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溪愣在了原地,不明白顧乾安突然為什麼回這麼說。
“爸……”
顧九溪接下來的話,還沒等出口,顧乾安就已經轉回頭看向她,表情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大了,有了你自己的想法了,感情的事我不會再刻意去勉強,選擇你自己認為最好的就行,爸爸不會再阻攔。”
顧九溪的目光垂了下去,臉上更蒼白了。
她坐在顧乾安病床前的椅子裡,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骨節泛白。
顧乾安盯著她,表情裡有所疑惑:“小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顧九溪擡起頭來,和父親對視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道:“爸,有件事,我很困惑。”
顧乾安做好了傾聽的姿態,說道:“說說吧,爸爸也想聽聽你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顧九溪有些糾結,可還是咬了咬牙關,開口說道:“如果一個您愛過的人,做了傷害您家人的事情,可你又舍不得將他繩之以法,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
顧乾安看著顧九溪臉上的表情,遲疑了很久,才答道:“那要看他是不是有意的,如果是有意的,那麼無論我多愛她,也終將不能再原諒,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也要看具體的事情,具體分析……”
顧九溪不說話了,臉色白的更厲害了。
片刻以後,顧乾安終於問道:“小溪,你說的人,是厲廷君吧?”
顧九溪擡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父親,鼻尖已經有了酸意。可最終,她還是毫無保留的點了點頭。
顧乾安伸出沒埋吊針的右手,在顧九溪的手背上拍了拍,語重心長道:“我們所有的家人現在不是都好好的嗎?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顧九溪在顧乾安終究是忍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一顆顆的掉了下來。
顧九溪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再顧乾安面前這樣哭過了。
顧乾安安靜的注視著她:“怎麼不說了?”
顧九溪死死的咬著嘴唇,哭的更厲害了,多年來的委屈,讓她在顧乾安的面前哭的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顧乾安撫摸著伏在病房上顧九溪柔軟的頭發,也不催她。
片刻後,顧九溪才低聲說道:“他包庇了撞死我媽的兇手,做了假證……”
顧乾安一時間有些懵了,不解的看著顧九溪:“誰?厲廷君?!”
許是因為顧乾安的音調變得有些急,顧九溪也擡起頭來,眼神中明顯的出現了一絲慌亂來。
顧九溪不安的盯著顧乾安,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許久以後,顧乾安才又一次問道:“你說,是厲廷君包庇了你姑姑?!可不是許佳期嗎?”
“姑姑?!”
顧九溪一臉錯愕的盯著顧乾安,顯然已經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了。
事已至此,顧乾安也算是明白了,原來橫在顧九溪和厲廷君之間的那道坎,竟然還和10年前薛霂琳的車禍有所關聯。
還不等顧九溪從充愣中回過神來,顧乾安一臉蒼白問道:“顧九溪,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