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升的出現,引起了一片嘩然。
這麼多年了,一個殺手竟然跑來自首。
這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太玄幻。
莫非這個殺手,突然良心發現?
抑或是,腦子抽了?
不過,一個殺手,走路咋有點兒瘸?
還有,臉上那一塊塊的淤青,是咋回事兒?
莫非是被人――揍了?
順天府尹看向李利升,聲音威嚴的問道:“李利升,當年雇傭你之人,到底是誰?”
順天府尹話音一落,不但公堂上的衆人,就連吃瓜百姓,也都支棱起了耳朵,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李利升。
隻有邱松柏,反倒是露出了放松的表情。m.
李利升看向了林宛玉,随即又看向了邱松柏。
“回大人的話,起先是尚書府的大少爺,派人聯系的小人,後來出銀子雇傭小人,前去謀害英國公府大小姐的,是英國公府的二小姐。”李利升回答道。
“你胡說!”邱松柏表情大變,憤怒的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也從來沒有派人聯系過你!”
說完,又看向了府尹大人,高聲道:“此人定然是受人指使,胡說八道,污蔑朝廷命官!”
邱松柏畢竟是尚書府的大少爺,雖然不學無術,但是在邱尚書的操作之下,還是在工部挂了個閑職,也算是有官銜在身。
“啪!”的一聲。
順天府尹一拍驚堂木,怒聲道:“大膽!本官沒有問你話,休得開口!如若再犯,大刑伺候!”
順天府尹開啟了正确的審案方式,擺出了鐵面無私的架勢。
邱松柏一怔,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仿佛不相信順天府尹這麼不給他面子,竟然當堂呵斥他。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尚書府的大少爺。
朝中許多大臣雖然比他的官職高,但是在他面前,也隻有點頭哈腰的份兒。
順天府尹沒再理會邱松柏,看向了李利升,問道:“李利升,你所言是否屬實?”
原本,李利升聽了邱松柏的話,想要張嘴辯解的,結果被順天府尹一驚堂木,給吓回去了。
現在聽了順天府尹的問話,立刻答道:“回大人的話,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小人早年曾經受過已故英國公林鵬的恩惠,所以在知道受雇要殺之人,是林國公爺的獨女後,故意透露了消息給林家的大小姐,放了林家大小姐逃生,并且制造了林大小姐已死的假象,然後向林二小姐交差。”
李利升說到這兒,頓了頓,看了邱松柏一眼。
然後,繼續道:“事後,小人擔心林家大小姐仍然會有危險,就特意查了一番,然後才知道,最開始找上小人的是尚書府的大少爺,原來這位大少爺和英國公府的二小姐,他們兩人早就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勾搭到了一起!”
李利升說到最後,語氣中滿滿的都是鄙夷。
吃瓜群衆:“……”
這個投案自首的案犯,忒盡責盡職了。
不但放了大小姐,還幫着制造了詐死現場。
而且,還有售後服務。
現今,不但投案自首,又憑一己之力,坐實了尚書府大少爺,和英國公府二小姐暗通款曲,謀害大小姐的罪名。
簡直就是及時雨。
這樣說來,這個案犯倒是知恩圖報,是個有良心的。
李利升就這樣,刷了一波好感。
當然了,也有人懷疑,這個人是來自首的,還是來表功的?
你看,當年不但沒有殺林家的大小姐,還幫着制造了詐死的假象。
順天府尹卻是眸光一閃。
他辦案多年,如何察覺不到李利升一番話說下來,聽上去言之鑿鑿,實際上卻是因為說的太順溜,售後服務太周到,倒是讓人覺得事先背誦過一樣。
邱松柏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今天這件事發生後,他就算是能把自己完好無損的摘出去,名聲也肯定臭了。
到底是誰在背後害他?
林宛玉卻是心裡一陣暢快。
對于她來說,名節什麼的,早就如同浮雲了。
現在隻想拉邱松柏下地獄,隻想讓整個尚書府陪葬。
“你他媽的胡說八道!”邱松柏指着李利升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誣陷本官?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陷害我的?”
順天府尹手裡的驚堂木,正要往下拍,又堪堪停住了。
萬一,能再吃塊大瓜呢?
李利升不屑的看着邱松柏,說道:“小爺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是也比你這種死不要臉,連自己小姨子都勾搭的敗類強多了!”
“至于小爺說的,句句屬實!并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一切全因小爺看不慣你這種卑鄙小人,想要替林家大小姐,流落在外幾十年受的苦楚,伸張正義,讨還公道!”
李利升說到最後,完全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說完,還看向了林鴻,又道:“林鴻,你教女無方,雖然現在大義滅親,做的不錯,但是也别忘記了,林家大小姐該得的嫁妝,都被你女兒和尚書府給揮霍了,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
林鴻,“……”
他自然是知道的!
順天府尹聽了李利升的話,越發覺得這個李利升讓人懷疑了。
這不知道,還以為他是那位林家大小姐派來的。
不過――
唉!瓜沒有吃上。
“啪!”的一聲,驚堂木再次營業。
“威――武――”兩旁衙役也配合着營業。
“來人!去林氏的莊子提人證!”順天府尹沉聲命令道。
随即,又命令人去取林宛玉的嫁妝冊子,和林宛玉記錄的賬冊,以及傳喚林宛玉身邊伺候的管事媽媽等等。
順天府尹一通命令發布下去,然後再一看――
張鐵齒不見了。
好了,邱尚書等着接招吧。
很快,順天府尹也拿着林宛玉的嫁妝冊子,以及記錄的小本本,急匆匆的進宮了。
事關邱尚書結黨營私,這種大案子,必須要直接禀明皇上的。
他一個順天府尹,可做不了主。
雖然,他現在進宮,可能晚了一步。
毫無意外的,順天府尹在宮裡遇到了張鐵齒。
以及,跪在禦書房門外的,一群小本本上的大臣。
順天府尹心裡哼了一聲。
這群人消息倒是快,怕是做賊心虛,聽到消息就跑來自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