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站在眼前，聲線也一如既往，可厲柏哲並未馬上感到安心。

　　相反，他大步上前，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

　　“在看什麼？”

　　過於直白熾熱的目光，看的季衍有些緊張。

　　望著那笑容，厲柏哲忽的握住了季衍染墨的手。

　　他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季衍，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在心底遊蕩。

　　“怎，怎麼了？”

　　季衍嚇了一跳，她用另一隻手抓著隨時會滑落的披肩，滿眼驚訝。

　　一雙黑瞳來回閃爍，他拼命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她的五官是那樣熟悉......

　　自己每天和季衍待在一起，她的面容自己不可能認不出來。

　　可......

　　許久，他才像是放松了，緩緩的松開了手。

　　“沒什麼......隻是有點累了。”

　　他露出一瞬的疲憊來。

　　“倒是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麼在這裡練字？”

　　不僅動作，就連語調也松弛了下來。

　　“我還以為家裡被什麼人闖入了。”

　　季衍身形微顫，繼而尷尬的笑了笑。

　　“......睡不著，就想著起來寫點什麼......隻是自從傷了手，感覺寫不好了......”

　　她揉亂了手裡的宣紙，不讓人看。

　　“手......還疼嗎？”

　　聽見他關切的話語，季衍也放松下來，點點頭。

　　“疼，怎麼會不疼呢？畢竟碎了的玉紮進去......”

　　她擡起手，委屈的望著掌心。

　　第一次聽她說起手還在作痛，厲柏哲心疼的看了一眼。

　　“手疼就別寫了......快睡吧。”

　　“嗯。”

　　季衍將皺巴巴的宣紙推到一旁。

　　繼而關切的上前。

　　“不是說今天不回來嗎？怎麼又......”

　　“......工作提前結束了，所以想回來陪陪你。”

　　厲柏哲背過身去，似乎在解衣服領口。

　　“你回來了，可以和我說一聲......”

　　“我以為你睡了。”

　　季衍無言，隻能笑笑。

　　“那你......要回來睡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的脫口。

　　言辭間帶了些試探。

　　厲柏哲維持著背對她的姿勢，搖了搖頭。

　　“還有一些瑣事......回來的路上又接到了電話要去處理，你困了就先睡吧。”

　　房間裡傳來抽離領帶的聲音。

　　“好吧。不過我還不困，想再練會兒字再睡......”

　　聽不出她的語調是失落還是松了口氣。

　　“不是手疼？”

　　季衍一怔。

　　“睡不著，總想找點事做......”

　　“別太勉強。”

　　“好。”

　　很快，厲柏哲就離開了書房，獨自去往自己的辦公室。

　　一切如常的樣子本該讓厲柏哲松口氣。

　　可是......

　　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湧上心頭。

　　雖然季衍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她的五官，她的體形，她的聲線，全都和自己熟悉的完全一緻。

　　可是......

　　為什麼，剛才自己看到季衍時，卻感覺一切都那麼陌生？

　　甚至剛才推門進入的瞬間......

　　他看見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就連心底也仍是躁動不安！

　　是太累了，還是......

　　書房裡，季衍松了口氣的坐在椅子上。

　　她一改先前的模樣，臉色忽的多了幾分冷色。

　　就見她冷眼看著寫書法用的器具。

　　下一秒，她手臂一揮！

　　冰冷的將筆墨紙硯全部推進了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