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晴自然知道,在圍場的時候,自己一直忍不住去看北齊的蕭王。
“秦姐姐莫要胡說。”白書晴努力壓抑着心虛,昂着下巴說道:“我起初看的是福德郡主,後來看的是大白和那幾隻仙鶴!”
幾個姑娘聽到白書晴這樣說,雖然心裡懷疑,卻也不再追問。
畢竟,白書晴是太後娘娘的侄孫女。
她們并不想和白書晴交惡。
不然的話,也不會坐在一起喝茶了。
若非是白書晴先嗆的劉素素,劉素素也不會招惹白書晴。
“說起來,這隻狗熊雖然挺吓人的,卻也挺招人喜愛的。”一個姑娘斜倚在窗邊,看着不遠處的大白,有些羨慕的說道:“我倒是也想和它握握手。”
“張姐姐倒是膽子大,我可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反正這狗熊聰明,又不會咬人……”
“那可說不定……”
幾個姑娘看着大白,叽叽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雖然,視線不經意的,總是往軒轅謹的身上瞟。
白書晴見到話題岔了過去,暗自松了一口氣。
卻終歸心神不甯的。
原本想下去和糖寶打招呼,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一暗,又作罷了。
她不知道,隔壁的雅間裡,北齊的蕭王正悠閑的坐在桌前,一邊聽着隔壁姑娘們,叽叽喳喳的說話聲,一邊透過半開的窗子,挑眉注視着街上的情景。
哈克神情有些忐忑,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爺,您果真想要娶小神醫?”
蕭王爺掃了哈克一眼,道:“本王何曾打過诳語?”
哈克:“……”
搓了搓手,表情有些糾結。
“可是,王爺,小神醫根本就不喜歡您。”哈克硬着頭皮說道:“再有這個三皇子,那麼緊張小神醫,就象狼護着兔子似的,說不得就是想着養肥了,自己把人叼回窩裡去。”
他感念糖寶給他治病,萬分不希望糖寶和自家王爺,成為敵人。
“小丫頭還沒有開竅,何來喜歡不喜歡之說?本王看中的人,還能放跑了?三皇子區區一個毛頭小子,難不成還能争的過本王?”蕭王爺倒是很淡定。
雖然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還有一種,努力忽略的,若有若無的不自信。
隻不過,一想到萬佛圖,以及那五千匹戰馬,那點兒不自信又消失了。
他就不相信,大燕會因為一個小姑娘,放棄這些東西!
自己許諾的這些聘禮,别說隻是娶一個郡主了,就算是娶公主,大燕也定然答應。
哈克聽了蕭王爺的話,瞪大了眼睛叫道:“王爺,難不成您真的喜歡上了,這麼小的一個小丫頭?”
哈克看蕭王爺的眼神兒,變得有些古怪。
那樣子,像是在看變态。
蕭王爺表情一僵,瞪了哈克一眼。
“本王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小孩子?本王娶她,是為了北齊,是為了兩國聯姻!”
哈克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心口,一臉慶幸的說道:“那就好,要屬下說,兩國聯姻,您倒不如娶白家這個姑娘。”
哈克說到這兒,向着隔壁呶了呶嘴,嘿嘿一笑。
又道:“屬下可是注意到了,那個姑娘在圍場的時候,眼睛一直偷着看您,看那樣子,分明是看上您了。”
“更何況,那日在榮王府,您都抱了人家姑娘了,也應該負責才是。”
榮王爺順着哈克的目光,向着隔壁看了一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廂糖寶喂軒轅謹吃了藥,聲音甜軟的便說道:“哥哥盡管去忙吧,我拿了東西便回天龍寺,這些天應該都會在那裡待着,哥哥不必擔心我。”
巫蠱案重申,是小哥哥盼望了多年的。
對于小哥哥來說,萬分的重要。
怕是往後這些日子,小哥哥都會忙碌這件事。
糖寶覺得,自己幫不上忙,但是起碼不能拖小哥哥的後腿。
軒轅謹看着小姑娘懂事的樣子,一顆心仿佛被陽光打上了一層暖色。
“我去去便回,你在郡主府裡等着我,我送你回天龍寺之後,再去忙其他的事情。”軒轅謹說道。
任何事情,都沒有小丫頭的安全重要。
北齊的蕭王看似豪放,其實心思狡詐。
既然已經盯上了小丫頭,不達目的必不會輕易罷休的。
雖然現在雙方還沒有撕破臉,但是保不齊會使用什麼下作的手段。
軒轅謹不敢賭,也賭不起。
糖寶聽到軒轅謹這樣說,也沒有堅持。
同時,也沒有問軒轅謹,為什麼要去将軍府。
隻是,她能感覺到,小哥哥心情有些低沉。
軒轅謹去了将軍府,楊威和楊武兄弟二人都不在。
楊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聽聞軒轅謹來了,立刻把人請了進去。
一番見禮過後,軒轅謹直接道明了來意。
“見大姑奶奶?”大夫人詫異的道。
軒轅謹點頭,說道:“許久未給姨母請安了,如今父皇下令重申巫蠱案,姨母必定很是高興,這件事怕是也壓在姨母心裡多年了。”
二夫人感歎道:“這倒是,大姑奶奶這些年一直很是自責,如今皇後娘娘即将沉冤得雪,大姑奶奶也可以放下心頭的包袱了。”
二夫人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有些納悶。
因為,她和大夫人回府後,第一時間就去告訴楊檸這件大好事。
但是,楊檸聽後,卻仿佛并沒有她猜想的那麼高興。
表情好像有激動,有嘲弄……總之,二夫人感覺有些怪怪的。
軒轅謹謝絕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相陪,隻讓大夫人遣了一個嬷嬷,送他去楊檸修行的庵堂。
庵堂裡,佛香袅袅,慈眉善目的菩薩在佛香的環繞中,仿佛看不清楚面目。
“笃笃……”的木魚聲,時重時淺,有些雜亂。看書喇
“姨母的木魚聲,缺了一份禅意,少了一份甯靜。”軒轅謹徐徐的說道。
木魚聲一頓,跪在蒲團上的楊檸,脊背猛地僵硬了。
“謹兒來了。”楊檸緩緩回頭,看向了軒轅謹。
軒轅謹躬身行禮。
“見過姨母,許久未曾前來給姨母請安,還請姨母勿怪。”
楊檸搖了搖頭,站起身,把木魚放到供桌上,伸手點燃了幾根香,遞向軒轅謹。
“既然來了,便給菩薩上幾柱香吧。”楊檸說道。
軒轅謹接過香,拜了幾拜,把香插在了香爐裡。
然後,看向了楊檸。
“姨母,謹兒有幾件事,要請教姨母。”軒轅謹說道。
楊檸的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拿起木魚,重新在蒲團上跪了下去。
“好,你問吧。”楊檸輕聲說道,雙眼微阖。
“姨母的腿,是因何落下的殘疾?”軒轅謹問道。
楊檸:“……”
一直到軒轅謹離開許久,庵堂裡的木魚聲,才再次響了起來。
隻不過,愈發的輕輕重重,雜亂無章了。
郡主府裡,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糖寶一進大門,就聽見了自己爹爹開懷的大笑聲。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