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那幾個人是你的朋友?”泰勒疑惑的問道。
“是仇人!”
伊沫的眼睛裡,迸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恨意。
整個人仿佛因為這股恨意,突然爆發出了生機。
伊沫明白,自從遇到那個死丫頭,她就一再的倒黴。
特别是今天,若非是那個死丫頭一再的攪和,她根本不會如此丢人!
泰勒聽了伊沫的話,臉色一冷。
“那就把他們扔出去喂蛇!”泰勒聲音陰森的說道。
“現在還不行!”伊沫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那個丫頭頗懂些醫術,您讓她過來給我治傷。”
泰勒眉頭一皺,不屑的說道:“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即便是懂些醫術,也定然隻是會些皮毛,怎麼比得過你大伯和祭司府邸的巫醫?”
伊沫:“……”
她不想承認糖寶的醫術高超,更不想承認糖寶一把藥粉下去,自己豢養的那些毒蟲毒蛇就能全軍覆沒。
但是,她的傷必須要盡快恢複。
特别是腳踝的傷。
即便是她參加不了明天的祈雨儀式,也必須要參加不久後在都城舉行的神祭。
今日之事,她的名聲已經有了瑕疵,若是不能參加神祭,怕是接替不了大祭司之位了。
她絕對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父親,那個丫頭有古怪!”伊沫嗓音嘶啞的說道:“隻有她能最快的治好我的傷。”
泰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竟然從女兒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對那個小丫頭的忌憚。
“好,我這人命人去喊那丫頭。”泰勒說道。
雖然他不認為糖寶一個小丫頭,會有多高的醫術,但是他知道,這世上能讓女兒忌憚的人,除了大祭司之外,也就是南疆聖女了。
哪怕是南疆聖女的獨女,自己女兒也不放在眼睛裡的。
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黃毛丫頭。
泰勒對糖寶産生了一絲好奇。
他必須要親自會一會這個小丫頭!
泰勒吩咐婢女去請糖寶,自己也不着急離開了,反倒是留了下來。
糖寶幾人進了大祭司府邸之後,直接被帶去了客房休息。
“小姐,我已經在屋子的四周圍撒好了藥粉。”石榴推門進來,說道:“保準什麼牛鬼蛇神的都進不來!”
糖寶倒了一盞茶壺,笑着說道:“石榴姐姐辛苦了,喝杯茶潤潤嗓子。”
石榴也不客氣,接過茶牛飲而盡。
“小姐,這大祭司府邸也不怎麼樣嘛,還及不上咱們郡主府的十分之一。”石榴喝完了茶,放下竹制的雕花茶盞,挑剔的說道:“您看看這家具,不是灰撲撲的,就是黑乎乎的,一看就不值錢。”
糖寶笑了笑,說道:“我那郡主府可比不上這裡的家具值錢。”
說完,指着一張桌子,問道:“你知道這張桌子值多少錢嗎?”
石榴:“……”
石榴低頭看了看,又摸了摸。
“這不就是一張舊桌子嘛,能值幾個錢?”
若是拉到舊貨市場去,也許能賣十幾個大錢吧?
糖寶說道:“我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桌子的木頭乃是萬年黑靈木,傳說有安神養體之效,我也隻在古籍上看到過介紹。”
糖寶說到這兒,低頭看了一眼桌子的銜接處,又道:“從這張桌子的制作工藝上看,簡單古樸,卻又處處透着矜貴,這張桌子至少有千年的曆史了。”
石榴:“……千年?那不成了老古董了嗎?”
石榴瞪大了眼睛,不屑的表情變成了震驚。
随即,察覺自己的失态,哼哼了兩聲。
“一張桌子用一千年還舍不得扔,大祭司不是窮就是吝啬。”石榴撇了撇嘴,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瞟桌子。
“噗嗤!”一聲,糖寶笑了出來,對着石榴豎了豎大拇指。
“石榴姐姐,還是你的思路清奇。”糖寶笑着說道:“我甘拜下風!”
石榴得意的一昂下巴。
隻不過,下一刻,就神秘兮兮的湊近糖寶,低聲說道:“小姐,咱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幾件走?”
“怎麼帶?”糖寶失笑,“咱們總不能大張旗鼓的,讓大狼它們打包人家的桌子櫃子的走吧?”
“小姐,咱們不能帶整個的,還不能拆吧拆吧,帶點兒木頭走啊?”石榴一副小姐你咋死腦筋的樣子,說道:“這木頭對人有好處,咱們把木頭帶回去,給老爺夫人做枕頭,給小少爺們串珠串,總好過放在這裡暴殄天物吧?”
“石榴姐姐這個想法不錯。”糖寶大為贊同。
“小姐您同意了?”石榴驚喜的說道:“小姐您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石榴一拍兇脯,咬牙說道:“到時候我把這屋子裡的家具拆吧拆吧,搬個幹淨!”
糖寶用委以重任的眼神兒看着石榴,笑嘻嘻的說道:“那這件事就拜托石榴姐姐了。”
石榴連連點頭。
因為能薅親爹的羊毛,興奮的雙眼放光。
糖寶擡頭看向房梁,感慨而又惋惜的說道:“其實,這屋子裡最好的木頭,應該是這一根。”
糖寶說着,伸手一指房頂的大梁。
“這根木頭的罕見程度,堪比天龍寺裡的那根白檀木了。”糖寶眼睛裡滿是贊歎。
石榴:“……”
石榴眼睛一亮。
這麼好的東西,必須薅走!
大祭司并不知道,他的親生女兒已經算計着給他拆家了。
南疆沒有大燕那麼多繁瑣規矩,糖寶和軒轅謹的客房是挨着的。
婢女來請糖寶的時候,隔壁的軒轅謹立刻就知道了。
他自然不放心糖寶一個人去見伊沫。
于是,泰勒見到的就是糖寶和軒轅謹。
糖寶沒有帶石榴過去。
石榴現在滿心的都在盤算着,如何把客房的大梁給薅走。
“蘇糖見過泰勒大人。”糖寶笑吟吟的說道。
泰勒目光晦澀的看着糖寶,可是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個小丫頭有何過人之處。
“沫兒說你的醫術很高,你若是能在半月之内治好沫兒的腳,讓她行動如常,我必重重有賞,若是不能……”
泰勒沒有再說下去,眼底的殺意卻是毫不掩飾。
他根本就沒有把糖寶等人,放在眼睛裡。
既然來了南疆,那麼能不能離開,全憑他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