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代善的突然發難,並沒有出乎王安的意料。
昨天百花會上,國子監和孟都尉一群人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幾乎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以禦史台這些人的尿性,不火急火燎參他一本才是怪事。
王安沒有急著辯駁,反倒氣定神閑地抱起胳膊,老神在在地等待著後文。
小爺倒要看看,你個老陰比,能有什麼說辭?
見他沒有說話,宰相賈希言目光一動,轉身看著楊代善,道:“楊大人何出此言?莫非,你昨日去參加過百花會?”
“哼!那種烏煙瘴氣,敗壞風俗的集會,本官避之尚且不及,又怎麼會去參加?”
楊代善冷哼一聲,鼻孔朝天,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頓了頓,又道:“不過,本官雖然沒去,但整個經過,卻是一清二楚。”
說到這,他面向炎帝,雙手作揖行禮:“陛下,今日一早,禦史台就收到上百張狀告彈劾的書信,其中大部分都和太子殿下有關。”
“哦?”
炎帝有些尷尬,看了王安一眼,坐直身體:“楊愛卿說來聽聽。”
楊代善點點頭,瞄了眼笏闆,奏道:“有國子監監生,愛國憂民,狀告太子殿下執意舉辦百花會,揮霍無度,勞民傷財,令邊關將士心寒,實乃大炎之禍。”
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還有巡城司守衛,狀告太子殿下暴虐成性,殘害百姓,毆打士卒,導緻城南巡城司上下受傷五十餘人,重傷殘廢者,也有好幾人!”
“另,有京城廣惠商會狀告太子殿下無端傷人,恐嚇商會成員,想讓朝廷給個說法......”
一條條,一列列,說得有闆有眼,立刻在朝臣裡引發騷動。
如果楊代善所說全部是真的,那太子行事也太囂張了。
盡管知道他的本性如此,但如今非常時期,還如此飛揚跋扈,確實令在場不少人心寒。
某些有心人喜出望外,隻等這些被證實,就趁機彈劾,一起給炎帝施壓。
炎帝也頗為頭疼,緩緩點頭:“楊愛卿所說,朕也有所聞,不過,這麼多罪名,似乎有不少不實之處吧?”
這兩天王安的表現,被他看在眼裡,還算滿意,因而起了維護的心思。
意思是:太子頑劣,朕也清楚。
不過,老楊你也別抓著不放,意思意思就行了。
誰知......
“陛下,這些事情,不管參與者還是目擊者,人數都很眾多,狀告者俱是實名,來歷可考,絕對不會有錯!”
聽到楊代善如此確定的語氣,炎帝腦仁更疼了。
這老家夥怎麼回事,怎麼還跟自己杠上了?
炎帝皺了皺眉,卻不得不給出回應。
扭頭看向王安,見後者正抱著胳膊,右腿一抖一抖,跟個沒事人一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老子給你遮風擋雨,你倒好,躲在後面看熱鬧。
“太子,你有什麼說的?”
炎帝很不爽,一腳把皮球踢給了王安。
王安很痛快地點頭:“沒錯,楊大人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就說肯定是太子殿下幹的,果不其然,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群臣一片嘩然,又開始拿王安京城第一紈绔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