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譚婉婉沒走,就坐在樓梯上,神情疲憊的盯著他。
譚婉婉的眼神很麻木,半點神采也沒有,像是熬過了多少個通宵一樣,忍不住讓人懷疑,她隨時都有可能會暈倒。
譚婉婉的視線落在了溫知遇的臉上,嘴唇幹癟的早已經失了水分。
四目相對間,譚婉婉沒有開口,而溫知遇竟然也不自覺的錯開了與她對視的目光。
至於為什麼要躲開,他自己其實也說不清楚。
他在譚婉婉身前停留了片刻,俯視著她,許久也未開口。
很快,溫知遇從譚婉婉的身側走過,一邊解開袖扣,一邊上樓。
樓梯的半中央,溫知遇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下面的譚婉婉,冷冷說道:“給你兩分鐘的時候,脫幹淨了進臥室。”
完全是居高臨下命令的口吻。
譚婉婉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目光依舊沒有焦距的看向客廳裡的某一處。
溫知遇停頓了片刻,轉身上了二樓。
不過,很快,他又從臥室裡衝了出來,手裡多了一樣東西。
溫知遇的臉白的厲害,眼神裡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緊張?害怕?還是憤怒?
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沒人願意去解讀。
他幾步跑下樓梯,蹲在譚婉婉的身側,將手裡的白色藥瓶舉到了她的眼前:“告訴我,你吃了多少?”
譚婉婉緩慢的轉過頭來,盯著溫知遇手裡的藥瓶,嘴角費力的挽起,似笑非笑。
不過,很快,她眼中的神采越來越弱,直到焦距散去,她癱倒在了溫知遇的腳邊……
“譚婉婉,譚婉婉——”
溫知遇大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可最終也沒能將她叫醒。
而轉眼間,他已經抱起譚婉婉衝出了公寓……
……
醫院裡,溫知遇被關在了洗胃處理室的門外,依舊氣喘籲籲。
譚婉婉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藥,早已經失去了意識。
一陣陣煩躁之意從心底升騰而起,溫知遇一腳踹壞了休息室的聯排塑料椅,引保安帶著警棍跑了過來。
溫知遇將錢夾掏出來直接甩在保安的面前,怒氣衝衝:“要賠多少自己從裡面拿,別他媽的煩我!”
保安不傻,看著溫知遇的氣勢也知道一定來頭不小,最後還是找來了院方領導過來。
溫知遇抱著頭,坐在休息區裡,腦子亂成一團。
譚婉婉在他的印像中,從不是個輕易就有輕生念頭的女孩。
她外表看著瘦弱好欺負,可骨子裡卻是強悍的厲害。
她從不在溫知遇面前低頭,哪怕他變著法子的去折磨她,看著她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可她小嘴緊抿的讓人忍不住恨的咬牙切齒。
溫知遇一直把折磨譚婉婉當成是一種樂趣,一種報復譚明成的樂趣。
他恨不得譚明成去死,恨不得他全家都去死!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他竟然接受不了譚婉婉就這樣死在他面前。
他一遍遍在心裡對著自己說:她憑什麼死?自己明明還沒有玩夠,還沒折磨夠?她怎麼敢去死?!
溫知遇撓亂了自己的頭發,憋在兇口處的那口氣,一直發洩不出。
他的助理很快趕來了醫院,和他知會了一聲以後,轉身就去辦理賠償醫院設施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