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Jone迷惑了,猶豫了很久,才說道:“你是指,我將錯誤的信息交給後來的一位中國先生這件事嗎?”
聞言,厲廷君的臉色白了。
就連韓默的眉頭也蹙了起來,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電話那頭的Jone更懵了,問道:“難道這不是你的意思?”
“什麼?”韓默被問的一臉莫名其妙。
Jone繼續說道:“當時,韓傾帶來的女孩懷孕已經接近7個月了。可韓傾對我說,如果有人來要那位小姐的懷孕周期信息,那麼就把一份事先準備好的假報告交給他,並特意說明,這是你的意思……”
韓默的臉色變的瞬間難看,可他也知道,當時一定是韓傾提到了她,Jone才肯賣這個面子給韓傾的。
Jone還在說:“而且當時從三維彩超的影像顯示,韓傾的未婚妻懷的其實是個男孩兒,可他卻讓我故意透露信息給孕婦,讓我說成女孩兒,我不明白,但我照做了……”
“你等等!”韓默突然打斷了她,因為一旁的厲廷君臉色基本全黑。
還不等韓默再次開口,厲廷君的聲音就已經響起:“你的意思是,顧九溪從一開始懷的就是男孩,是韓傾騙了她?”
Jone沒聽出厲廷君是誰,疑惑的在手機裡問道:“韓默?你還在嗎?”
韓默咽了口吐沫,將目光從厲廷君的臉上收回,應了一聲,趕忙說道:“哦,好,這件事我大緻已經清楚了,非常感謝。”
電話裡的Jone爽朗的笑了:“我很樂意為你效勞,不客氣……”
韓默掛斷了手機,目光就一直放在厲廷君的臉上。
厲廷君的表情幻化莫測,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骨節已經泛白。
韓默伸出手,在他的肩頭上拍了拍,似乎松了口氣,說道:“起碼可以證明,傾子至少沒有害死你的孩子……”
厲廷君轉過臉來,看向他……
……
厲廷君從韓默的別墅裡出來,並沒有回家。
他一個人在車裡一直坐到天亮。
他的情緒翻湧著,變化的很快。
他腦子裡都是小家夥那一聲脆生生的“爸爸”叫出口時的樣子,許是父子割不斷的皿緣親情,從一開始他就很喜歡這個小家夥,哪怕他曾經將他誤認為是韓傾的孩子,卻也依舊厭惡不起來。
直到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薛越澤與他過分的相似。
起初在見到小家夥時,那種別扭的感覺,許就是因為這個。
誰會在意自己小的時候長什麼樣呢?又有誰能時刻記著呢?
想他活了35年,本以為感情世界早已經一片枯涸,卻不想突然間又多出來的兒子來。
他心中隱隱的興奮,又帶著說不出的愁緒。
厲廷君的煙已經燒到了手指,突然的痛楚傳來,讓他不自覺的松開了手。
煙頭落在了車窗的外面,已經積攢成一小堆。
他重新又抽了一根出來,低頭,用打火機點燃。
長長的一口青白煙霧被他從吐出,他腦子裡全是顧九溪當年纏著他,又不肯叫他叔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