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幾個人喝了幾盞茶,樓下的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白書晴立刻打開了窗戶,好奇的往外看去。
糖寶正好坐在窗邊,一側頭,恰好看到樓下的情景。
隻見一個青年男子,錦衣鶴氅,騎着黑色的高頭大馬上,正從樓下經過。
男子的身後,跟着兩隊同樣騎在馬上的大漢。
每個大漢都是膘肥體壯的,如同鐵塔。
街道兩邊的行人看着這隊人馬,俱是駐足停頓,議論紛紛。
“這些都是外族人吧?”
“應該是,你看看那個人身上裹的,是虎皮吧?”
“哇!那個身上裹的應該是熊皮……”
“還有那個!那個人身上裹的是白虎皮!”m.
“我看是這些人,定然是胡人!聽說胡人就是這樣穿戴的。”
“我也聽說過,胡人把自己獵來的獸皮,直接往身上一裹,用來彰顯自己的榮譽,誰身上的獸皮最好,證明誰最勇敢厲害……”
“我猜這些人也是胡人,你看看他們那滿臉滿身的胡子,據說是因為胡人那邊天氣冷,所以胡子長的又硬又密,保暖……”
不錯,這些人之所以引人注目,不但是因為他們的衣着打扮,不同于大燕的百姓。
最主要的是,那滿臉濃密的絡腮胡子。
以及,袒露出來的胳膊上,兇膛上,那又密又長的汗毛。
可以說,這些人除了最前面那個好像是頭領的人之外,無一不在彰顯着,我不是你們大燕的子民。
“這些人不冷嗎?”白書晴好奇的說道。
“怕是已經習慣了吧。”糖寶說道:“若是從小就生長在寒冷的北方,到了咱們這裡,就感覺不到冷了。”
糖寶的話音剛落,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軒轅謹騎着大黑馬紅紅,身後跟着張成、趙武,以及兩隊威風凜凜的帶刀護衛,迎面而來。
幾個呼吸之間,軒轅謹就到了錦衣鶴氅的男人面前。
軒轅謹輕輕一拉缰繩,紅紅精準的停了下來,距離男人的駿馬不過一尺。
而且,停下來之後,馬眼裡帶着一絲嫌棄的光芒,睥睨的看了一眼對面男人的駿馬。
男人的駿馬,額頭也有一簇紅毛。
很顯然,紅紅遇到了同族。
隻不過,這個同族遭到了紅紅的嫌棄。
錦衣鶴氅的男人看了一眼紅紅,眼睛裡閃過一抹激賞和喜愛。
現在,他胯下的駿馬,早就躁動不安了起來。
若非是他死死的控制着,怕是在紅紅沖過來的時候,已經撒開四蹄跑走了。
可是,你再看看紅紅,軒轅謹隻是一拉缰繩,就仿佛和主人心意相通般的,直接停了下來。
停下來之後,就是一副高冷的樣子。
簡直是太給主人長門面了!
“蕭王爺。”軒轅謹看向對面的男人,聲音疏離而又犀利,“不知道蕭王爺突然光臨大燕,有何貴幹?”
男人,也就是蕭擎,北齊皇上的親弟弟,聽了軒轅謹的話,挑了挑眉,說道:“自然是奉我皇兄之名,前來恭賀大燕皇上的壽辰。”
“原來如此,那倒是要多謝蕭王爺和令兄了。”軒轅謹冷冷的說道:“隻不過蕭王爺來的突然,一路上行蹤隐秘,如今突然出現在京城,不像是來祝壽的,倒像是居心叵測,另有所圖!”
“哈哈哈……這位小兄弟說笑了。”蕭王爺哈哈一笑。
随即,語氣一轉,又道:“隻不過,若說是另有所圖,倒也不錯。”
軒轅謹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
“倒是不知道,蕭王爺所圖為何?”軒轅謹說道:“不妨說出來聽聽。”
“哈哈哈,本王所圖,自然是好事。”蕭王爺無視軒轅謹身上的殺氣,說道:“大燕和北齊結盟,兄弟友邦,邊境平和,互通有無,可好?”
軒轅謹聽了蕭王爺的話,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
北齊有這個意思,定然是知道了大燕要和西秦結盟之事,想從中搞破壞。
好在,對于西秦提出的結盟的條件,軒轅謹原本就不樂意。
所以,對于北齊跑來搞破壞,倒是不反對。
“原來,這些人是北齊的人!”白書晴趴在窗戶上,低聲驚叫道:“是來和我們大燕結盟的!”
白書晴說完,又看向了軒轅謹。
“蘇糖,你不下去和你哥哥打招呼嗎?”白書晴嘴上問道。
“哥哥在辦正事,我不便去打擾。”糖寶說道。
糖寶的話音剛落,蕭王爺突然擡頭,向糖寶看了過來。
目光灼灼,帶着一絲迫人的壓力。
随即,身上的氣勢一收,對着糖寶翹了翹嘴角,笑了笑。
白書晴“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然後,捂了捂心口,驚道:“這個王爺剛才那眼神兒好吓人,不過――”
白書晴語氣一轉,眼睛亮了亮。
“他剛剛又對我笑了,是不是?”
白書晴一臉期待的看看糖寶,又看看夏思雅。
夏思雅懷疑的說道:“你好像是很盼着他對你笑,莫不是喜歡上他了吧?”
白書晴的臉立刻紅了。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白書晴羞惱的叫道。
“沒有就好,别怪我沒有提醒你,他可是北齊人。”夏思雅說道:“除非你想嫁到那種,茹毛飲皿的地方去,不然的話,千萬别起那樣的心思。”
夏思雅說完,又一臉肯定的補充了一句。
“他剛才是對着福丫妹妹笑的!”
白書晴:“……”
哼!果然,隻要和蘇糖在一起,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原本也比不過蘇糖。
白書晴喪氣的想。
糖寶沒有理會白書晴和夏思雅的話,眉頭微蹙,思索着說道:“這個人……我應該見過。”
“你見過?”白書晴又起了好奇心,問道:“他們是北齊的人,今天才進城,你怎麼會見過?你又沒有去過北齊。”
糖寶想了想,說道:“春闱的時候,我在貢院門口,看到過這個蕭王爺。”
隻不過,當時她忙着救人,後來又忙着給排隊的考生看診,目光隻是在這個人臉上一掃而過。
而她之所以注意這個人,也是因為這個人的眼神兒。
“雖然他改變了相貌,但是一個人的骨相改變不了,定然是那個人沒有錯。”糖寶說着,小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