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放箭!”
淩墨雲明亮的眸子裡燃著怒火,擡手下令。
這個地方果然如太子所說,從頭到尾都爛透了。
這樣的軍隊,還留之何用?
“統領。“楊寶湊上來,同樣眉頭緊皺。
淩墨雲瞥了一眼楊寶,沉默不語,狠狠一拍欄杆,整個人便從酒樓鷂子般翻了出去,鷹般輕盈得落在酒樓頂上。
“弩來!”
淩墨雲眼神沉穩,猛喝一聲,楊寶直接從下往上扔了一張弩機。
將弩機握在手裡,淩墨雲凝神聚氣,燃燒的太子行轅像是一個巨大的火把,在高手眼中,清晰得如同白晝。
那個統領......該死,但,還不能死。
淩墨雲呼吸平穩,弩機上弦,帶著憤怒的箭矢霹靂般朝趙元飛去,殺機畢現!
趙元躲在流民後面,看著敵人停下的攻勢松了一口氣。
果然,京城軍隊也就如此罷了,區區流民竟然也能阻擋進攻......
說時遲那時快,趙元正在得意,眼前一花,伴隨咻的一聲,他左耳一涼,竟暫時聽不到左邊的聲音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
趙元眼神茫然,下意識擡手朝自己耳朵摸去,但這一摸卻落了個空。
等等,我耳朵呢?
“我耳朵......”
趙元猛地回頭一看,驚恐地看見自己耳朵正被一隻箭釘在牆上!
那是我的耳朵?
事情發生得太快,趙元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到疼痛。
他腦袋有些發懵,呆呆地又摸了一把側腦勺。
皿流在手上,溫熱的感覺讓趙元回過神來。
“啊......我的耳朵!”
趙元慘叫一聲,驚恐地退後好幾步,發抖的手連刀都握不住,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投降,否則下次,釘在牆上的會是你的腦袋!”
就在這時,夜空中遠遠傳來一道冷酷的聲音,語氣中的寒意讓趙元心驚膽戰。
“你、你是誰?”
趙元害怕地退後好幾步,他想撿起落在地上的刀,但發抖的手怎麼也不聽使喚。
“投降,或者死!”
淩墨雲沒空和他廢話,另一隻箭已經搭在弦上,手正扣著闆機,瞄準了毫無防備的趙元眉心,眼神冷漠肅殺,內力送出去的聲音裡含著強烈的殺意。
“投、投降!我投降!”
趙元聲音帶著哭腔,他被那一箭嚇破了膽。
那鬼神般的一箭!
有這樣的神箭手、這樣的軍隊,隻有傻子才會和太子作對。
趙元已經被徹底打斷了骨頭,再不復之前的得意洋洋。
可憐惠王竟然以為用區區火藥就能打敗太子,實在是白日做夢。
從火燒太子行轅卻找不到太子,甚至到了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太子在哪裡,那些敵人又在哪裡......
擁有這樣可怕的心計和軍隊,普通人怎麼能和這樣的人匹敵?
看著趙元垂頭喪氣地讓士兵們放下武器,流民迫不及待地一批一批逃出太子行轅,淩墨雲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軟蛋竟這麼好對付......
淩墨雲挑了挑眉,將弩機拋回給老楊,看他手忙腳亂接住弩機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殿下那邊怎麼樣了......
城外,離趙元軍營不遠的荒山上。
“怎麼樣?”
王安手拄著刀隨意靠在樹上,看著剛探查回來的老黃。
“殿下,有點奇怪......這座軍營,好像沒有崗哨!”
老黃撓撓腦袋,歪著頭好像有些費解。
“沒有崗哨?什麼意思?”
王安皺緊眉頭,眼底升起幾絲嚴肅。
畢竟,軍營裡不可能沒有崗哨,哪怕全軍出擊,軍營裡也不可能毫無防備。
聯系到那股濃烈的皿腥味,王安心中升起不妙的念頭。
“就是沒有的意思,為了確認,我還大搖大擺走到離軍營一射之地,但是......”
老黃搖搖頭,同樣皺緊眉頭,神情有些憂慮。
“那你看到軍營裡有人嗎?”
王安追問一句。
“倒是有很多士兵模樣的人,正常地走來走去。”
這也是老黃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是軍營遭襲,軍營一定不會那麼平靜。
王安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
沒有崗哨的軍營、濃烈的皿腥味、軍營裡的糧草......
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安再怎麼想也沒有結果,就像是拼圖缺少了一塊,怎麼也拼不出正確的圖案。
“不管了,我們突入!”
王安幹脆放棄糾結。
戰場上瞬息萬變,光靠想是想不出答案的,隻能親自上陣去試試。
當然,也不能帶著太子衛去送死,得想辦法......
“老黃,周圍地圖畫好了嗎?”
王安拍拍屁股上蹭的灰,站起身子。
“畫好了,殿下放心,我帶了幾個兄弟簡單摸了這附近的山頭,這營地布置簡單,我畫清楚了。”
老黃拍拍兇脯,從衣服裡掏出一張剛畫好的草圖遞給王安。
這營地布置和山勢跟王安預想的差不多,典型中規中矩的布置,要潛入也不算難。
突然,王安眼神一凝,盯著地圖上一處,皺起眉頭,問老黃:“這裡怎麼隻有個三角符號?”
老黃伸著脖子去看王安指的那處地方:“那處從山上看不出啥,接近看之後,帳上也沒有標識,就看見人進進出出的,看不清在幹啥,那裡是守衛最嚴的了,我怕靠太近被察覺,就標了個三角,讓殿下注意。“
“守衛最嚴......進進出出......”
王安思慮片刻,突然笑了:“恐怕,那裡就是我們要找的賑災糧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要轉移糧食。”
好一個李太奇,如果不是本太子棋高一著及時出城,恐怕要是等到明天,這批糧食恐怕就真的徹底消失在本宮視線中了。
王安眯起眼睛,不得不說,從他穿越到現在,這個李太奇,還真是給了他一些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