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聽了蘇老四的話,并沒有被吓住,反倒是露出了氣憤的模樣。
擡頭看着蘇老四,含了淚水的眼睛裡,燃燒起了熊熊的怒火。
“我意欲如何?”姑娘怒瞪着蘇老四,狠聲說道:“我看是你們蘇家,想要不認賬!”
蘇老四氣得臉色鐵青,怒聲說道:“你休要信口開河,我六弟未曾娶妻!”
姑娘卻毫不相讓,咄咄逼人的說道:“未曾娶妻?哼!蘇六當初污了我清白,口口聲聲說會對我負責,并且說我以後就是他的媳婦兒,難不成他是騙我……”
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人群就沸騰了。
原本送殡的滿臉悲傷,看送殡的滿臉惋惜,可是現在,除了蘇家人,個個都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這瓜……太特麼大了!
蘇家六小子,竟然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蘇家幾兄弟,也瞬間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六……竟然……幹過這事兒?
姑娘可不管自己扔出了怎樣一個炸彈,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
姑娘喃喃的說着,仿佛備受打擊。
憤怒的表情,變成了傷心欲絕般的悲怆。
随即,一手按地,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蘇六根本就沒有告訴你們,他娶我之事,對不對?”
姑娘一臉悲怆的看着蘇老四。
蘇老四,“……”
對!
小六是沒有告訴……
不對!
他若是回答對,好像是承認了這個姑娘說的話。
一向精明的蘇老四,竟然被姑娘問的滞了滞。
蘇老四一遲疑,姑娘立刻就認定自己猜對了。
于是,伸手一指棺材,杏眼圓瞪的怒聲叫道:“蘇六,你個花心大蘿蔔!負心漢!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絕世大渣男!”
衆人,“……”
天老爺哎!這姑娘說話好生猛!
蘇家衆兄弟,“……”
齊齊黑了臉!
姑娘卻不管不顧的繼續大罵,“你以為自己躺棺材裡,曾經做過的事兒,就可以不承認了嗎?你想的美!我吳雲霜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蘇六,你……嗚哇……”
姑娘沒有罵完,忽然痛哭了起來。
“蘇六你好狠的心……嗚哇……你既然死了,為什麼不帶着我?你說過絕對不負我的,你說話不算話……嗚哇……我不管,你答應過我就不能撇下我一個人……嗚哇……夫君,你若有靈,就帶着我走吧……嗚哇……夫君,我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一人……嗚哇……”
姑娘越哭越悲傷。
原本的憤怒和悲怆,都變成了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真情,間或着還有妻子向夫君撒嬌的哀怨悲傷……
一時間,興沖沖吃瓜的百姓,被姑娘這一哭,哭的心裡酸澀,又都紅了眼圈。
正在撸袖子,想要維護自家弟弟名譽的蘇家幾兄弟,袖子撸到一半,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撸了。
沒辦法,原本母老虎一樣的女人,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哭的聲嘶力竭,撕心裂肺。
任誰看到一個女人哭成這樣,也絕對不會認為是裝的!
裝能裝的這麼像?
不可能!
蘇家兄弟們面面相觑,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負罪感。
好像是自家人在欺負人一樣。
小六這個臭小子,咋就……
等等,小六到底幹沒幹過這事兒?
蘇家幾兄弟猛然回神兒,卻又都不确定了起來。
齊齊的回頭,看向了雕雲紋的金邊黑漆大棺材。
除了蘇老二之外,蘇家其他幾個兄弟,看了一眼棺材,想起了這棺材裡不知道是誰,又都轉回了頭來。
“大哥,這事兒咋辦?”蘇老三皺着眉頭問道。
蘇老大,“……”
他也不知道咋辦?
按理說,這件事隻要小六回來,立刻就能水落石出。
但是,小六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村長湊過來,問道:“長生呢?這件事若是
真的,長生不可能不知道吧?”
蘇老大無奈的說道:“長生回來後,第二天就留下一封書信,回了邊關,說要為小六報仇,不滅了敵軍不回來。”
村長,“……”
看了一眼哭的快抽抽了的姑娘。
“這個、我覺着吧,沒準真是小六那個啥……”
村長的意思,不言而喻。
蘇家衆兄弟,“……”
其實,他們心裡,也覺得有可能……
否則的話,誰家好好的姑娘,跑來攔棺大哭?
這時候
,蘇老頭兩口子和糖寶等人,也接到消息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蘇老頭沉着臉問道。
說完,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縣令大人。
不錯,縣令大人也來了。
蘇小六畢竟是為國捐軀,戰死沙場。
而且還是個小小的官,不是最底層的小兵。
蘇老頭也挂了五品的閑職,糖寶還是皇上親自冊封的縣主。
所以,綜合種種原因,作為本縣的縣令大人,理所當然的要來送殡的。
“爹,這個姑娘說是……說是小六的媳婦兒……”蘇老大一臉為難的說道。
“胡鬧!小六又沒有娶妻,哪裡來的媳婦兒?”
蘇老頭說完,看向了哭的聲音已經沙啞了的姑娘。
“這位姑娘莫要哭了,我兒子還未曾娶妻,姑娘定然是弄錯了……”
“您是公爹?”姑娘滿臉是淚的看向了蘇老頭。
蘇老頭,“……”
“兒媳拜見公爹,還求公爹為兒媳主持公道。”
姑娘哀哀哭着,對着蘇老頭跪了下去。
蘇老頭,“……”
這是咋回事兒?
咋還主持公道?
主持啥公道?
“這位姑娘快起來,我不是你公爹,你弄錯了……”
“公爹,莫非您也不認兒媳?”姑娘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蘇老頭。
蘇老頭,“……”
咋覺得自家在欺負人似的?
不是,這到底咋回事兒?
“這位姑娘,不是我不認你。”蘇老頭無奈的說道:“你若果真是小六的媳婦兒,我們蘇家自然會認下你,可是小六從來沒有說過,他娶了媳婦兒……”
“兒媳正是因此,才請公爹給兒媳主持公道。”姑娘一臉委屈的說道:“當初在邊關,夫君酒後毀了我清白……”
蘇老頭,“……”
額頭的青筋開始亂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