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王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聯系到孫敬明的情報和忠義門的動作,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和昌王的陰謀,他已經完全想明白了。
之前他認為,昌王設計忠義門盜取火槍,是為了讓名士會和白石灘攤上人命案子,使白石灘無法成為萬國科學博覽會的舉辦點,也讓名士會中的名士不會再和王安合作,順便再替自己搶下火槍之權。
但這些,並不是王瀚真正的目標。
雖然明面上看起來,昌王一番布置的確是像通過殺人案拿到火槍之權,但實際上,恐怕昌王並沒有對此寄予希望。
他的寶並沒有押到這上面,行事也比之前穩妥了太多。
或許是因為之前和王安爭鬥幾次之後受挫,也或許是因為他認為炎帝並不會讓他的目的達成,總之,王瀚做這些事情的布局前提,都是這件事靠王安自己可以順利度過。
所以不管怎麼樣,昌王都十分清醒,並沒有指望這件事對王安帶來多大傷害或者給自己帶來多大好處。
而他隱藏在自己所有動作下的真實目的,是牽制。
就像是用徐懷之牽制他的時間一樣,隻是,這種牽制,目的更明確,手段也更高超。
“王瀚這小子,竟然長進了。”
王安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自己的精力都被火槍和殺人案占用了,而在朝廷的助力也被他拉進了名士會之中,根本沒有管昌王的動作,也來不及阻止,這才被牽著鼻子走。
到了現在這一步,可以說,如果不是炎帝提前告訴他郭泗被吏部推舉,互市這個大桃子,恐怕還真要被王瀚給搶走了。
見太子贊同,張征簡直揚眉吐氣,忍不住喜上眉梢道:“殿下,其實之所以會有如今這般遭遇,正因為您的弱點在於對朝堂勢力並不了解。哪怕......”
張征微微瞥了徐忠年一眼,繼續道:“哪怕有不少尚書都對殿下您十分親近,而徐侍郎更是刑部大員,但實際上,之前殿下您在朝堂上的勢力過於零散,影響力不是說沒有,隻能微乎其微,就像這次的殺人案,如您想想,若是殿下您掌握了三司或者京兆尹,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老小子,是在說我沒用咯?
“也不能這麼說。”徐忠年越聽越不對勁,當即輕咳了一聲,搶過話頭,開口道,“就算是三法司,也不能隨意妄為,還是說......”
徐忠年目光斜瞥了張征一眼,冷冷哼道:“張禦史莫非以為太子是惠王那種人嗎?”
“你!”一說到惠王,張征陡然間心虛起來,臉青一陣白一陣,怒視徐忠年。“本官何曾那樣說過,殿下為人光風霽月,自然和惠王那等人不同,這種事還需要你教訓本官嗎?”
這老小子分明就是在戳他的舊傷疤!
“好了好了,別吵了。”
王安十分頭疼,打了個圓場,也是有幾分無語。
卷就算了,怎麼還人身攻擊起來了?
被太子瞪了一眼,徐忠年立刻乖覺,低下頭喝茶,不再說話。
“不管怎麼樣,加強太子的勢力肯定是必要的。”張征強撐著氣勢,對王安拱手道。
王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不得不承認,張征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你要說這次昌王的謀劃有多高明,其實也不見得,王瀚就是擺明了,欺負王安在朝中沒有足夠的親信和人手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