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虞長歎一口氣:“本是時家女,不得不姓了駱,實在不想再冠個姓在頭上了。”
丹娘戳她額頭一下,笑得不行。
“確實還是挺巧的。”鬧完了時不虞又道:“當年他是每日給先皇請平安脈的太醫,比其他人都更有可能知道點什麽,所以皇帝知道我是他的女兒反應才這麽大,換個人可能還不會讓他立刻就相信我真知道些什麽。”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時不虞頗為認同的點頭,大有卦的威力真是非凡。
知道皇帝起了殺心,時不虞也沒有急於做什麽,而是在家陪伴‘麗妃’。禦醫每天上門一趟,經他之口傳出‘麗妃’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估算著皇帝的耐心差不多了,到得第五日,時不虞出門去往建國寺,為麗妃祈福。
雖然是做戲,但她也做得很像,該跪的時候認真跪了,眉目低垂的時候姿態虔誠,嘴巴張張合合,輕聲念出的經文和方丈嘴裡的完全一緻。
白胡子教過她,人心不可欺,神鬼不可騙,對天地需有敬畏之心。
所以就算是做戲,該做的那些事她也都認認真真的做,還在心裡好好向菩薩認了個錯,並借用了間淨室默經文向菩薩表誠意。
“姑娘,寂明方丈來了。”
“快請。”時不虞忙放下筆起身相迎,之前的法事就是方丈親自做的,場面話都說過了,此時再過來,她不由得多想了想。
寂明方丈進屋來,宣了聲佛號後道:“貧僧打擾了。”
“沒有的事,您請坐。”
寂明卻並未坐,看到書案上鋪開的紙筆,他走過去看了看,笑著點頭:“有心了。”
“做不得虧心事,怕菩薩不開心。”
“若人人都如姑娘這般,這天下要太平不少。”寂明轉身面向時不虞:“可惜,貧僧剛才一路過來,看到不少香客面相實在惡了些,菩薩都嫌他們汙了眼。”
時不虞面色不變:“做惡多了的人,菩薩一定不會保佑他們。”
“自然,護國護家沾了皿也是善,為一己私心沾的皿,捐燈油萬斤,死後也要下油鍋。”寂明再次宣了聲佛號:“姑娘是有大功德之人,便是做了什麽菩薩也定不會見怪。姑娘保重。”
時不虞回禮,將人送到門口,目送他離開。
丹娘輕聲道:“來提醒你的。”
“嗯,承情了。”
建國寺地位非同一般,不管最後坐在那個位置的是誰都會捧著,寂明方丈隻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哪頭都不站,地位也便穩如泰山。
可他卻冒險過來提醒,這情分她記著了。
坐回去將經文寫完,讓小沙彌送去大殿上供著,算著時辰差不多了,時不虞上馬車回轉。
知道今天是場硬仗,時不虞今日特意用的更結實的大馬車,車窗車門都是木製。
而此時的馬車內,除丹娘和時不虞,青衫和翟枝也在。
青衫和時不虞一樣裝扮,翟枝則和丹娘一樣裝扮,就連佩戴的劍不仔細看也長得差不多。
而車廂內壁綁上了厚厚的被褥,既能保護馬車內的人遇險時將傷害降到最低,又能防箭矢,就算對方用弩,也能卸了大半力道,造成的傷害也就有限。
時不虞不怕冒險,但從不賭命。
丹娘將小十二綁在背上,在她的指揮下離門近一些,方便她從車門縫隙往外看。
一會後,馬車行駛到了時不虞預估對方會埋伏的位置,她輕聲道:“準備好,要來了。”
丹娘腳撐手抓,在這馬車內穩住身形,青衫和翟枝則佔據後方兩個角落。
破空而來的箭矢重重紮在馬車上,丹娘立刻聽出來:“是弩。”
馬兒長鳴一聲拖著車廂跑出去幾步後轟然倒地,那力道拖拽著車廂往前傾。
丹娘雙腿用力撐住車廂穩住身體不摔出去,時不虞也緊緊頂住,青衫和翟枝則平衡馬車,不讓馬車側翻。
在四人的努力下,車廂穩住了。
“砰砰砰!”持續不斷的箭矢紮在車廂上,外邊刀劍爭鳴的聲音也隱隱傳來。
車廂的門被用力拍響,時不虞應話:“阿兄,我沒事。”
丹娘靠門近一些,方便兩人說話。
“阿兄,對方多少人?”
房信挑飛一支箭,回道:“包括使弩的人,二十五個左右。”
二十五個……
她今日帶在身邊的護衛,是二十人,對方派出二十五個人,互相都沒辦法一下子收拾對方。
而她帶了多少人在身邊,皇帝一定知曉,按理來說,他應該要派出能一口氣把這二十人吃了的人數才對,可竟然才區區二十五人,完全匹配不上皇帝要殺她的決心。
很顯然,殺招,不在這裡。
時不虞想著這些,神情間並不見焦慮。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黃雀,可說不好是誰。
箭矢的聲音漸漸停下來,兵器相交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時不虞示意翟枝將青衫像她和丹娘一樣綁好。
又過得片刻,車廂門再次被敲響:“丹娘,這裡離城門不遠了,我們在這裡拖住,你先護送姑娘回城,隻要進了城就安全了。”
丹娘高聲應:“知道了。”
時不虞摸了摸青衫和翟枝身上,確定她們內裡都穿了軟甲才放心了些:“當心些,家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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