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

　　爸爸季孝放下茶杯，有些嚴厲的開口：“柔柔也是我們的孩子，這事我們心裡有數，你少說幾句。”

　　他話語雖然不重，卻威嚴十足。

　　周媽心下一緊，剛忙放下茶壺：“是我僭越了。隻是怕夫人老爺太忙，記了這茬，所以才提醒了句。”

　　“怎麼可能忘記呢？知道你疼愛柔柔，但我們自有分寸。”

　　正說著，就見季柔走了過來。

　　今天的她一身素色連衣裙，身上披著一件粉嫩的外套，看樣子沒什麼精神，眼睛也腫的有些厲害。

　　她強打精神，有些怯怯向兩人開了口：“......爸、媽，早上好。”

　　少女一改往日自信的小姐作風，轉而目光閃爍，唯唯諾諾。

　　察覺到了異樣，柳茹玥問道：“怎麼眼睛這樣紅？沒休息好嗎？”

　　聽見婦人關心自己，季柔眼底才恢復了些許精神。

　　“昨天熬夜看書了，不要緊的。”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雙眼睛是哭過才會這樣......

　　“大小姐，快喝點蜂蜜菊花差消消腫。”

　　周媽心疼不已，趕忙準備泡茶。

　　可爸爸季孝卻打斷了她：“該改口了，周媽。”

　　這一次的聲音比先前更重了些。

　　周媽本來是想從這些細節裡，暗暗排斥季衍，可這些小伎倆小聰明，還是撼動不了夫妻倆，甚至引起了兩人微妙的不悅。

　　周媽畢竟這麼多年了，怎麼會感覺不出來？也就隻能尷尬擡手，假模假樣的打了自己一嘴巴：“瞧我這記性，真不中用了。”

　　男人沒有理會，繼續看著今天的新聞。

　　柳茹玥輕輕放下茶杯，隨意的問道：“再過不久就是生日了，柔柔，你怎麼想的？”

　　換作平日，季柔一定自信滿滿的提出要求。

　　可今日她卻遲疑了......

　　季柔盯著桌面上的熱茶，既不去碰，也不開口，隻是垂著眼眸，盯著地闆。

　　“怎麼了？柔柔？”

　　見她不答，柳茹玥追問起來。

　　季柔楚楚可憐的擺弄著手指，目光不停四處晃動，不安又惶恐的問。

　　“我、我真的能說嗎？”

　　“為什麼不能說？”

　　“因為......姐姐她......”

　　言外之意，似是介意季衍的意見。

　　柳茹玥輕笑一聲：“你直說吧。衍衍不會在意的。”

　　“可媽媽......這次的成人禮，是給姐姐準備的，我覺得我不合適出場，要不算了吧？萬一惹得姐姐不高興......”

　　“怎麼會呢？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成人禮這麼重要的事，當然希望你也能開心。”

　　至此，季柔才扭扭捏捏的拿出揉皺了的紙片，像是掙紮過，想要放棄一樣。

　　“這是我之前準備好的......如果爸媽你們覺得不合適，取消了也可以。”

　　柳茹玥鋪平了紙片，仔細看著上面的內容。

　　和季家夫妻想的一樣，季柔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上面寫著的是酒店的地址，禮服的品牌，以及邀請的人。

　　“我想在帝國酒店頂樓舉辦生日宴，那天的禮服......今年新春出的最新款高定就不錯，顏色很襯我。邀請的話，除了同學，還有一些朋友......”

　　說這些話的時候，季柔的眼睛裡閃爍著點點星光。

　　可緊接著，那情緒就泯滅了。

　　“但是如果不合適，成人禮不辦也可以......畢竟太搶眼了，我隻是想陪在爸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