消息了,是嗎?”林三爺聽說林立回來,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林鴻看了林三爺一眼,示意林立繼續說。
林立說道:“老爺,小的打聽清楚了,那個少年這些年,一直住在大柳樹村……”
“大柳樹村?”林三爺驚訝的叫道:“鳳栖縣的大柳樹村?”
林立點頭:“小的還查到,他到大柳樹村的日子,和小少爺走失的日子相同,據說當時身患重疾,奄奄一息,幸得大柳樹村蘇家的小姑娘相救……”
随着林立的話,無論是林鴻,還是林三爺,表情都變得又激動,又複雜。
“爹,是大姐姐家的外甥女,救了錦兒。”林三爺看向林鴻,心裡酸澀的說道:“外甥女福澤深厚,庇佑了錦兒。”
原來,最終還是外甥女,救了兒子。
此時,林鴻和林三爺對于林忘塵的身份,再無懷疑了。
隻不過――
“爹,錦兒果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林三爺遲疑的問道。
林鴻聽了林三爺的話,眸光暗沉的說道:“錦兒當年是自己走的,林家派人在鳳栖縣的城門前,問詢了大半年,我們又去過蘇家幾次,可曾見到過錦兒?”
林三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爹,您的意思是……錦兒并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故意躲着我們?”
林鴻沒有回答。
林三爺:“……爹,錦兒為什麼這樣做?他自小懂事,怎麼會……”
突然間,如此的叛逆反骨?
林立聽了林三爺的話,想起了什麼似的,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林三爺沒有注意到林立的樣子,兀自說道:“他難道不知道,當時最疼他的祖母,中風病倒,他娘親也重病在床,他擅自離開,何其不孝?”
并且,這麼多年,一直不回來,讓全家人擔心。
林三爺越想越生氣。
“爹,我去把他抓回來,狠狠的懲治!”
林三爺找到兒子的驚喜消失,變成了怒氣。
“三爺,小少爺或許是知道了……”林立說到這兒,一臉忐忑的頓住了。
“知道了什麼?”林三爺一皺眉,說道:“縱使有天大的事兒,也不能讓他做出如此不孝,背祖忘宗之事!”
林立張了張嘴。
“講!”林鴻看着林立,目光凜冽的說道。
林立一激靈。
林鴻身上散發出的威壓,讓他有些害怕。
“回老爺,小的曾經聽人私下裡說,小少爺的生母……并非三夫人。”
林鴻和林三爺聽了林立的話,表情俱是一變。
“這不可能!”林三爺叫道:“錦兒一出生,娘就說過,錦兒和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他肯定是我的兒子!”
林立一言難盡的,看了林三爺一眼。
他沒有說林三爺腦袋上有綠帽子,隻是說小少爺并非嫡子。
林鴻倒是聽出來了一些意思,命令道:“仔細道來!”
“是,老爺。”林立躬身說道:“小的聽人說,當年三夫人和三爺的一個姨娘,同時臨盆生産,結果三夫人生下了府裡的嫡子,那個姨娘卻因為難産,一命嗚呼,隻留下了一個不足月的女兒……”
林三爺并不傻,聽了林立的話,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舒兒才是三夫人生的?”林三爺震驚的說道。
林望舒是林三爺的庶女,因為生母身亡的緣故,後來就養在了三夫人的名下。
林立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林三爺:“……”
怪不得有人說,舒兒長相沒有随自己親娘,卻随了嫡母。
怪不得自己妻子對于庶女們,一向冷淡,唯獨對舒兒格外疼愛。
自己一直以為,是妻子憐惜舒兒自幼喪母,又養在了妻子名下的緣故。
卻原來……舒兒才是妻子生的。
林三爺徹底的,相信了林立的話。
可是,即便是如此,錦兒隻是由庶子,變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子。
對于錦兒來說,這是好事兒。
畢竟,庶子和嫡子的區别,天差地别。
所以,這不可能是錦兒離家出走的理由。
林三爺向林鴻看去。
林鴻卻是看向林立,聲音威嚴的命令道:“你還聽說了什麼?全部道來!”
林立硬着頭皮,說道:“回老爺,小的還聽說,三爺的那個姨娘,不是難産而亡,而是在老夫人的默許下,三夫人的指使下――”
林立頓了頓,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去母留子!”
林鴻:“……”
林三爺:“……”
房間裡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