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乾安的手指抖動著,顧純清從地上幾乎是爬到了病床前,一把握住了顧乾安幹癟的枯手,聲淚俱下。
“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嫂子,我對不起顧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我造成的。若不是我,小溪也不會在那麼小的年紀裡就沒了媽,導緻無人看管,做出了一件件的傻事來;要不是我,顧家也不會鬧到今天這一步,你也不會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四年。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才能贖罪,對不起……”
顧乾安兇口處的起伏逐漸平穩,他表情冷漠的將手從顧純清的雙手中抽了出來。
顧乾安的手突然的抽出,讓顧純清的動作為之一頓。
她還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可雙手間早已經空落。
顧純清哭的更厲害了,身子也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緩慢的將手從病床前收回,低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顧乾安的長長的吸了口氣,表情依然冷漠。
他沒有再多看顧純清一眼,而是語氣疏離的說道:“把經過和我說說吧,10年了,也該讓我知道真相了……”
顧純清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意在繼續隱瞞了。
她低著頭,攥緊了手指,思緒在慢慢聚攏,似乎是在組織言語。
片刻後,她終於堅定的擡起頭來,目視著顧乾安的眼睛,說道:“這件事,要從許佳期第一次來顧家的時候說起。”
提到許佳期,顧乾安的眉頭明顯的蹙起。
可他並沒有打斷顧純清的話,依舊保持著安靜,靜靜的等待她訴說事情的真相。
顧純清說道:“我已經想不起那到底是哪一年了,我隻記得許佳期第一次來我們家時,是作為學生代表,在教師節的前一天晚上,給我嫂子送來了一大束的鮮花。那天,我嫂子不在,她一個人在我嫂子的書房裡等,我在路過書房門口的時候,看到顧九溪也在裡面。”
顧純清止住了哭泣,繼續說道:“顧九溪那時候還小,跟比她大不了幾歲的許佳期似乎很有話說,兩個人一直聊到我嫂子回來。我嫂子收了她的花,並送她出門。門口處,我帶著顧九溪剛好經過,所以聽到了她們兩人之間的對話……我嫂子對許佳期說,以後不讓她去夜總會和私人會所那種地方,說如果真的在生活上遇到了困難,她可以幫助她,也可以在她課餘的時間,幫她找份工作,許佳期答應了……也就是在與此同時,許佳期發現了我和顧九溪的存在。”
“許佳期當時的表情很僵硬,許是因為年輕,又被我和顧九溪聽到了她的那些隱私,所以就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了……之後,她又來過兩次。一次是帶走了我嫂子平日裡不怎麼穿的衣裳,一次是留在了家裡吃晚飯。那天剛好你不在,顧九溪耍性子,不知道因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許佳期當時很敏感,因為之前她和顧九溪聊的挺不錯的,顧九溪突然的不理會,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出身……”
顧乾安聽的始終眉頭深鎖。
“這件事,許佳期在之後跟我提起過。可能也就是因為這一點,這兩個人這麼多年也沒和和氣氣的說過一句話……後來,有一次,我發現你是被許佳期給送回來的。許佳期說她在私人會所裡遇見了你,見你喝醉,就把你帶了回來。我嫂子聽到她這麼說以後,明顯表現出了不滿,她的不滿是針對許佳期又一次去了私人會所那種地方,可許佳期曲解了她的意思,並當著所有人的面頂撞了我嫂子,說她和你之間明明什麼也沒發生過,是我嫂子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