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炎國蠻子實在可恨!"
魯王怒氣衝衝地回到魯王府,一腳踢翻來迎接的世子楚潮,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徑直回到了書房。
楚潮默默從地上爬起來,略微嘆息一聲,什麼也沒說,恭順地退了下去。
魯王府的內侍和宮女看見,臉上也並無異色。
在這府裡的誰都知道,盡管魯王世子被魯王委以重任,讓其親自鎮守西京,但世子性格軟弱,一向不喜魯王心存反意,所以一直被魯王厭惡。
可以說,世子是被貶也不為過。
更何況這些天,還搞砸了魯王交給他的差事。
世子的日子,恐怕更難了。
當然這些東西,魯王是不會理會的。
魯王氣急敗壞地衝進書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破口大罵:"楚洵就是個廢物!護衛權都交給炎國人,他想幹什麼?喪權辱國的廢物!"
王府長史鐘彥和魯王心腹陳忠公公對視一眼,露出幾分苦笑,默默站在一旁,聽魯王對太子和炎國人極盡辱罵之能事。
等魯王發洩得差不多了,陳公公立馬端上一杯茶,鐘長史趁機道:“王爺不必動怒,現下炎國勢大,我們理虧,也是無奈之事。況且北莽遊騎都不是炎國人的對手,為今之計,隻有盡快把炎國人送走,他們在邊疆肆無忌憚,可到了上京,那就不一樣了。"
聽鐘長史勸說的話,魯王不喜反怒,指著鐘長史的鼻子罵道:"之前說在邊疆好下手的是你,現在要把人趕去上京的也是你,究竟要怎麼樣?"
罵著罵著,魯王又忍不住罵了北莽人一通:"說到底,都是北莽人廢物!連個炎國使團都搞不定,還好意思派使團過來,就這個表現,通商這事能從炎國人手裡搶得過來個屁!"
雖然身份高貴,魯王也不乏粗鄙之語,氣急了就是一通亂罵,絲毫看不出來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親王。
"王爺,此一時彼一時,之前炎國人初來乍到,要是能驅狼吞虎,讓北莽人解決掉炎國人這個大麻煩,他們若是打起來,不僅可以讓推動通商的太子跌個跟頭,也能讓支持北莽的四皇子面上無光,屆時王爺才能威望大增。"
鐘長史十分耐心,慢慢向魯王解釋。
魯王稍稍冷靜下來,緩緩點頭,臉色仍然沉沉:"可現在怎麼辦?北莽人失敗,不止那個討厭的炎國副使整天趾高氣揚地找茬,那個炎國太子也整天要跑出去和北莽決一死戰,攔都攔不住!本王哪裡有人給他找!"
說到王安,魯王忍不住又開始咬牙切齒,可見這些天他真是受夠了範進和王安的兩面轟炸。
想到這裡,魯王更是生氣,要不是楚洵那個小子那麼容易就松了口,他又何必在這裡苦苦支撐!
"那個炎國太子要人,那我們就給他人嘛。"鐘長史笑得十分詭秘,神情閃過幾分陰險。
"哦?"魯王來了興趣,"你有什麼想法?"
鐘長史從懷裡摸出一封信,恭敬交給魯王:"不是臣有想法,而是臣有了消息,這是小王子傳來的話,王爺可以看看。"
魯王看了鐘長史一眼,皺著眉拆開了那封信,剛看兩句就咦了一聲,再看下去,神情中多了幾分忌憚。
他沉著臉放下信,陷入了思索,半晌才呼出一口氣道:"無毒不丈夫,這一點,小王子做得比本王強,那可是三個部落首領,竟然就這樣讓本王賣給炎國人。"
魯王搖搖頭,神情中閃過一絲忌憚。
'王爺,以臣看,小王子的做法,才是現在最佳的選擇。"鐘長史拱手,慢騰騰道。
他略略思索片刻,整理了自己的想法,才緩緩道:"其一,盡管世子表現不好,已經讓太子和炎國人起了疑心,但隻要王爺按小王子的指示,交出三個部落首領,對王爺的懷疑,自然不攻自破,也能暫時穩住炎國人。"
魯王緩緩頷首,沒有插話。
"其二,如小王子所說,北莽使團和雪原三部使團都已經快到上京的話,那王爺也該早日打發炎國人上京,這樣一來,在可以配合攪渾朝堂水的同時,也趁機在上京幹掉炎國人。"
說著,鐘長史十分自信:"炎國人也就擅長戶外作戰,等到了上京,以王爺在上京的勢力布置,區區北莽和炎國人,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魯王沉吟片刻,為難道:"你說的這些,本王也不是不懂,隻是,現在是炎國人不願意走啊。"
說出這事,魯王也十分無奈,神色之間隱隱還有些忿忿不平。
"王爺,炎國人停留這麼久,無非就是想要點好處,那個副使就明裡暗裡向臣要過好幾次賄賂......"
什麼叫無非要點好處,那可是本王的軍費!
聽鐘長史勸說,魯王心裡直犯嘀咕,想到要填滿炎國人的胃口,魯王就隻心裡滴皿,沉默不語。
"王爺!"
鐘長史十分堅持。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更何況等它日王爺登臨高位,或者在上京處理了大炎人,又有什麼得不到?"
鐘長史苦口婆心,看著魯王。
魯王定定看著前方,心疼得胡須直抖。
"那,那就給點吧,盡快把這些人給本王送走,本王是一天也不想看見他們了!"
魯王長長嘆了一口氣,隔空向王安舉起了白旗。
等到了上京,一定能給這些炎國人好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