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跟着軒轅謹一大早就來了,一直在吃瓜。
此時見到老将軍還不清楚這件事情,連忙湊到老将軍耳邊,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主要是杜姥姥剛才那番話,說了一遍。
老将軍明白了。
“好你個林鴻,合着你們一家子都的狼心狗肺!”老将軍氣勢逼人的道:“老夫倒還真是沒有冤枉你們,你們果真喪心病狂,連自己哥哥的遺孤,都要暗中加害……”
老将軍對着林鴻一通大罵。
林鴻羞慚萬分,卻隻得聽着。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事,但那是他的妻女所為,他自當要承擔責任和罵名。
林鴻甚至沒有替自己辯白的心思。
反倒是林恩義看到林鴻這樣,心裡起了同情。
這麼多年都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現在一次次的被人指着鼻子大罵,還真是……
林恩義張了張嘴,想要為林鴻說些什麼。m.
可是一想到大小姐這些年受的委屈,林恩義又把嘴閉成了蚌殼。
“老将軍教訓的是,都是在下的錯,在下定會彌補當年的過錯。”林鴻滿臉羞慚,卻又言辭誠懇的道。
老将軍哼了一聲,“彌補要拿出誠意來,難不成跑到這裡,說兩句認錯的話就算了?你想的倒美!再說了,你侄女也不稀罕你認錯……”
人家根本就不想認你這個二叔!
林鴻自然知道不能僅憑嘴說,就讓侄女原諒自己一家人。
他隻不過是聽到侄女還活着的消息,一激動就跑來認親了。
殊不知,侄女根本就不認他。
不過,他也知道,無論自己再做什麼,都無法彌補侄女這些年受的苦。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侄女現在夫妻和睦,子孫滿堂,日子過的也舒心。
林鴻的目光從蘇老太太的身上,移到了堅定的站在蘇老太太身邊的蘇老頭身上,又移到了保镖一般護衛在蘇老太太身後的蘇家幾兄弟身上……
最後,落到了小糖寶身上。
老将軍一看林鴻的目光落到小糖寶的身上,立刻不幹了。
“行了,你也别在這兒磨叽了!哪來的回哪去吧,這裡沒有人歡迎你!走走走……”
老将軍一揮手,像是趕小狗一樣趕着林鴻走。
林鴻聽了老将軍的話,也沒脾氣,隻是看向蘇老太太,一臉苦澀的說道:“茹兒,二叔知道自己沒有臉請求你原諒,但是你放心,二叔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蘇老太太看着林鴻的背影,忽然就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的就掉了下來。
随即,對着林鴻的背影張了張嘴。
她甯願相信當年的事兒,二叔并不知情。
可是,自己和林家,确實不想再有任何牽扯了。
那……就這樣吧……
蘇老太太終歸什麼都沒有說。
蘇老太太一掉淚,蘇老頭立刻心疼了。
“媳婦兒?”
“我沒事兒。”
蘇老太太連忙搖了搖頭。
小糖寶作為貼心小棉襖,連忙讓大哥抱起來,用帕子給娘親擦眼淚。
一出大戲宣告落幕,林恩義放下手裡的獅頭,滿臉激動的走上前來。
“林恩義拜見大小姐!”
說完,對着蘇老太太單膝跪地。
蘇老太太一臉訝異。
蘇家衆人也都紛紛看向林恩義。
“你是……林護衛?”蘇老太太打量了林恩義片刻,訝異的道。
“正是屬下……”林恩義的聲音,有些哽咽。
蘇老太太臉上的訝異,變成了激動。
“林護衛,快快起來!”
林恩義卻跪着沒有動。
“屬下罪該萬死!”林恩義自責萬分的道:“當年沒有保護好大小姐,使得大小姐在府裡被人欺負,後來更是差點被人害死,請大小姐責罰!”
蘇老太太搖了搖頭。
“當年之事,與你無關。”
林恩義隻是一個護衛,又怎麼會知道内宅之事?
更何況,當年她和奶娘逃命之時,林恩義并不在京城。
“不!是屬下的錯!屬下的命是大小姐救的,屬下曾經發過誓,要一輩子追随大小姐,保護大小姐,結果卻……”
卻在大小姐最需要他的時候,和國公爺出京辦差了。
“屬下護主不利,請大小姐責罰!”林恩義堅持道。
蘇老太太,“……”
這個林護衛,咋這麼犟呢?
“我已經不是什麼大小姐了,過去的事情也都過去了,不必再提了。”蘇老太太隻得道。
杜姥姥卻忽然伸手,照着林恩義的腦袋上,就來了一巴掌。
“小林子,大小姐說了不罰你了,快起來吧。”杜姥姥沒好氣的說道:“不過這一巴掌,算是我替老國公爺打你的,誰讓你不好好的在府裡待着,保護大小姐,卻跟在林鴻身邊到處亂跑?”
“都是我的錯。”林恩義認錯态度良好。
他當初也是想着跟在林鴻身邊,多立一些功,身份高一些,也好給大小姐撐腰。
哪裡料到大小姐竟然差點被人害死。
蘇老太太見到林恩義,還是很高興的。
不過,蘇老頭就不太高興了。
莫名的看着林恩義有點兒不順眼。
小糖寶被蘇大哥抱着,環視四周,看到人們俱是一副興緻勃勃的看戲表情,深刻感覺自家今天制造的話題――太多了!
怕是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整個村子,乃至十裡八村的,都會津津樂道自家的事情。
畢竟,今天來看熱鬧的,抑或是來道賀的,十裡八村的,乃至附近幾個鎮子的,都有。
小糖寶憂慮的表示,自家簡直就成了人們娛樂八卦的中心了。
真是――大大的豐富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為老百姓的業餘生活,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鄭縣令夫妻沒有久留,知道蘇家有事兒要說,吃過午飯就匆匆回了縣城。
原本蘇老二也是要跟着回縣城的,不過蘇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鄭縣令直接就把蘇老二留下了。
很明顯,蘇家的人都不知道,蘇老太太的真實身份。
如今,蘇老太太被扒了馬甲,蘇家肯定要開家庭會議的。
鄭縣令想的很周全,不過一登上馬車,八卦之心就熊熊燃起了。
今天的瓜太大,吃的他有點兒撐,必須要發洩一下。
“真沒有想到,蘇夫人竟然是國公府的嫡女!”鄭縣令感慨的道。
鄭夫人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可不是嘛,堂堂國公府的嫡女,原本應該是何等的金尊玉貴,卻不料竟然流落到鄉間,成了一個村婦……”
鄭夫人惋惜的搖頭。
随即,眼睛晶亮的看着鄭縣令,把八卦兩個字演繹的特别傳神。
“老爺,你說福丫娘最後……會不會原諒英國公府的人?”
“這個……不好說。”
鄭縣令故作高深的,給了個模糊的答案。
這要看英國公給福丫娘什麼交代了。
鄭縣令在心裡說了一句。
鄭夫人眼睛轉了轉,說道:“看福丫娘的意思,肯定不會原諒英國公府,不過……怕是英國公府的人,不會就此罷手。”
鄭夫人說到這兒,頓了頓,有些鄙夷的又道:“不為别的,怕是因為福丫,也定要和蘇家攀上親戚關系,畢竟,他們家那個病秧子小少爺,如今仍然下落不明,不知死活呢。”
鄭縣令聽了鄭夫人的話,微微露出一抹詫異。
什麼時候,自己夫人變得聰明了?
他以為自己夫人隻會想到,英國公府會如何道歉,拿出多少家産,補償多少嫁妝……
沒有想到,自己夫人竟然一語中的,和他想到了一處。
“唉!福丫娘也是傻,既然英國公巴巴的跑來認錯,認親戚,那就應該讓國公府,把當年從她們大房貪的那些家産還回來,沒得便宜了仇人!”鄭夫人一臉遺憾的說道:“不就是多一門子親戚嘛,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英國公府就算是落沒了,家産也還在不是?”
鄭縣令,“……”
好吧,夫人還是那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