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80歲的她,平日裡還知道保養保養,將頭發染成黑色。
怎麼自己的兒子就先放任自流了呢?
厲悜諫鬢角上的白發,看的藺君茹一陣陣心疼。
她走過去,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臉,語調悲戚的說道:“今天是你弟弟的好日子,全家人都開心的很,媽怎麼就不見你是真的開心呢?”
厲悜諫笑著看向自己的母親:“您怎麼知道我不開心呢?廷君終於成家了,顧九溪又是他唯一所愛,我怎麼可能不高興。”
藺君茹的表情戚戚,搖了搖頭道:“你知道媽說的不是這個。”
聞言,厲悜諫還是愣了愣,既然藺君茹提到了薛霂琳,厲悜諫臉上的笑意也漸漸的淡去了。
厲悜諫望著窗外凄凄的小雨,說道:“廷君和顧九溪沒結婚前,我總覺得霂琳還活著,活在我的生活裡,也活在我的心裡,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和她之前的種種就發生在昨天……可現在,廷君和顧九溪完婚了,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霂琳原來是真的走了,與我再也沒有任何聯系了……”
藺君茹心疼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頭,唏噓道:“都過去了,如果霂琳知道小溪嫁給了廷君,也一定不會反對的,小溪是個好孩子,我同樣也相信我的兒子不會負了顧九溪。”
對此,厲悜諫也點頭贊同,他了解厲廷君對顧九溪的感情,也相信他們會走的長遠。
藺君茹打了個哈欠後,突然想起什麼來,問道:“幑茵的骨灰你帶回來了?”
厲悜諫點了點頭:“廷君和顧九溪大婚,這件事我準備先放一放再說,以圖吉利。”
藺君茹點了點頭:“那她臨走前,有什麼遺願嗎?”
厲悜諫沉默了良久後,才開口說道:“有……”
……
7月初七的早晨。
厲悜諫親手將許幑茵下葬。
墓地,按照許幑茵生前的遺願,埋在了離薛霂琳墓地不遠的後方。
許幑茵臨死前說,自己沒有親人,也沒什麼朋友,她唯一的朋友,也就隻剩下霂琳的。
不管薛霂琳還會不會原諒她,她都想站在她的身後遠遠的注視著她。
如果,薛霂琳的靈魂真的還在,或許還能回過頭看一眼她。
如果她不願意回頭,也就算了……
厲悜諫站在風中,頭發被吹的婉婉淩亂。
她一個人站在薛霂琳的墓碑前,嘴角處保持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笑著對薛霂琳說:“我們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而顧九溪和廷君的未來,才剛剛開始,原諒我,也原諒我弟弟,誰叫我們哥倆都逃離不了你們母女倆的手心呢?如果還有來生,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好嗎?”
大風吹起花束中的一顆向日葵。
金黃色的花瓣跌跌撞撞的朝著不遠處新立下的墓碑滾去。
花朵停留在墓碑前,任由風再大,被擠在了角落,再也動彈不得。
厲悜諫擡頭望去。
那裡,是許幑茵的墓……
一切的喜歡皆因“情”字而起,而一切的怨恨,也因“情”字而結束。
但願,還有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