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夫人聽了夏夫人的話,臉上的表情一僵,維持不住慈愛的人設了。
“那依夏夫人的意思,我該如何疼愛女兒?”白家大夫人索性說道:“鄒家那個丫頭,不過是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女人罷了!難不成你們夏家的姑娘,就如此的不能容人?”
夏夫人:“……”
一噎!
她如何能承認,自家女兒不容人?
那樣的話,女兒善妒的名聲可就坐實了!
白家大夫人見噎到了夏夫人,愈發的有了底氣,繼續說道:“況且,之兒一向潔身自好,若非是因為夏家的緣故,又如何會認識那等不知廉恥的女人?”
說到這些,白家大夫人一肚子的氣。
她現在已經得知,鄒淑琴就是借由夏家的關系,才和自己兒子搭上話的。
夏夫人聽到白家大夫人這樣說,臉色不由的漲紅了。
畢竟,鄒家和夏家是親戚。
原本,夏夫人因為有這樣的親戚,就感覺萬分丢人。
現在,被白家大夫人這樣一說,更覺得沒臉了!
白家大老爺見到自己夫人幾句話,就直接占了上風,壓制住了夏夫人,心裡不由的一喜。
原本想要緩和的氣氛的心思,淡了下去。
若是能因此,打壓住夏家的氣焰,這件事便好辦了。
糖寶慢吞吞的說道:“蒼蠅不叮無縫蛋,天下間男人多的是,若是白書之果真潔身自好,就不會眼瘸的被鄒淑琴勾了魂去。”
白家大夫人:“……”
一滞。
眼底的那絲得意消失了。
糖寶又道:“自己兒子德行敗壞,不顧倫理,婚前和未婚妻的表姐暗度陳倉,做出了讓人不齒之事,枉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大夫人又何必把罪責,推到别人的身上?難不成這樣就能洗白你兒子?”
糖寶越說,語速越快,說到最後簡直是噼裡啪啦,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白大夫人:“……”
表情徹底變了。
糖寶這番話,正戳到了她的心窩子上。
鄒淑琴的那些小手段,小伎倆,還看不在她的眼睛裡。
但是,偏偏她兒子就相信了。
白大夫人一想起兒子對鄒淑琴的評價,什麼純真,簡單,赤誠……就嘔的想要吐皿!
她不想承認,她兒子真的眼瘸!
隻不過,白家大夫人知道,糖寶這番話若是傳揚出去,她兒子的名聲就毀了。
于是,氣怒交加的說道:“蘇小姑娘慎言!天下間的風流名士多的是,我家之兒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年輕人的一場風流事兒罷了,何來罪責一說?”
白大夫人說完,語氣一轉,意有所指的又道:“我知道蘇小姑娘一向和思雅情同姐妹,若是你果真為了她好,就應該好好的勸勸她,女人要雍容大度,幫助男人開枝散葉,這才是大戶人家正室嫡妻的做法!”
糖寶正要開口反駁,卻被蘇老太太制止了。
這種場合,蘇老太太并不想小女兒插言。
雖然小女兒不愁嫁,但是名聲卻不容有瑕疵!“大夫人這話什麼意思?思雅那孩子,原本就是個大度的性子,最是有當家主母的氣量!況且,我們來白家,也不是思雅那孩子的意思!”蘇老太太沉着臉說道:“還請大夫人慎言,莫要故意侮辱思雅的名節!”
蘇老太太的話音一落,夏家和蘇家的人,俱是對白家大夫人怒目而視。
白家大夫人一再的把事情,往夏思雅的身上推,實在是誅心。
想也知道,她如此影射夏思雅不容人,就是想要逼迫夏家忍氣吞聲,免得壞了夏思雅的名聲!
糖寶和蘇老太太都開口了,蘇家幾個嫂子當然要助陣。
“面慈心黑的人原來是這樣子的,我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蘇四嫂開口說道:“口口聲聲把思雅妹妹當親女兒疼,結果卻恨不得往思雅妹妹身上扣個善妒的帽子,故意抹黑思雅妹妹的名聲,也真是讓人不齒!”
“可不是!有些人呀,心肝早就黑了!嘴上說的千般好,實際上最是狠毒,怕是良心早就讓狗吃了!”蘇二嫂撇了撇嘴說道。
蘇家幾個妯娌,這個時候默契還是有的。
于是,蘇大嫂也說道:“怪不得白家的三少爺,會做出這等讓人不齒的事情來,原來是白大夫人在縱容,如此,倒也不意外他和為未婚妻的表姐,勾連在一起做出腌臜事兒了……”
蘇家幾個兒媳婦,連珠炮似的一通譴責,白大夫人氣個仰倒。
這是把她和她兒子,都給罵了!
不由的,大夫人就忘記了大老爺叮囑她的話。
“這就是蘇家的家教嗎?”白大夫人看向蘇老太太,臉色鐵青的質問道:“我倒是不知道,蘇家的晚輩竟然如此這般不懂禮數!”
長輩們面前竟然肆意開口!
果真是鄉下來的粗魯村婦!
白家大夫人心裡鄙視。
蘇老太太聽了白大夫人的話,八風不動的說道:“我們蘇家的家教好着呢!女兒貼心,媳婦孝順,兒子個個頂天立地,有擔當!”
“若是他們哪一個做出沾花惹草,弄大别人家姑娘的肚子的下作事情,我定然打死他們,免得給蘇家的列祖列宗丢臉!”
蘇老太太這話說的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原本,蘇老太太給人一種溫婉賢淑的感覺,可是現在這番話,卻是說的十分的有氣勢。
蘇家幾個兒媳婦聽了婆婆的話,個個挺兇擡頭,滿臉的感激和驕傲。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遇到一個如此通情達理的婆婆,簡直是太幸運了!
白大老爺一見自己夫人,壓制住了夏家,結果卻反過來被蘇家壓制住了,心裡不由的一緊。
看來,夏家好對付,難對付的是蘇家!
隻不過,蘇老太太這番話說的,白大老爺臉上也非常的挂不住。
畢竟,白大老爺後院的女人也不少。
“大老爺,大夫人,三少爺來了。”門外有丫鬟小心翼翼的禀報道。
“讓那個孽子滾進來!”白大老爺揚聲道。
白書之一身月白錦袍,風度翩翩的推門走了進來。
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太多的緊張擔憂。
反正,夏家又不可能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