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千金(墨雨雲間)》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同行
第二日清晨,姜梨早早的起來梳妝。
她要回襄陽,如今整個姜府都曉得了。季淑然一開始當著葉明軒的面就開始反對,到後來不知又怎的改換了主意。做的一副慈母的模樣,問姜梨可缺什麼。
倒是姜景睿得知姜梨要回襄陽,在芳菲苑坐了許久。無非就是說姜梨不厚道,自己去襄陽玩兒也不知帶著他一道。竟是想跟著姜梨一道去襄陽。
姜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姜景睿連襄陽是個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還真當是一處好玩的去處。況且她去襄陽又不是為了玩樂,葉家人也不曉得待不待見她。她這個外孫女住的尚且不算自然,姜景睿一個名義上的親戚,也好意思去。
最重要的是,哪怕這一切都解決了,姜景睿的母親盧氏也一定不會允許姜景睿瞎胡鬧。
好說歹說,才讓姜景睿打消了這個念頭。姜梨心中唏噓,看來姜府裡所有人都以為她回葉家會過的不錯了,殊不知前路漫漫,未必是他們想的那麼逍遙。
昨日裡還是豔陽天,今日裡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燕京城的秋日好似很短暫,彷彿夏日的炎熱還在眼前,一轉眼就是寒風瑟瑟。看著地上凋零的枯枝敗葉,實在難以想像昨日的繁麗熱鬧。
桐兒伸手在外面試了試,回頭對姜梨道:“姑娘,雨下的不小,要不別出去了,改日去吧。”
“無事。”姜梨正在系披風,聞言道:“都在馬車上,走不了多少路的。”
桐兒隻得作罷。
姜梨與他們說好,今日出門逛逛,也能買點給葉家人送的禮。姜老夫人知道此事後,還特意讓珍珠從來些銀子,讓姜梨自個兒好好挑。
沒料到今日會下雨,桐兒想著也不急於一時,反正葉明軒還要在燕京城呆十日左右,改日尋個天氣好的去也不錯。誰知道向來好說話的姜梨今日非這麼固執。
姜梨系好披風,在鏡前站住。
姜二小姐的模樣,生的不如薛芳菲出眾。但底子卻是不差的,清麗的過分,這些日子薑梨在姜家長養著,吃的比在青城山好了許多。那點憔悴和虛弱就全然不見,乍一看,水靈靈,俏生生的。
“姑娘真好看。”白雪站在一邊,真心的讚歎著,“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就是就是,”桐兒點頭,“以前在青城山的時候,隻能穿緇衣,顯不出咱們姑娘的美貌。如今再看,燕京城,我瞧著誰都比不上咱們姑娘漂亮。這要是讓青城山的那些尼姑看了,保管認不出來。”
姜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張臉上是熟悉的神情,五官卻是這樣陌生。待到了薛昭面前,薛昭可還認得她?
父親……也認不出來了吧。
她的心裡,湧出一陣傷感,側頭不再去看那面鏡子,隻道:“走吧。”
“好嘞。”桐兒推開門。
……
因著下雨,燕京城在外行走的人並不多。連街邊賣糖葫蘆的小販今日也沒見到幾個。姜梨和桐兒白雪隻能在珠寶或是布鋪逛逛,平日裡挑著擔子來買小東西的小販今日大約都沒出門。
不過聽聞葉家三位兒子,孫子輩卻並不多,除了葉世傑意外,隻有葉明軒還有一兒一女。葉家老四則是如今還未成婚,更勿用提子嗣。所以給小輩們買東西,倒不至於很難買。
不多時,姜梨也都挑到了各自要送的禮品。
回禮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許多大戶人家的母親教養嫡女,甚至要專門教導回禮一事。若是嫡女日後嫁到官家,夫君應酬往來,總會少不得回禮。回的貴重了顯得鄭重,回的輕薄了顯得怠慢。實在很難。
不過跟著沈玉容方中狀元開始應酬時,姜梨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回禮。在桐鄉薛懷遠兩袖清風,不會收人禮。在燕京城卻不然,有時候回禮不能太簡單,回貴重了沈母又要說道,她就隻得從自己嫁妝裡偷偷拿出一部分貼補。
想來如今沈玉容沒有這個困擾了,永寧公主不缺銀子,要回多貴重的禮品都不會到捉襟見肘的地步,自然也不必搭上自己的嫁妝了。
姜梨給三個舅舅兩個舅母,葉老夫人以及表姐表哥都準備了不同的東西。為此還特意問葉明軒打聽了他們各自的性格,買的東西自覺滿意。
待到了午後,便隨意在燕京城的一處酒樓吃了點東西。見雨還沒有停,桐兒就道:“這雨一時半會兒看樣子也是停不下來,姑娘,吃過飯,咱們就回去吧。外頭也沒什麼好玩的。”
姜梨想了想,道:“不回去,我們去煙雨閣。”
“煙雨閣?”桐兒和白雪齊齊詫異,問,“那是什麼地方?”
“是白鷺灣附近的一處樓閣,聽聞在那裡看雨景十分好看。回燕京城這麼久,我隻聞其名,還從未去看過。今日的雨下的好,正好也能讓人一睹風采。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等下就去吧。”
白雪歷來聽姜梨的話,完全沒有異議。桐兒見狀也隻得同意,不過看著姜梨道:“姑娘從哪裡聽來的煙雨閣的事?奴婢一次也沒聽過。”
“曾偶然聽見別人談論罷了。”姜梨淡淡道:“並不是出名的地方,所以鮮少有人知道。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最瑰麗的風景,往往藏在無人的角落。”
桐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姜梨喝著面前的茶,思緒飛得很遠。
那時候她因為壽辰一事小產,元氣大傷臥病在床,得知薛昭的死訊,艱難的爬起來。但桐鄉離燕京太遠,她無法拖著重病的身子將薛昭的屍骨運回桐鄉。沈母也不會允許她這麼做,她被當做是沈家的恥辱,不可出門丟人現眼。便是給薛昭收屍,都是沈玉容的寬容。
沈玉容對她道,煙雨閣風景優美,人跡罕至,是個不錯的地方。若是薛昭埋骨於此,也是不錯。日後有機會,等她好起來再讓薛昭回歸故鄉。
她那時候正是焦頭爛額脆弱無依,對沈玉容感激涕零。自己出了醜事,沈玉容還能念在過去的情誼上替她著想,實在是很好了。
但後來才知道,自己的事本就是沈玉容一手造成。永寧公主勾結狗官害死薛昭,沈玉容會不知道?他們就是殺人兇手,卻還要裝作一副感同身受的悲傷模樣,正是令人作嘔。
想到此處,姜梨眉頭緊蹙,隻覺得那煙雨閣再美,也是出自沈玉容的主意,未必沒有永寧公主的心思。她不願意薛昭死後還受這二人擺佈,如今是沒辦法,但總有一日,越快越好,她會帶著薛昭離開煙雨閣,離開燕京城。
姜梨放下茶杯,道:“我吃好了,我們走吧。”
桐兒和白雪隱隱感覺到姜梨似乎有些鬱鬱,對視一眼,皆是一頭霧水,隻得跟著姜梨離開。
白鷺灣在燕京城城邊的一處湖邊。早前前朝的時候有位文人住在那處,養了一群白鷺。後來文人去世,白鷺也飛走了,但白鷺灣這個名字卻被保留了下來。煙雨閣就坐落在白鷺灣不遠處。
薛昭的墳冢,就在煙雨閣後面的一顆桃樹下。
桐兒和白雪第一次來白鷺灣,但見湖水碧色青青,煙雨閣一共六層,站在閣樓上往下看,整座樓閣都在霧濛濛的煙雨之中。湖水泛起細細密密的漣漪,水天相接,自成一色。
桐兒很激動,道:“真好看啊。姑娘,這煙雨閣的煙雨真是很漂亮!”
姜梨笑道:“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瞧瞧那棵桃樹。”
白雪連忙道:“奴婢也去。”
“不必了。”姜梨制止了她,“這裡也沒人,我去看看,很快回來。無事的。”
她不由分說,自己先離開了閣樓。
不遠處,桃樹如昔日一般,安靜的站在原地。樹上的花朵早已謝了個乾乾淨淨,沒有桃花的點綴,大樹變得淒涼而蕭條。
樹下,一個小小的墳冢坐著。
姜梨打著傘,站在墳冢面前。
薛昭在來京城的路上被強盜所害,棄屍河中。當時的人都是那麼說的,所以她看到薛昭最後一面的時候,薛昭早已面目全非。若非是薛昭身上的胎記,姜梨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就是這麼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死前遭受過非人的折磨,身上的刀痕讓姜梨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那時候她沒有懷疑,直到死前,在知道一切都是拜永寧公主所賜。所以那些刀痕並非強盜所為,而是永寧公主的人所為。
本以為找到了官可以幫到自己,沒想到卻陷入了另一個陷阱。姜梨難以想像,薛昭在最後一刻時候內心的絕望和悲憤。
而他死後,就隻有這麼一處無人的地方。下雨的時候,連個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姜梨把自己的傘輕輕放了下來,遮擋在了墳冢的上頭。彷彿這樣,就能為薛昭擋去頭上的風雨。彷彿面前的墳冢,正是一個笑的快活的少年。
她閉上眼,心中默默念道:“阿昭,姐姐來了。”
“阿昭,我是姐姐,你大約已經認不得我。我如今是姜家嫡出的小姐,姜元柏的女兒。你一定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當初我也如此,隻是現在想來,未必不是老天爺給我的另一次機會。”
“再過十來日,我會去襄陽一趟。我會想法子弄清楚父親是怎麼一回事,當初的事是我連累了你們。我知道害死你們的是誰,也知道該找誰報仇。沈玉容如今步步高陞,永寧公主背後又有成王,我暫時奈何不得,不過並非無可奈何。”
“我將以姜二小姐的名義,想法子為薛家訴說冤屈,揭開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的真面目,讓你們沉冤昭雪。”
“阿昭,”她在心裡默默說道:“原諒我這麼長久才來看你一次,你一定很責怪姐姐。但我的心裡沒有一天忘記薛家的皿仇,請你耐心等待,看著我一步一步替你們保持。”
“阿昭……對不起……”
她心裡默默念道,彷彿又能看到那個舞刀弄槍的少年郎,側頭看著她傻笑。也不知過了多久,姜梨才睜開眼睛。
雨勢似乎小了些,面前的墳冢還是安安靜靜的,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紅雀,蹲在枝頭,偏著頭看她。羽毛上沾了不少水珠,便猛地扇了扇翅膀,將翅膀上的水珠抖落個乾淨。又瞧見姜梨放在墳冢上頭的傘,登時俯衝下來,立在墳頭,藉著傘的遮擋,啁啾叫個不停。
姜梨微微一笑,低聲道:“你也聽到了吧。”
她轉身慢慢的往煙雨閣走去。
待回到煙雨閣,桐兒和白雪見她淋濕的樣子嚇了一跳,桐兒道:“姑娘,你的傘呢?怎生衣裳都濕了?”
“看見一隻紅雀被雨打濕了,一時可憐,拿我的傘替她遮了一下,就放在後面那棵桃樹下。”
桐兒聞言,道:“姑娘,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可您可以跟奴婢們說,這裡還有別的傘,奴婢們拿過來就是了,何必淋濕了自己呢?著涼了可怎麼辦?”
姜梨歉意的笑道:“一時沒想那麼多。”
“姑娘什麼都好,”白雪小聲道:“就是心軟了些。”
心軟?姜梨心中失笑。
或許吧,薛芳菲心軟,但現在的姜梨,心硬如鐵。
……
燕京城望仙樓裡,陸璣正在與姬蘅說話。
不多時,姬蘅身邊的文紀走了過來。
文紀的臉上顯出些遲疑的神色:“大人……”
姬蘅瞥一眼他的神色,道:“說。”
“是。”文紀立刻回道:“姜二小姐今日帶著兩個丫鬟出門,先在燕京城裡各商舖買了些東西,用過飯後,去了白鷺灣的煙雨閣。”
“煙雨閣?”姬蘅擡了擡眼皮子,笑了一聲:“她倒是什麼偏僻地方都知道。”
“怎麼?”一邊的文紀看出了些苗頭,捋了捋鬍子,道:“大人還派人監視姜二小姐?”
姬蘅擺了擺手:“不是監視,她行為奇怪,讓人想不注意都難。”他隨口問文紀:“她去煙雨閣看什麼?”
“聽聞煙雨閣看煙雨最美,”陸璣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姜二小姐莫不是去看煙雨的,倒是真風雅。”
“不是。”文紀道:“姜二小姐先和兩個丫鬟在煙雨閣坐了坐,然後去了煙雨閣後面的桃樹下。那裡有一處墳冢,姜二小姐把自己的傘留在了墳冢上,給墳冢遮雨。”
姬蘅和陸璣的動作同時一頓。
姬蘅挑眉,漂亮的眸子裡顯出幾分興味,他問:“哦?她是去祭拜?”
“沒有拿拜祭的東西,但姜二小姐看起來像是認識死者,她在墳冢前站了很久,看起來很悲傷。”文紀的回答,可謂是非常詳盡了。
“那就是祭拜了。”姬蘅道。
陸璣問:“大人為何這麼說?”
“這位姜二小姐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也慣會給自己打掩護。”姬蘅似笑非笑道:“今日出門買東西,去煙雨閣看煙雨,都是幌子。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這座墳冢面前站上片刻。”
“墳裡的人,一定是她重視的人。”他逕自下了結論。
如果說姜梨做事滴水不漏,幌子也打的十分周密,姬蘅看事情卻容易直指中心。一眼就看出事實的真相。
“墳裡的人是誰?”姬蘅問。
“是一個叫薛昭的人。”文紀回答:“一年前因強盜劫殺被棄屍江中,不過我們的人查到,其中可能有點文章,薛昭的死可能和當今京兆尹有點關係。”
朗朗乾坤總有照不到的地方,燕京城天子腳下,可每日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也不少,有點家門還好,那些無權無勢的,大多如草芥入海,連個波濤都沒驚動一下,就沉沒下去再也看不到了。
“這薛昭是什麼來頭?”陸璣疑惑:“燕京城的官戶裡,沒聽過這麼個名字。”
文紀頓了頓,才道:“要說這薛昭也不算燕京城的人,他是當今中書舍郎,沈玉容的小舅子。沈玉容先夫人,薛芳菲的親弟弟。當初薛芳菲出事後,薛昭大概是聽聞此事所以進京,沒想到剛進京就丟了性命。”
“薛芳菲的弟弟?”陸璣一怔,隨即搖頭:“這倒是沒想到。”
提起薛芳菲,燕京城也算無人不知。但薛芳菲弟弟這回事,的確是沒幾人曉得。看來當時這件事處理的很快,並未激起風浪。
“可薛昭和姜梨有什麼關係?”陸璣更疑惑了,“薛家和姜家是八竿子也打不著一起,姜梨在青城山呆了八年,這期間應當不會和薛昭有關係,而且薛昭去年死了,姜梨今年才回來,也不會是姜梨回來後認識的人。”他遲疑了一下,問:“薛昭曾經到過燕京?或是青城山?”
文紀搖頭:“應當是沒有,薛昭從小在襄陽桐鄉長大,沒有離開過桐鄉。生前第一次來燕京城,就是去年,還未見到薛芳菲就死了。”
陸璣看向姬蘅,道:“這就奇了。”
兩個八竿子也打不著一起的人,如何有交情。而依文紀所說,姜梨會為悼念薛昭而難過。文紀不是一個會誇大其詞的人,他說姜梨看起來有些悲傷,姜梨就是真的有些悲傷。
姜二小姐就算是再如何善良,也不會為一個不相幹的人露出難過的神色。更不用說姬蘅說的,姜梨今天繞這麼大一圈子,就是為了去看薛昭的墳冢。若非熟識,至於麼?
可任憑陸璣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或許……”文紀斟酌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個猜想:“這位薛昭和姜二小姐曾經有過什麼,姜二小姐青睞薛昭?”
“你不是說他們二人過去不可能有見過的可能?”陸璣道:“見到沒見過,如何來的青睞?”
這倒也是,文紀不說話了。
姬蘅眯了眯眼,忽然道:“薛昭是襄陽桐鄉的人?”
文紀:“正是。”
“姜梨的親生母親葉珍珍是襄陽人,薛昭也是襄陽人……”姬蘅道:“不用查姜梨和薛昭的關係,從薛家查起。”
“薛家?”陸璣疑惑:“狀元夫人薛芳菲,她父親好似隻是個小吏,家中人口單薄,沒什麼特別的。”
當初的薛芳菲豔絕京城,但也令人惋惜。有人說若是薛芳菲的出身好一些,憑她的樣貌才學,做個王妃綽綽有餘,進宮當個娘娘也絕不高攀。可惜她的父親偏偏隻是個小吏,這便讓她隻能嫁給一個白身的秀才。雖然後來沈玉容也高中狀元做了官兒,但正因如此,也會有人說薛芳菲配不上沈玉容。
試想,若是薛芳菲是個官家女兒,隻要官職稍稍不是很低,又怎麼會有配不上一說。
這麼一個平凡的薛家,哪裡值得人去特意留意?陸璣不明白,就算姜二小姐形跡可疑,又因為屢次敗壞姬蘅的計畫,讓姬蘅注意是無可厚非的事,但薛家,就實在想不出重視的必要了。
“別忘了,姜梨即將和葉明軒一道回襄陽,不覺得很奇怪麼?”姬蘅唇角含笑,目光卻十分清明,他道:“以姜二小姐的性子,怎麼會拋下姜家得勝的城池,忽然轉戰別地,無非是襄陽有更重要的東西。”
“她不是回去與葉家重修舊好?”陸璣問。
“姜二小姐可不像是有情有義的人。”姬蘅懶洋洋道:“之前我不明白她為何要回襄陽,現在明白了。”
“她和薛家有關係,或者說,薛家有她要的東西。”
文紀和陸璣二人聽罷,心中各自百轉千回,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倘若旁人這麼說,他們隻會說這人胡說八道,姜二小姐和襄陽一個小縣的薛家,能有什麼關係?但姬蘅從來不說妄言,他認定的事實,鮮少有認錯的。
“文紀,薛昭的死因,你也好好查查。”姬蘅把玩著摺扇,道:“或許薛昭死因的蹊蹺,我們這位姜二小姐,知道的也不少。”
陸璣一驚:“她連這也知道?”
“她有的是秘密,不差一兩個。”姬蘅不甚在意的撣了撣袍子上的褶皺,淡道:“恰好我也要回襄陽,這一路上,看來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