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最鋒利的刀,不是將士手中的戰刀,而是往人心口裡紮,名為流言的那把刀。
流言如同刀子,每一句都紮在人的心口,讓人痛不欲生。
而其中最毒的,莫過於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流言。有時候,隨口一句,就能毀人一生。
紀雲開現在用的就是這把刀……
她的話就是無中生有,但偏偏又有跡可尋,聽上去像是真的一樣……
這不,她的話一出,徐夫人、張夫人就忍不住看了看裘姑娘,又忍不住看看了蕭管家……
這兩人……看著確實是交情不淺。
燕北王府長年沒有主子在,裘姑娘卻在王爺外出的時候,跑去燕北王府一住就是大半年,這真的是衝王爺去的嗎?
蕭管家這麼幫裘姑娘,甚至把燕北王妃住的北院,也拿出來給裘姑娘住,這兩人真的沒有什麼嗎?
要知道,燕北王府的管家,在燕北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區區一個裘家還收買不了他。除非蕭管家自己願意,不然裘家人不可能威脅蕭管家幫裘姑娘。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看裘姑娘,看裘家不順眼,她們願意相信這個說詞。
反正,這事也就是大家閑聊說說,又不是官府判案,需要拿什麼證據。
當初,裘姑娘紅口白牙的一磕,說王爺心悅她,要娶她為妃,說王爺請她入住燕北王府,把王府的管家大權交給她,不也是沒有證據嗎?
裘姑娘能說,她們為什麼說不得……
“原來,你們倆是這個關系,我就說嘛,裘姑娘好好的不回家,卻死賴在燕北王府做什麼,原來是會情郎。”
“裘姑娘一直說,王爺心悅她,要立她為妃,我們還真信了,現在才明白,這是裘姑娘故意拋出來的煙霧彈,好叫我們發現不了真相。”
“裘姑娘真是不容易,難怪她費盡心機賴在王府,不惜拿王爺當掩護。蕭管家這身份,這年紀……裘家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
“可憐,可憐……”
……
五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把這事當真的來議論了。
裘姑娘快要氣炸了,“不是,不是這樣的,我跟這老東西沒有任何關系,我是因為王爺,我才來燕北王府的,你們不要胡說。”
“哼……”張夫人冷諷了一聲,“裘姑娘不要激動,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早晚要爆出來。現在爆出來,總比任何你和蕭管家珠胎暗結再爆出來的好吧?”
不要胡說?
就許她們裘家人胡說,她們就不能說兩句了?
裘家人一句話,就把她兒子給毀了,害怕她媳婦一屍兩命,現在被她們說兩句,這就受不了。
“你……給我閉嘴!”裘姑娘憤怒的撲向張夫人,張夫人身邊的下人看到了,上前,不客氣的把人推開了:“裘姑娘,請自重。”
“你們……”裘姑娘摔倒在地,手蹭的鮮皿直流,卻沒有一個人同情她。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輕,而後人輕之。
裘姑娘不自重,不自愛,她有今天那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紀雲開無法同情裘姑娘:“裘姑娘,府下的下人不懂事,把王府弄的烏煙瘴氣,本王妃準備封了燕北王府,待王爺回來再來處理此事。不過,你還可以繼續在燕北王府住,蕭管家也會住在裡面。”
“我不住!我走,我現在就走!”裘姑娘用殺的眼神,看著紀雲開。
住?
還怎麼住?
再住下去,這紀雲開指不定要說,她連蕭管家的孩子都生了。
“現在就走嗎?你真不繼續住下去嗎?裘姑娘是蕭管家的貴客,蕭管家是老王爺看重的人,你就是一直住在燕北王府也無事的,我和王爺不會介意的。”紀雲開不僅把裘姑娘跟蕭管家綁在一起,還把蕭管家也拖下水了。
“王妃,你休得辱我清白,我在燕北王府,前後服侍了兩代主子,我對燕北王府忠心耿耿,王妃你這麼誣蔑我,可有證據?”蕭管家氣得全身顫抖。
他就沒有見過,比紀雲開還不講理的人,簡直是氣死他了。
“誣蔑?你沒有邀請裘姑娘入住?你沒有安排裘姑娘入住北院?你沒有讓裘姑娘幫你管家?這些事……可都是你和裘姑娘自己說的,怎麼就成了本王妃誣蔑你?蕭管家,這事咱們得好好說清楚,本王妃初到燕北,可不想落下一個,誣蔑下人的名頭。”紀雲開冷笑一聲,再次坐了下去,“為了一個下人壞了本王妃的名頭,可不值得。”
懷了身子就是弱,站久了,她腰都疼了。
“王妃所說句句是實言,我們都聽到了。”不等蕭管家辯解,徐夫人就軟軟的開口了。
她是看出來了,她們這位王妃本事大著,而且絲毫不懼王爺,想來是把王爺吃得死死。
這個時候,不站在王妃這邊,不在王妃表情表忠誠,那就是蠢了,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對呀,我們都聽到了,是你和裘姑娘親口說的,莫非有錯?”張夫人等人也開口相助,蕭管家氣得嘴都歪了,肚子積滿火氣,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事……搞得太被動了,他怎麼就沉不住氣,不等王妃進了燕北王府,才徐徐圖之呢?
隻要王妃進了燕北王府,那就是羊入虎口,別說是任他拿捏,就是要王妃“意外”死了,那也不是什麼難事。
偏偏,他太過自信,將好好的局面毀了,現在不說拿捏住王妃,就是自身也難保。
“好了,封府。府中的下人不管,讓他們繼續呆在王府,直到王爺回來。當然,別忘了給他們送吃的,別把人餓死了。”紀雲開懶得跟蕭管家廢話,直接下令。
她要的人證、口供都有了,在這裡浪費時間做什麼?
蕭管家犯事在先,又有眾位夫人作證,哪怕蕭管家拿老王爺說事,她也站得住理,也能把蕭管家給丟出燕北王府。
有這麼一個貪權,來頭又大的人呆在燕北王府,說真心話……她是真不敢進燕北王府的。
她怕,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