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雨說完,收斂心神,給大老爺和大夫人分别倒了一盞茶。
随即,狀若無意的說道:“這幾日女兒每每去給太後娘娘請安,雖然不得見太後娘娘,卻有幾次遇到了公主殿下。”
白書雨說到這兒,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了大夫人一眼。
又道:“女兒無意中,聽見伺候公主殿下的丫鬟說,不久後公主殿下的病就會痊愈,容貌也會恢複如初。”
大夫人一愣。
“此話當真?”大夫人問道。
白書雨點了點頭,說道:“母親怕是不知道,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出進都是戴着帷帽,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生怕露出一絲一毫的肌膚,現在則會戴面巾示人,可見病情是在好轉。”
大夫人聽了白書雨的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白書雨看了大夫人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的樣子,說笑似的道:“女兒在京中的時候,聽聞公主殿下生病之前,容貌傾城,世上少有人能及……”
白書雨頓了頓,玩笑的樣子更濃,笑着說道:“女兒還曾聽人笑談,說三哥哥才學斐然,芝蘭玉樹,風姿過人,也就隻有生病之前的華甯公主,堪堪配得上三哥哥的天人之姿,過人之才……”
大老爺:“……”m.
大夫人:“……”
同時想起了華甯公主以前的樣子,然後又想起了自家兒子。
大老爺輕咳一聲,語氣嚴肅的說道:“這等話以後不可再說,免得被人聽到後誤會!你三哥哥即将定親,公主殿下若是痊愈,皇上不日也定會指婚……”
白書雨聽了大老爺的話,反倒是看了大夫人一眼。
随即,鼓足了勇氣說道:“父親,女兒倒是覺得,夏姑娘雖然好,卻未必是三哥哥的良配,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葉,若是三哥哥尚了公主,無論是對白家,還是對三哥哥的仕途,都大有裨益!”
“二叔二嬸一心想要把五姐姐嫁給三殿下,在女兒看來,還是太心急,太冒險了!”
白書雨說到這兒,看了大夫人一眼。
果不其然,大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畢竟,大夫人才剛還想要讓她吸引軒轅謹的注意,争取做個皇子正妃呢。
白書雨一橫心,繼續說道:“即便是的皇上重新冊立三殿下為儲君,隻要三殿下一日不登基,就未必沒有變故!”
“白家沒必要擔這等風險,倒不如把公主殿下娶進門,才是上上策。”
“如此一來,将來無論哪一個皇子登基,白家都是皇親國戚,都無人能撼動!”
“至于皇子,以白家的身份,倒不如敬而遠之!”
本朝并沒有驸馬不得入仕的規矩。
相反,隻要驸馬有才幹,不結黨營私,不參與儲君之争,皇帝都會看在自己姐妹的份上,給自己姐夫或是妹夫幾分面子,幾多照拂。
一般出嫁的姑娘,都是娘家的貴客,在皇家也不例外。
白書雨一番話說完,屋裡寂靜無聲。
大夫人原本就不滿意夏家的親事,覺得太委屈兒子。
白書雨的話雖然有的地方讓她不喜,但是又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兒子若是娶了公主,自己就是公主的婆婆了。
任憑二房如何折騰,難不成她還能壓過自己去?
“老爺,妾身倒是覺得,雨兒說的對。”大夫人說道:“若是之兒娶了公主,将來封王拜相都有可能!”
兒子原本有才學,再有公主這層關系在,仕途上必定會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大老爺遲疑了。
同時,也心動了。
“娘怕是不同意。”大老爺說道:“若是這樣做,便是咱們白家悔婚,必定會得罪夏家,同時也得罪蘇家,夏家不足懼,蘇家那裡則不好說了,畢竟太後娘娘和三殿下,如此那般的看重蘇家那個小姑娘……”
大老爺說到這兒,頓了頓,看了大夫人一眼,意有所指的又道:“更何況,那個小姑娘手中的東西……”
大老爺沒有再說下去,大夫人卻也明白了。
大老爺指的是養生丸和駐顔霜。
不要說男人不愛美!
大老爺想要身體康健,也想要容顔永駐,别再老下去了。
特别是看到夏知府那一頭濃密的頭發後,大老爺覺得定是夏知府,從糖寶那裡得到了養生丸和駐顔霜的緣故。
他也想要!
大夫人當然也想要!
夫妻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一瞬。
白書雨雖然不知道養生丸和駐顔霜的事情,但是聽了大老爺的話,再看到大老爺和大夫人的表情,也明白了糖寶手裡有大老爺和大夫人想要的東西。
白書雨眸光閃動,說道:“父親、母親,蘇家和夏家雖然關系親近,卻是再親也親不過自家人去。”
“此話怎講?”大老爺看向女兒,問道。
大老爺經過白書雨才剛那一番話,對這個女兒愈發的看重了。
白書雨說道:“白家子孫衆多,我們白家何不直接和蘇家結親?雖然蘇家才剛拒絕了四弟娶蘇家的閨女,但是我們白家,也可以把女兒嫁過去……”
大夫人眼睛一亮。
“不錯!如此一來,蘇家斷然沒有不向着自家媳婦兒,卻偏幫外人的道理!”
大老爺沉吟着說道:“蘇家小門小戶,又住在鄉野之間,白家的女兒如何吃的了那個苦……”
在白家,即便是庶女,也都錦衣玉食的。
無論是把誰嫁過去,也定然不願意!
若是嫁個旁支的,又怕到時候使不上勁兒。
更或者是,得了好處也輪不到自己身上。
大夫人卻是直接看向了白書雨。
再也沒有比把這個丫頭嫁到蘇家去,更為合适的了!
大夫人的眸光閃了閃。
這個丫頭才剛還說一切聽自己的安排,結果自家老爺一進來,就說應該對皇子避而遠之。
哼!怕是心裡早就有了成算了!
大夫人盡管心裡這樣猜測,卻又不得不順着白書雨的心意走。
“老爺,依妾身看,倒不如把雨兒嫁過去。”大夫人似笑非笑的說道:“别房的丫頭,到底不如養在咱們膝下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