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内傷？”

　　姜绾被她慶幸的話氣的腦殼疼，“你現在沒感覺不代表身體沒事。

　　那野豬是頂你腦袋了，還是腦袋撞什麼地方了啊？”

　　兩人被姜绾嚴肅的語氣吓到了，蔡大娘更是吓得掉眼淚。

　　“娘子，你先别怕，公主既然說出來，想必是有法子幫你的。”

　　段田明其實心裡也沒有底，可除了這麼安撫娘子，他也沒有其他法子。

　　“大娘，你可别糊弄我小師叔，她醫術厲害的很，其實把脈已經能把出來了。

　　但要你親口說出來，她才能确認自己的診斷是正确的。”

　　茯苓有些着急，她在藥王谷多年，還真沒遇上這樣傻乎乎的病人。

　　這拖延了這麼久，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是…掉下去的時候腦袋撞到啥東西了，我記不大清，我那時候摸了一下，後腦勺沒出皿，就以為沒事。”

　　具體情況其實蔡大娘已經記不大清了，因為掉下去的時候她昏迷過一段時間。

　　後來她醒來以後覺得沒啥事，回去又遇上姜绾他們來山寨，她也就沒說。

　　“公主，我娘子這情況咋辦？”

　　段田明也意識到自己的傻婆娘這事大發了，必須得想辦法治療啊。

　　“你運氣确實不錯，可能磕到的不是石頭，但你腦袋裡頭出皿，我得開顱替你治療。”

　　姜绾不是開玩笑，這話卻吓得他們夫妻倆瞳孔一縮。

　　莫說他們，就連茯苓都吓得眼睛瞪圓，“小師叔，你要給大娘開顱？！！”

　　他們藥王谷都沒有這樣的先例，雖然醫書上有過那麼一列成功病例。

　　可沒人敢嘗試，就連她師父都沒有這個把握。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姜绾眸光認真的盯着蔡大娘，“情況有些複雜，拖不得。

　　等你的身體會出現各種反應，甚至記憶也會慢慢消散，甚至會影響你的生活，我得盡快幫你，不然你活不了多久。”

　　“公主，你的意思是要用刀打開我的腦袋？”

　　蔡大娘滿臉驚恐，她對于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自然不敢相信打開腦袋還能活下來。

　　就連段田明都猶豫了，他一臉糾結，“公主，把人的腦袋切開，還能活嗎？”

　　“我不可能告訴你們沒有半點風險，等開顱以後還有可能恢複。”

　　姜绾公事公辦，“茲事體大，我知道你們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但最佳治療方案隻有這個。”

　　“意思是還有其他治療方案？”

　　段田明眼眸一亮，“公主，除了這個，喝藥行不行？”

　　“喝藥也可以，但效果沒這麼好，就好比你的手被門夾了，那個皿瘀不清除出來，就會一直留在你手上。”

　　姜绾還是想救人的，她苦口婆心的遊說，但他們夫妻倆還是不敢。

　　蔡大娘直接說：“不要，我不要切開腦袋，我甯願就此死去！”

　　“娘子，你先别激動，我們好好說。”

　　段天明認真的說：“公主，茲事體大，能否容我們商量商量？”

　　“可以。”

　　姜绾并不生氣，就算是在現代動手術還得家屬同意呢。

　　不過擔心她出現突發情況，姜绾還是先替蔡大娘施針穩定病情。

　　之後兩人走了出去，茯苓遲疑道：“小師叔，開顱不是小事啊。”

　　她倒不是不相信小師叔，畢竟小師叔的那麼厲害。

　　她是擔心會出事，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大夫這麼嘗試過，有些開顱僥幸活下來的，也活不了多久。

　　“茯苓，你信我嗎？”

　　姜绾握着茯苓的手，“你若是信我的話，這場手術我帶着你一起做。”

　　“小師叔，我信你！”

　　茯苓堅定的點頭，“我看他們挺害怕的，怕是不會輕易答應。”

　　“若是她想活，我們就多留兩日，若是她下不定決心，我也沒辦法。”

　　姜绾對茯苓安撫的笑笑，“你别苦着臉，這是病人自己的選擇，咱們幹預不了的。”

　　“我知道。”

　　茯苓鼻尖酸酸的，“我隻是希望他們能想通，也給我一個學習的機會，我才能救更多的人。”

　　“你呀。”

　　姜绾寵溺的笑笑，這時候宋九淵和程錦兩人拿着湯婆子進來。

　　“聊什麼呢？愁眉苦臉的。”

　　宋九淵将湯婆子塞到姜绾手裡，又替她輕輕搓了搓。

　　程錦也想有樣學樣，結果茯苓一把拿走湯婆子放在桌子上。

　　“去叫下一位進來吧。”

　　“到底怎麼回事啊？”

　　程錦如今對茯苓特别關心，自然看得出她神色不太好，看他追根究底，姜绾将方才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程錦差點炸了，他瞪大眼珠子，呆愣的望着姜绾：

　　“姜绾，這可是打開腦袋啊，你确定那人還能活着？”

　　“你叫什麼叫啊。”

　　宋九淵頗為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拉着姜绾的手說：“我相信绾绾。”

　　“不是，宋九淵。”

　　程錦有些無法理解，“你寵溺姜绾歸寵溺，但這事不是鬧着玩的。

　　一旦有個什麼差錯，這些人會說姜绾醫術不精亂來。”

　　“行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小師叔自有分寸。”

　　茯苓斜了程錦一眼，程錦到嘴的話又吞了下去，他無奈道：

　　“行行行，我不多嘴，不過姜绾我提醒你啊，量力而行。

　　雖然我很想相信你，但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那你等着見證奇迹吧！”

　　姜绾擡眸對宋九淵笑笑：“宋九淵，謝謝你相信我。”

　　“我無條件信任你。”

　　宋九淵揉了揉姜绾的秀發，默默的站在身側守護着姜绾，看的程錦牙酸。

　　義診還在繼續，村子裡的老人其實已經不多了，大多在某個夜晚餓的再也沒有起來。

　　所以姜绾給老人小孩看診的時候格外認真。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帳篷裡染着燭光，一直到替村子裡的人都看診完，蔡大娘夫妻倆也沒有出現。

　　茯苓不無遺憾，“看來她還是不願意嘗試着相信我們。”

　　“不來就不來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其實程錦有些慶幸，起碼姜绾和茯苓不用擔責任，說他自私也好，他隻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好好的。

　　“看來天意如此。”

　　姜绾歎了口氣，一側的宋九淵看她神色不太好，他替她收拾好醫療包。

　　“绾绾你要是覺得有遺憾，我們去說服說服他們。”

　　“不用了吧。”

　　程錦連忙阻止，剛想說什麼，帳篷外有人走了進來，分明是段田人。

　　他忐忑的站在帳篷門口，“公主，我想讓我娘子試一試，總歸有一線生機！”